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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开口才发现自己嗓音沙哑,杯在手边,水却不曾入口。女人的眸淡淡地望着远方,心底的巨浪,也许只有自己明白。在她的人生中,郝姨是最为重要的人,可是,她却连她身体糟糕到这种地步都不曾发觉。现在细细回想起来,明明是有迹可循的。

卓洲寒!

世界如此之大,却又如此之小,兜兜转转,要找的人竟然在身边?她曾经寄予了那个背影那么大的幻想,那么多的感激,在知道萧奕博对她的谎言之后,她恼,却还在茫茫人海中希望渺茫地寻找。谁曾想,这个男人,会成为她的丈夫?

那么,他是带着一种游戏的心情?他讨厌她,厌烦她,却是在警告或是捏着一种欢娱的态度……

简单地说了步骤,带着她几圈,舒梓乔竟然跟上了,而且跟着很合拍。

在这样的贵族学校,这类活动就等同于铺张显摆和奢华,而对于年轻的类似林萌萌的教师,那还是一个觅金龟婿的良机,因为届时,去的还有很多的社会名流。

舒梓乔惊呼一声,他却已经把裙摆放下,睨了她一眼:“舒梓乔,你就逞强成这样?烫成这样也不知道喊疼,你是痛感神经麻痹?”

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发生了什么,改变了什么吗?这个女人的出现,已经彻底地夺走了爷爷的吸引力,现在,就连贺一格也向着她了吗?

“怎么着,淋湿了吧?赶快回房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

“快下雨了,林姨让我把伞给你。”

晚上时分,贺一格才回来,推开房门之时,林姨正在给舒梓乔换药。

一个浅灰色的身影在忙碌,贺一格站在**边,手指夹着一支烟,目光凝着那一圈一圈正缠绕着的手腕上。血痕很深,无法想象那样的挣扎发生在一个女人身上会是什么样子。他从来不知道a国的治安竟是乱到了这个地步,他以为不过是小惩大诫而已。

“贺先生,小姐她……”一位中年妇女颤颤地开口,是一直照顾着裴允儿的安姨。

“不管那个男人是不是我的丈夫,你都不能知法犯法。你放开我!”男人的气息逼近,舒梓乔嫌恶地扭头,他的唇便落在了她雪白的脖颈上。

舒梓乔的目光淡淡地落在窗外,心底微凉,即便只是毫无意义的夫妻,这种场合之下,他也是不愿意说一个帮助她的字。由此可见,他们之间是夫妻这个事实,他有多排斥。

“看不上不是也接受了吗?”女人嘟囔。

不至于找汽车宾馆。贺一格看了舒梓乔一眼,退烧贴已经贴上了,只是这女人还是脸色潮红,处于浅昏迷状态。

贺一格沉着脸没有说话,如果说到c国,那简直是要笑死人了!坐火车到c国!

“难道是被吓到了?……这样吧,我把这块宝贝给你……”探着额头的手放下,脖子有了冰凉感,“听奶奶说,我有一次落水,靠的就是这块玉压惊才好了的,一定也可以帮你……”

那是他们之间第一次吵架,也是最后一次。此后,萧奕博便离开了阳城,直至今时今日,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头有些晕沉,像是发了低烧,舒梓乔服了药,便出了门。

舒梓乔的脑袋还处于晕沉之中,有点头重脚轻的飘浮感,喉咙奇痒,正拿过水杯,却是听到了门铃的脆响。

“砰!”

“什么?哥你疯了!舒梓乔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嫁入苏家呢!这种无父无母的人,嫁到家里是不吉利的!她是野孩子,知不知道!”

“你他妈的欠揍!”

“舒老师……”

“路宁,我懂,我真的都懂……”舒梓乔摸着路宁的头发,“别人放弃你,那是别人的错;如果你连自己都放弃自己了,那就是你的错了。路宁……”

问了位置,她飞也似地朝着芦苇丘跑去。说是丘,其实很高,雨渐渐大了,很快滂沱,山路逐渐泥泞。喉咙已经喊得有些嘶哑,声音却总是觉得被风在吹散,舒梓乔抹了一把脸,抬头的时候,仿佛看到山腰有一抹纤细的身影。()

记忆被挖掘,就像是撕裂了已经愈合的伤疤,牵扯着皮肉的疼痛。

掌心早已粘腻,疲惫地靠在窗边,舒梓乔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一阵阵的晕眩感,一阵阵的绞痛让她无法呼吸,浑身发冷发颤,她抱紧了自己的身子。舒梓乔,别想了,别想了,那个噩梦已经过去了十六年,过去了……难道这种心理阴影要伴随你终身吗?()

“嗯。”

司机打开车门,舒梓乔弯身坐进了车子,贺一格很快也坐了进来。忽地想起近来金圣的女人谈论得最多的龙涎香。

“舒老师,你有问题吗?”

“任何处罚?”男人的冷眸微微眯起,“金圣对于违反纪律的处罚,应该只是扣钱吧?这么轻的处罚,长不了人的记性。我倒是觉得,可以改革一下。”()

“那还用说吗?绝对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今天,他还抱了我,他身上那种味道是任何男人都没有的,那是——龙涎香!”

“舒老师,快进去吧!”卓安琪拉过舒梓乔的手,一张小脸很是雀跃,“舒老师,你可不能反悔哦!今天是我的生日,早晨醒来我就想了这么个生日愿望,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真是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