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白的月光,地面忽然多了阴影,舒梓乔缓缓地抬起头,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在月光下镀上了一层寒意,黑亮的眸子深邃如海,恍然之间,像是有一双黑亮的焦急眸子同时从眼前碾过,竟让她的眼角有些酸涩。

这算什么状况?

“是你太聪慧还是本来根基好?”他的脸色难看了几分,他能理解为,她这是不愿意跟他一起跳舞的托辞吗?

“……不好意思,我的手机弄丢了。昨天晚上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心底微微一抽,痛得多了,就会麻木,是不是这个道理?

该死的小丫头!贺一萱咬牙切齿地看着管乐瑶一手拉着贺一格,一手牵着舒梓乔的背影,紧了紧手心,也很快地跟了上去。

“林姨,”舒梓乔激动地打断林姨的话,从篮子里拿出一株草药,“你看,无极草,真的是无极草!贺先生找到了,乌玛有救了,我现在马上去熬草药……”

舒梓乔撇撇嘴,她自然清楚林姨是想给她制造机会,确切地说,她是无时无刻地不在为她制造机会。只是,她太清楚,贺一格不反驳,并不代表他接受,她明白彼此之间的云泥之别。

“一格,你回来了?来,帮忙接个手,左手已经包扎好了,右手你来包扎,纱布就放在这里了,有个病人,我出去一下。”

燃起的希望渐渐熄灭,舒梓乔紧了紧手心,她无法判断这个男人此刻的出现是为了什么;亦不知道今天的这场绝望是谁给的;抑或只是教训?疲惫地闭上眼睛,恍惚中,像是有男人厉声的呵斥,像是有男人的哀嚎,又像是有轻轻解开钥匙的声音,又像是有龙涎香的味道在鼻间蔓延开来……

“半个小时后会醒来。”

舒梓乔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男人笑着摇摇头:“看你的样子,不相信?舒梓乔,能看得上你算是你的福气。你没发现今天带回来所有的妞儿都很正点吗?识相的话,乖乖配合我……”

对别人,倒是愿意伸出援助之手。或者,她被警察带走,是他乐见其成的?

“陈少,你说,我跟你老婆,谁漂亮?”女人娇嗲的声音。

*

“叔叔,你好帅哦!”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对面的小女孩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巴巴地朝着贺一格看,“好像电视上的大明星。”

“好了,戴着它可以保平安的,我现在去叫大人过来……”

她怒目而视,他亦然,忽地,他的头俯下,刚触及到她柔软的唇,她便扬手朝着他的脸挥去。

在明爱的最后一天,其实也有很多不舍。

“……”

周围一片漆黑,除了冬天的冷风,呼啸得像是鬼,没有别的声音。

当温温的热水淋到身体,畅快淋漓的同时,痛感开始复苏。肌肤密密麻麻的疼痛抵不住内心伤口撕裂的疼,也许,这些日子从来没有停止过,看到路宁,想到自己,更痛而已。不经意间,被遗弃的恐惧就会袭来,占满每个毛孔,让她整个人战栗。

梁高民一听这声,可急了,看着贺一格道:“这该死的路远山……”

雨,滂沱而下。

舒梓乔话音未落,只听到一声巨响,山顶的位置,砂石土块瀑布一般倾泻而下。

“舒老师,邯曲这个地方,百分之六十都是亡命之徒,你认为哪个警察会愿意来?这种小事,别折腾了。”

天总会亮,噩梦总会醒,再怎么艰难,总会过去。

眉头轻拧,放到耳边,声音却是熟悉的:“贺先生,我是舒梓乔。我想告诉你一声,我现在已经到了邯曲……”

a国……秦臻是这里的公主,那么,贺一格岂不是王子?传闻怎么说来着?如果他愿意,可以是a国下一任总统。

“妈妈,妈妈!今天真的是要带我去坐飞机吗?我们要坐飞机去找爸爸?”

真的是这种味道吗?龙涎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