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枫!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这些人是什么人,你们这么干无异于造反,这可是要杀头,诛九族的大罪!”陈文昊没等陆枫走在跟前就大声斥责起来,在他看来陆枫这下是闯下大祸了。本来自己已经派马连夜通知陆枫让他赶在孙家到达之前逃走,这次跟白铁从后面绕道到达陆家庄,看到庄内早就人去庄空,心中还暗自高兴,没成想这陆枫不但没逃,还跟孙家打起来。陈文昊才是个七品芝麻小官,想报下陆枫都不可能了。何况这次参与这场战斗的还有整个陆家庄的大部分青壮年,单单一个陆枫都保不下,再加上这些人自己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看到了,那个有几个人搀扶着向南逃窜的人就是菅共!李东加快脚步,额头青筋暴起,呲目怒瞪,此时仿佛全世界只有菅共一个人的身影,其他人早就成了空气不存在。

一百余人宛如一百多尊雕像,不是不想动,是觉根本动不了。

见此情形,陆枫大急,这还没交手呢。陆枫此时心中比别人好不了多少,但他不能表现出来,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他就是这些乡兵还有埋伏在两侧的乡亲们的主心骨,他要是乱了,那战斗基本就结束了。

伏击的地方,四周山势陡峭,没有过多的人手跟装备,借着地形的优势变被动为主动。

“鹏举,枫儿,这么晚是谁来了?”就在这时,岳母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敲门声也把老人家吵醒了。

白铁坐到上的太师椅上,紧盯着黄进第不说话。加官进爵他还真没多少兴趣,他到想看看孙之敬还有什么手段。

每天训练完,张程都会扛着他的稻草人来到这处小树林中,练习刺杀。当别人在休息的时候,张程在练,当别人睡觉的时候,张程也要多锻炼半个时辰,加入了新乡兵作息时间都有规定,张程就偷偷跑出来练习急跑,深蹲跳,白天训练的内容自己再做一遍。

陆枫还神秘的告诉大家,不光是芒硝,牙马硝还是盆硝,都是能用来制造火药的,而且效果基本相同。火药这个词李东跟岳飞都知道,也见过,但火药是怎么做出来的,用什么做,就不甚明了了。其他人听陆枫说过买硝石硫磺是为了制造火药,但怎么知道也是一概不知。到现在陆枫还是憋着大家不说,众人的胃口算是让他给吊的足足的了。

好在陆枫撞大运把岳飞给弄了回来,岳飞对这骑兵战术颇有见地。说出来的许多道理跟建议,让陆枫眼前一亮,更是答应暂时先帮陆枫把骑兵建立起来。结合实际的情况,岳飞给出的建议是先建立一支小型的骑兵队伍。等有了基础,再慢慢把骑兵队伍扩大。

“孙老太爷,节哀。”来人一身白衣,说话声音尖细。

“大哥,此子留不得,放虎归山留后患!”岳飞冷静的语气让陆枫也不觉呼吸一窒,看来自己还是不够冷血冷静。既然是结拜成了兄弟,杀不杀孙由还是要咨询一下陆枫。

两声闷哼响起,携带大力的枪身抡在后背,这两名兵丁哪里承受得住,手中的长刀扔到一边,人也栽倒在地。不等岳飞调整身姿,又有四五名兵丁冲上来。手中的兵器朝着岳飞劈头盖脸一顿招呼,更有一名兵丁手中拿的是一柄长枪,攻击的位置也极为刁钻。长枪是战场利器,在这么狭小的空间之内,又是对方贴近搏杀,长枪的优势被大大削弱。岳飞极力用手中的长枪格挡开眼前的钢刀,这么近的距离劈、挑、刺、扫这几个动作抖不开。灯光越明亮,yin影越黑暗,就在岳飞挡开几柄钢刀之时,闪烁寒光的枪尖突然袭来,眼看是躲不开了,这一枪要是被刺中,轻则失去战斗力,重则丧命。

陆枫看是费金义,心下大安,同时又纠结起来,这么一大批东西,该怎么运走?虽说自己没有参与今天的事情,但那孙由不是个讲理的人,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带走了岳飞,给硬戴一个伙同犯的罪名自己还是脱不了干系。这一千斤硝石硫磺光用车拉也得两辆马车才能拉的过来,回陆家庄的路本就不好走,又是夜路肯定能让对方给追上,何况还得自己去雇佣马车,时间上来讲不允许。

围观的人见事情解决边都散去,只剩下拿枪的男子还有那几个乞丐还在。

“陆兄弟跟老哥还客气,有什么事但说无妨,只要是老哥能办到的,绝无二话。”几杯酒下肚,费金义浑身已经热,心想终于说到正题,但头脑还保持着清醒,话说一半留一半,也好到时候自己办不到有个退路。

陆枫不想耽误陆康上班,但自己对这的一切又不熟悉,也只能让陆康领着转转,正好也省去不少麻烦。

养殖基地的建设已经初见模样,一排排整齐新颖的房舍矗立在山脚下,给人一种欣欣向荣的感觉。开垦荒地的场面更是热火朝天,开垦之事,陆枫跟庄子里的老村长,保长们经过细心的讨论研究,既不能大面积破坏山上的植被,又要尽量开垦更多的土地。如果为了要耕地而破坏原有的自然生态,要是碰到雨季就容易造成山体滑坡泥石流造成更大的损失。在老村长的大力支持下,所有的村民都被动员起来,劳动场面是热火朝天。要不怎么说农民最看中的东西就是土地了,只有有了土地才会让人心里踏实,正所谓心中有粮,万事不慌。同时被提上ri程的还有农作物的种植,土地的产量,各种农具的制造,已经耕种的牛马,都是要解决的。对种地陆枫没经验,只是出了些主意,让老村长把有经验的种粮人集中起来,自己本村没有的人才就去别的村子挖,钱不是问题,陆枫一下子给了老村长两百贯铜钱,白银给了二十两,当时老村长看到这么多钱手直抖索。陆枫承诺需要什么就直接来找他,他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做到。

“钱的问题我来想办法,这你们不用担心,我唯一担心是这个事能不能实行下去,还得请村长跟三位保长多多费心,跟乡亲们好好说道说道。”从青狼寨弄回来的所有的钱财,陆枫一个子都没落下,都搬到自己的小窝去了,钱是个好东西,把这些钱都平分下去不但起不到多大的左右,相反可能还会惹来外人的觊觎。说陆枫没私心不可能,但为了更长远的大计,只能把钱掌握在自己手里,这些都是事业展的本钱。

“咳咳~~咳~啊~啊!“不理会其他人,陆枫从桌子上提起一坛酒泼在还在昏迷的穆雷身上,酒ing刺激到穆雷的伤口,巨大的痛疼把他唤醒。

陈文昊略一沉思,手捋胡须说道:”枫弟,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但这个事大哥一个人做不了主。枫弟可能有所不知,这煤铁矿产,并不直属地上县衙所管,需上报给莱芜监。枫弟你也别灰心,恰巧莱芜监的监司跟我有几分交情,这点面子还是给的,枫弟尽管放心。“

”瑶瑶是我!我是哥哥啊,你仔细看看我,我是哥哥啊!“看到狼狈的陆瑶,陆枫心中一疼。扔掉手中的钢刀,双手扶着陆瑶的肩膀晃动,喊着陆瑶的名字。

能想到的陆枫都问了一个遍,赵六也一五一十都告诉了他。摸清楚青狼寨里面的情况,不想把赵六杀掉一了百了,但对方这么配合,又得知他一直留在山寨,没参与过洗劫村子的勾当,平ri里都是待在山寨。穆雷见他生xing胆小,不敢忤逆自己,管理钱粮的仓库索xing也一并交给他来管理。陆枫重击赵六脖梗把他击昏了事。

重新回到刚才聚集的地方,张程他们已经把野猪抬回来,割下一条大腿带回来,其他的让村中安排分给乡亲。陆枫回来的时候,张程已经把猪腿烤的差不多了,只加了一点盐巴,其他的调料没有,但这丝毫掩饰不住野猪肉的香味,陆枫狠狠的抽了一下鼻子,肚子不争气的咕咕。

“儿媳妇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躲起来了吗?快去躲起来,这伙强盗没有人xing,快,快,快去躲着!”醒来的大伯没有看到身边的陆枫,先看到的是在他右边的儿媳妇。因为强盗要抢走家中的米面跟财物,大伯拦不住追出来被强盗用刀柄给击晕。这刚刚醒来,以为强盗还没走,怕这伙强盗贪恋自家儿媳的容貌,在看到他们进村的时候,就把儿媳妇给藏了起来。见儿媳妇不躲着,反倒跑出来了,一下子急了。

“哦,都是我太激动了,张程说的这些我倒没考虑。”也不怪陆枫没想到,突然让馅饼砸中头顶,一时也没想那么深。虽说融合了这具身躯的记忆,但最多的东西都是些四书五经什么,经过半个月的努力,陆枫还惊奇的现忘了很多。对于接人待物,外面的一些信息这个融合的记忆里基本没有。这也就造成陆枫想当然的以为古代的煤矿是想挖就挖,只想到了这是个快要完蛋的朝代,以为自己想怎么来都行。现实是残酷的,虽然吏治,社会动荡,各种民变不断,外族的侵略也只仅限于在边境。陆枫所在的陆家庄远离边境,一切都还掌握在宋朝皇帝的手里。律法对有钱有权的人不算什么,但对这些草民百姓还是很管用的。陆枫只是个秀才,虽说朝廷有条律规定,不杀士子,但世道已经混乱,不杀你不代表不能整治你。

第一次一个面直面一头野猪的张程脑袋一下子懵了。望着冲过来的野猪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直挺挺站起来,愣在那里。

右边的是陆枫的的二伯陆石林,膝下无子,只有陆瑶这一个女孩子,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到了出嫁的年纪。二伯是个猎户,几年前进山猎食,在回来的路上遇到劫匪,打伤了腿,到现在还不是很利索。深山是进不了了,只能在外围打点兔子野鸡什么的小猎物。ri子过的也不是很好。陆枫的父母也是死的不明不白,陆枫的父母本来做些小生意。在陆枫十五岁那年,父母一起去沂源县城卖东西。一连半月没有回来也没有音讯,待运回来的时候早已是两具冰凉的身体。根据送尸体回来的衙役交代,陆枫的父母在一处山沟里被现的,是被山匪给杀死的。当时陆枫年岁尚小,又是一心只读圣贤书,衙役交代什么就是什么,根本也没往别处想。大伯二伯也看过尸体,只记得当时是很悲伤,只是嘱咐陆枫一定要好好读书,早ri考得功名回来。

"咦~~"话音刚落,大个子陆宝天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外。这个年代营养什么的供应不上,一米八五的身高已经算是很高的个子了。看到陆枫坐在院子中的木凳上面,陆宝天的反应也是迟疑了一下。都是跟陆枫待了很多年的好兄弟,平ri里这个时候陆枫应该是正在读书,想这样坐在木凳上面,还没有拿书的情况几乎没有。奇怪的是身上的衣物好想被水洗过一样,这是要闹哪一样?

还不错,穿越到这个朝代,自己的这些东西还能有点用。特别是这本交通图册,对自己的帮助肯定很大。还有一把手枪,子弹还不少,最起码自身安全有了一定的保障。地图就更不用说了,在古代对地球地理的认知还不够,科学技术也不达,地理位置图更是一个国家的机密,属于至关重要的东西。正所谓,地图在手,天下我有。蓦然间,一股莫名的豪情充斥在陆枫的胸膛。又扫了一遍现在住的这个地方,黑漆漆的屋顶,破旧的家具,糊纸的木窗,还有自己睡得土炕,豪情瞬间骤降。

听完李东的话,白铁也冷静下来,本来他的心中也不想杀陆枫,只是想要试一试陆枫的为人,死了这么多人,他有必要站出来询问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混乱的世道他已经看透,奈何自己一个小小武将,决定不了大局。

“好,我倒也听听你有什么要说的。”白铁借坡下驴,人多眼杂,他还得继续板着脸演下去。

三人走到一处岩石背后,远离人群数十米远,这样说话也不怕被有心之人听去。

陆枫上前一步给二人行礼:“陈大人,白指挥,你们对这天下大势有何看法?”

白铁,陈文昊听完陆枫的话楞在原地,这怎么又扯到现在的时局上去了,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陆枫的问题。

稍顿一下,白铁先开口:“iān佞当道,君不理政,百姓困苦不堪,蔡京老贼把持朝政,弄的整个天下乌烟瘴气,我大宋燕云十六州让老贼拱手让给北方蛮夷!可恨!可恨!”说完这些话,白铁暗想这是怎么了,在陈文昊跟陆枫面前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陈文昊低头思索不说话,他是有心相帮陆枫渡过眼前的窘迫,不成想陆枫居然问出这么深的问题,他没先说话完全是因为要给白铁直面这个话题的机会,也好从中周旋改变局面。没想到竟然把自己也给绕进去了。对现在整个大宋朝的局面,他是忧心不已,十年寒窗苦读,不就是为了报效朝廷,为国为民做些实事吗?可现在自己做到了吗?自己一个芝麻小官处处受制肘,施展不开,空有抱负,无处使力。

此时陆枫问出一个这样的问题,陈文昊陷入沉思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

陆枫看着白铁,又瞅了瞅沉思的陈文昊,缓缓开口:“白指挥一针见血。百姓求的是什么?不过是有一个安稳的生活,上有片瓦遮雨,下有立锥之地,饿时有口饱饭,渴时有一口热水。这样的要求高吗?一点都不高。可就是这样一点要求都被这些贪官污吏给剥夺,逼的百姓没有活路!”

陆枫说道此处,眼中浮现杀意,恨不能杀尽这天下贪官:“小生初见白指挥,便感觉你不是那种同流合污之人,陆枫这才敢说出刚才那番话。这孙家之人在朝中为官好几个,不用我说白指挥也知道他们的为人。那蔡京老贼便是他们的领头人,做下多少恶事?”陆枫讲到此处打住,留下足够的空间让白铁自行脑补,这比自己说更有说服力。转来转去陆枫也是为了开脱自己的行为,把责任全部推到孙家身上,借此把陆家庄摆在一个受害的位置,从而跳出来。

陈文昊暗自点头,对陆枫的表现暗自欣慰。

自己应该再加一把火,结合李东的事情把事情全部推到菅共跟黄进第身上。

孙家家大势大,仅凭这一件事绝对伤不到他们的根基,不但不能把孙家扳倒,还要卖一份面子给孙家。所以这次陆家庄事件的大责只能让菅共跟黄进第来抗了。

陈文昊心中已有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