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诸王贝勒还是后宫妃嫔,哪个不得应酬几分。

一时间,人心浮动的那些兔崽子们,瞧着这架势,也只能够灰溜溜的转身离开。

李青菡听着这话,心里一喜。拉开炕桌的抽屉,拿出一个如意结,眼睛笑眯眯的看着胤礽。

可想想刘氏平日里夹起尾巴做人,自从怀孕以来,也从未失过什么分寸。怎么想,怎么都觉着今个儿这事儿,不单单是她受惊那么简单。

最让他看不透的却是李佳氏了,日子仍然过得那么慵懒闲散,侍奉他尽心尽力的同时,也没觉着有故意奉承巴结他的意思。

胤礽再不明白,便真是太过迟钝了。

饶是李青菡有些迟钝,也发觉这位爷怕是有些气结了。

之前她也不是没有侍奉过太子爷,可不得不承认,自从有了身孕之后,她这心境不一样了。比之以往,更害怕不小心冲撞了太子爷,连累自个儿未出生的孩子也遭太子爷的嫌弃。

幸好,不用李青菡开口说场面话,程佳氏也悻悻然的离开了。

程佳氏觉着嗓子里真是哽的慌,微微张了张嘴,却是心乱到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若是生了心魔,那肯定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的。

说实在的,这四个丫头,做事倒也老实本分,可李青菡总感觉她们欠缺了些什么。

可李青菡怎么看怎么都觉着这厮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所以,晚膳之后,李青菡见海棠在一旁堆纱花,便琢磨着用这玩意儿来打发时间了。

那欣喜之意,几乎是感染了在场的人。

彩月瞧着自家主子云淡风轻的样子,心底一震,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听主子这么一说,她也觉着自个儿太沉不住气了。

这样想着,李青菡突然觉着头有些疼,说真的,她还真是没有讨好男人的经验。

紫鹃见自家主子从宁春殿回来之后,已经发呆有一会儿了,便小声道:“格格,您忘记上次太医的叮嘱了,您这般忧思太甚,对身子,可不好。”

刘氏无力的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去给小格格戴上吧。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了。”

胤礽得知李青菡用羊脂玉给小格格打了一个长命锁之后,真的挺惊讶的。

这个后院中,哪个女人不是对他赏赐的东西看的和命一般紧,更何况是如此成色好的宝贝了。

李青菡给他添了一杯茶,面色如常道:“东西再贵重,也不过只是个物件罢了。若是真的能够庇佑小格格,婢妾也就放心了。”

看了李青菡一眼,胤礽诧异道:“刘氏生了孩子,你就当真一点儿都不酸?”

李青菡怔了怔,抓着他的手,似是仔细的思考了一会儿,才道:“婢妾说句犯上的话,婢妾巴不得太子爷只是婢妾一个人的呢。可婢妾知道,这根本就是婢妾痴心妄想了。后院这么多姐妹侍奉太子爷身旁,婢妾虽然偶尔也会有些小小的吃味,可到底孩子是孩子,她们是她们。孩子是最单纯最纯净的,大人即便是再怎么争风吃醋,如何能够牵扯到孩子身上呢?”

“婢妾书虽说读的不多,可大抵这个道理婢妾还是懂的。何况,都是太子爷的孩子,婢妾虽说不能够和小格格的亲额娘那般感同身受,也是盼着小格格好的。”

李青菡若是长篇大论的表决心,表自己的清白,胤礽倒当真是觉着她太装,太假了。

可她偏偏没有,她不否认她想霸着他一个人,也不否认会有小小的妒忌,可她却如此真诚的把这些都说于他听,这样的信任,真不知道是该说她傻,还是敦厚了。

胤礽反握着她的手,顿了几秒,浅笑道:“若是后院中的那些人都能够和你这般想,爷就轻松多了。”

李青菡看着他的眼睛,可谓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晚膳的时候,翠微殿却是再次起了风波。

刘氏思女心切,好说歹说总算是让紫鹃扶着去偏殿偷偷看小格格一眼。

就远远的瞧一眼便好。

没料到,侍奉小格格的四个奶嬷嬷,竟然在那里做着针线,而小格格远远的看过去却是像是没气了一般。

若不是有紫鹃扶着刘氏,她当场便要瘫倒在地上了。

什么叫做奴大欺主,刘氏如何能够抑制得住心中的怒气。

四个奶嬷嬷见刘氏这般气势汹汹的,心下便道不好。

可她们到底是许嬷嬷找来的,对于这翠微殿的境况她们也算是了解一些。便不怎么把刘氏放在眼中。

胆大一些的奶嬷嬷率先走上前,福了一福,“给刘主子请安了。”

“小格格方才才吃过奶,这不,睡着了。”

刘氏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手,指甲几乎都要陷入肉里了。

恨恨道:“嬷嬷倒当真是尽心尽力的很。”

话音刚落,便下令让人堵了几个婆子的嘴,押下去。

四个婆子终于是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刘主子,奴婢纵然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亏待了小格格啊。小格格生来便身子虚弱,奶也不能够多吃,一吃了奶,没一会儿便吐了。奴婢知道刘主子觉着小格格柔柔弱弱的,是奴婢们亏待了小格格。可奴婢敢对天发誓,奴婢们真心冤枉啊。”

这样的阵势没一会儿便把许嬷嬷也闹来了。这几个奶嬷嬷皆是经由许嬷嬷精心挑选的。刘氏这般做,那绝对是在打许嬷嬷的脸呢。

见许嬷嬷来了,刘氏恍惚了那么一会儿,终于让自个儿镇定下来。

许嬷嬷话虽然说得恭敬,可落在刘氏耳中,如何不知道她心中的不满呢。

“刘格格,这四个奶嬷嬷皆是奴婢找来的,虽说奴婢不敢拍胸脯保证她们百分百的尽心,可您若是要说她们故意饿着小格格,故意怠慢小格格,那您便惩处了奴婢吧。”

顿了顿之后,她话锋一转,又道:“当然,也有可能真的是奴婢眼拙了也不一定。”

刘氏那个难堪,这毓庆宫上上下下谁不给许嬷嬷几分脸面。私下里,有人可是尊她一声大嬷嬷呢。她若真敢揪着这事儿发落了许嬷嬷,那她也别想再有出头之日了。

“许嬷嬷选的,我自然是信得过的。方才也是我有些心急了,还望许嬷嬷,不要放在心上。”

许嬷嬷笑道:“刘主子心里挂念着小格格,这哪里能说是错呢。瞧着刘主子身子这般虚弱,紫鹃,还不赶紧扶着你家主子回去躺着。”

紫鹃心里一紧,算是看出来了,许嬷嬷和主子的这个梁子怕是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