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雨雁没理坐过来的莫嫣然,又哭哭泣泣起来,哭的沈辰眉头越皱越紧,表情也越来越不耐烦。

沈辰伸手戳了戳被子,莫嫣然挺尸似的一动不动。

可不忍还能怎样?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出理,谁能理解她蛋蛋的忧伤?

沈辰好歹也是相爷的之子,在京城不说跺一脚城墙乱颤,除了有数的几位之外,他也是说一不二的主儿,如今被新媳妇一脚踹下床,说出去绝对的丢人。

“行了,这里没你事了,下去吧。”

到了这时她才不信沈辰真是被她冲喜冲好的,这丫的根本就是装病嘛。

香云以她自认最美的角度抬头朝沈辰笑道:“二爷身边需要人侍候,奴婢待画儿来了再走……”

画儿是沈辰的小厮,比沈辰大两岁,是家生奴。自小就跟在沈辰身边侍候,平时花天酒地、逗鸡走狗的没少给沈辰出主意。当然,沈辰闯祸时他也没少跟着挨板子,对沈辰是绝对的忠心。

挥挥手,似赌气般地道:“你们还跟着本小姐做甚?我要睡觉了,你们也去睡吧。”

白姨娘十四岁,满身的书卷气,虽是姨娘,待人不卑不亢,说话举止进退有度,比杜雨雁看起来更像名符其实的才女,只一身清冷的让人心底寒,这位不是敌人还好,若是敌人就是大大的麻烦。

沈二老爷经商,家里只有一根独苗,家里有钱又是正房所出,被宠得有些无法无天,三十多岁的人整天无所事事,爱的就是提笼架鸟,斗鸡赶狗。家里妾室、通房一大堆,正妻反而显着像是摆设,同沈辰的关系倒是不错,平日没少带着沈辰遛出去闲逛,到处的惹事生非,沈辰小霸王之名多半都是跟着他混出来的。

“我这不是……”杜雨雁几乎要被气哭了。

杜雨雁一见莫嫣然睁眼,一连声的又哭又笑,听到杜雨雁的话,守着儿子无限满足的沈相及夫人朝这边望来。

还有她那一脸假惜惜的清高也让她很不爽,既然能做出昨日暗中出脚的举动,这位美人也绝不是表面看起来这般高洁,不过惺惺作态罢了。

香云和碧玉赶忙过来扶沈辰从床上坐起,稳重如兰芝也一副不敢置信地表情,“二爷大好了?奴婢这就去回了相爷和夫人。”

明明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倒也嫁为人妇了?今后的日子难道都要和床上那个半死不活的沈二爷拴在一起?

白姨娘十四,吕姨娘十六,虽说妾室先于嫡妻进门是对嫡妻的不敬,不过看意思就算没这两个妾室在,她这个痴傻的嫡妻也没谁会真的尊敬。

说是男人也不过十四岁的少年,静静地躺在那里,苍白的脸色在一片红之中显得愈的惨淡,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还能看出是个活人。

见车帘放下,那双像小鹿一样受到惊吓的大眼被挡在车帘之后,沈恪的心顿时空落落的。

骑在高头大马上,默默地把一切看在眼里的三少爷,想到自家卧病的二哥,就因着是嫡出,哪怕再不成器也总是压了他一头,家里宠着,外头捧着,自小就是要星星不给月亮的主儿。

而此时莫宁轩手指的目标已经是府里最后一幢竹楼,而竹楼迟迟没被推倒的原因却是上面正搂着十三姨太瑟瑟抖的莫老爷,盯着被砍断的楼梯处愁。

说着不停地给莫嫣然使眼色,莫嫣然看了桌上摆着的衣料子和饰匣子才反应过来该给柳氏见礼,嘴里说着:“女儿给母亲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