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精卫主席的话冲淡了考察团的尴尬:“黄省长,这么说梧州去年一年就有了五千多万的净收入,不知你们广西如何使用这笔巨款?”汪精卫的话问出考察团所有人心里想问又不敢开口的问题,要知道广州大本营去年一年的税收也只是四千八百多万元啊!一个梧州就如此了得让许多人纷纷打起了主意。

白崇禧略感惊讶随即笑笑也就过去了,黄绍纮不解中带有怨愤,黄旭初只是看了看刘存仿佛征询刘存的意见,陈雄一句“奶奶的我还不想鸟他呢”然后捧起茶杯气定神闲地喝起茶来,其他将领沸沸扬扬交换看法,倒是李宗仁走到窗前眺望着窗外宽广的白龙潭。

赵恒惕和唐生智都在蠢蠢欲动之际,李宗仁、黄绍纮和白崇禧率领的新桂军以雷霆之势铲除粤北湘南虎踞数年的川军熊克武部近两万人马,随后牢牢控制湘南粤北数个重镇,扼守南北交通要道,不断地派出小股人马四处测量绘制地图,并用枪械与湘南湘东甚至赣西赣南的地方势力进行交易或换取钨、锡等矿产品,用重兵护卫的几十辆军用卡车源源不断将矿石运回桂东,过来时又将一批批农机、车床、枪弹以及名目繁多价格低廉的日用百货运至各交货地区贩卖,令人头痛的是这些地方慢慢流通起广西自印的花里胡哨的纸币。

十月二日,农历八月十五,刘存迎来从军后的第五个中秋节。由于大多数将帅出征在外,省政府中的许多官员又是桂东人纷纷请假回家团聚,因此中秋招待酒会上只有刘存、黄旭初、孙逐良几人领着十几个军政各部官长陪着一群洋人和各地报社驻南宁的客人。九点二十分,一身紫色旗袍的机要处长曹嘉满怀喜悦递给刘存一份加急电文,刘存一看眉开眼笑,等舞台上演奏的一段民乐停下后立即高兴地站起来拍了拍手,向大家宣布好消息:

黄绍纮说出自己的看法:“我认为不能进兵广州,据孙主任刚才介绍,我想目前广州局势正在趋向缓和,我们此时再去,无形中等于告诉天下人我们有夺权的野心,况且粤东陈炯明一日不除,我们对桂东一带的安全始终有所顾忌。看来这次巨变将以蒋、汪两位的胜利而告终,目前这对我们没有坏处,相反我们还会成为任何当权势力都要巴结的对象。”

刘存微笑着回答:“这很正常,两年来我们派出的留学生就有三百余人,其中几乎有一半是到贵国学习。另外我们政府官员里面也有几个人是从贵国留学回来的,甚至我的老师如今在南方政府任职的马君武先生也曾在您的国家留过学。”

回到总部刘存与李宗仁、黄旭初、白崇禧和陈雄提起此事,询问大家有何良策?大家惊讶之余一筹莫展,最后李宗仁独辟蹊径提出一个解决办法:“一般人戒烟要连服三四个月西药方能戒除,如今又难以寻找戒药。昨日我听季宽堂兄剑鸣和军校教务吕竟存交谈,知季宽常年征战孤身苦闷,正好省立女子学校有一校花名叫蔡凤珍,豆蔻年华美艳无比,不如我们一同尽力撮合或许可挽救。”

刘存把嘉奖令递给身边的参谋,自嘲的说道:“有个精神鼓励伯庸就很满足了,难道还指望给我机枪大炮?我看了任公的官兵装备就知道想拿到点实惠纯属痴心妄想。”

“不少了,如果不是以锻炼队伍为目的还应该更少一点才合理。你想想,唐继尧如今就剩五万不到的军队,又都是缺少训练久未经战的烟兵,能有多强战斗力?况且滇省如今久经酷治人心思变,范石生将军又极富号召力,顶多两到三个月就能击败唐继尧。”刘存平静地回答:“我现在担心东边,如果估计没错,不出一月我们在粤西粤南又要打几仗了。”

此时夜幕降临,后退了四公里的滇军终于在手举大刀的督战队无情的杀戮下稳住阵脚,仔细清点竟然损失了四千余人,无可奈何只能派出警戒扎营休整。

下午六点,刘存和黄绍竑在大本营的盛情邀请下强打精神出席欢迎晚宴,黄绍竑轻车熟路周旋于一干大员之中,左右逢源如鱼得水。席中,刘存第一次见到大名鼎鼎的蒋校长,酒过三巡,两人的眼光不知不觉对在一起,随后相互点头一笑。

刘存听到“抢”字略微思索一会随即俊眉一扬:“德广兄近几个月来护送大烟和变卖缴获之大烟,手头总该还有个千把万吧?”

李言平回答:“六小时前已进入阵地,可笑的是陈天泰竟然一个斥候都不派。”

从日傍晚停战开始到二十五日整个白天,整条钦廉战线一改昨日的激烈对攻,除了相互炮击之外没有起一次冲锋和反冲锋。

“钦廉一带(今防城港、钦州、北海、廉江等地)一直是广东的辖区,正因为如此广西就成了个内6省份,长久以来地理条件制约了广西的展,控制了广西对外贸易的便捷通道!别的不说,仅仅钦廉两地一年盐税收入就是梧州去年全部财政收入的两倍有余,水产渔业和这几年来钨矿和锡矿等矿产资源的走私,让镇守此地的申葆藩和邓本殷部雁过拔毛坐收渔利,每年有高达六百五十万元以上的收入!仅此两项年收入,足够我们打上两三回统一广西的战役了!”

众人齐声喝彩一时堂内欢声不绝,最后见天色已晚纷纷告罪回去休息,李宗仁和刘存肩并肩走出大营,一路殷切交谈到辕门外才告辞前往堂哥家里歇息。

白崇禧从望远镜里看到韩彩凤部之异常,招来传令兵命令迅前往何武部传令“缓慢后撤靠往中路,不可拉远距离更不能进击!”。哪知何武置若罔闻,见自己眼前之敌溃败后撤立即挥军而上穷追不舍,十五分钟后在左侧两公里外的山谷遭韩彩凤部一千余众居高临下三面痛击,何武顿时心头大骇命令所部全撤退,丢下六百多士兵的尸体狼狈逃回。

元月下旬,白崇禧率领俞作柏一师、伍延飏二师和李宗仁部何武旅潜行至武宣与宾阳交界一线驻扎,等待时机突袭柳州。二月初,黄绍竑率领夏威三师及粱铸旅之特种大队,驻扎于苍梧北部与八步交界之沙头镇外的山谷之中,而粱铸旅之特种大队三个营则从藤县以北之大黎镇出,消失在五百里方圆苍苍茫茫的大瑶山里。

刘存连忙回答:“德邻兄无需客气。该旅由季宽兄和健生兄管制,下设三个团级大队又一个营,分别为教导大队四个营和警卫营,驻扎军部。特种大队三个营和运输大队三个营驻扎此处。特种大队电台配备到营,其余配备到团,全旅官兵四千人,只是运输大队还需一个半月才有运输车辆配备。”

掌声响起,大家都为自己的胜利和壮大感到自豪和兴奋。黄绍竑接着说:“由于我军之迅展,所占地域越来越大,本人深感责任重大力不胜任。因此我决定,推举刘存刘副总指挥为我军之最高决策人,总理所有军政事务,望全体将士同心同德戮力向前,为国家民族之复兴而奋斗!”

刘存笑得很开心,但他知道梧州的今天只是迈向理想的第一步,是为明天的展壮大所做的一个实验和打下一个基础,如果眼光局限于小小的桂东和整个八桂,那与原先大多数目光短浅之军阀本质上有何区别?这岂是自己奋斗之目标!

“别别大哥!千万别这样,我就要苍梧民团的邓若贤!”粱铸对这个和自己并肩战斗在桂东三县的搭档感情深厚,听到刘存要帮他找个副手立刻着急:“可千万别小看这个小白脸,勇敢坚强暂且不说,奶奶的一肚子坏水阴险毒辣!不信你去问问龙墟大营里的三千多土匪,如今见了他就像老鼠见猫似的,啧啧!最嚣张狡诈的那伙土匪硬是给他追了三天三夜,最后还不是乖乖钻进他的口袋?你猜这小白脸抓住这九十多个人后怎么说?他说奶奶的老子再给你次机会,你们他**的现在就跑,老子两个小时后再追你们,但记住!老子这次可不会像上次那样因为惜才而不开枪了!结果这群鸟人全跪在小白脸面前心悦诚服大喊归顺!哈哈……我就要他一个!”

“我同意琼斯小姐的话!”一头银银胡子的病理专家杰夫接过话题:“不知女士们先生们是否留意,今天的欢迎场面简朴而热烈,没有丝毫让人感到做作的地方,不像我去年在华夏北方津门市的时候,刚下船就有个总是跑调的军乐队在不停制造噪音,还要坐那个把人当畜生用的所谓‘轿子’,没有什么平民,迎接的官员倒有上百个,上帝!我真怀疑这是两个不同的国度。”

“不不!属下只是尚未有此能力。再说,张成兄才学优于逐良,逐良愿竭力辅之。”孙逐良诚实地回答。

“辛苦你了伯庸!要没有你,我们不可能取得今天这样的成就,就算是打下来了,估计没有个十年八年达不到现在这个水平!你没看见今晚的那些士绅和各界代表,他们看你的眼光是那样的亲切和信赖,每一个和你碰杯的人,都是那么真心真意地感激和欢喜。大家甚至说你借钱借少了,哪怕再多几倍大家也决不含糊!难得啊难得!多少钱都买不到人心啊!”陈雄深深沉浸在感慨中。

李宗仁感叹良久才回答:“黄绍竑已非昨日之黄绍竑,讨贼军亦非昨日之讨贼军!若不为我所用定是将来之劲敌!据了解,其部兵力已达四千余人,经数月休整,实行新式之军事训练及思想教育,如今已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之劲旅。兼之战将层出财政丰裕,白健生与刘伯庸二人皆是深谋远虑骁勇果敢之帅才,得一而足矣!6云高此次再无立足之地了!”

粱铸气得只想骂娘,这时苍梧民团的两位营长来到他身边,其中一位叫邓若贤的营长在粱铸耳边嘀咕了将近一袋烟的时间,只见粱铸从愁眉苦脸到眉开眼笑,用力一拍邓若贤的肩膀大声赞道:“没想到你这个地主崽子如此胆大!好!事后我一定向上峰保举老弟所部转入正式编制!”

“伯庸,老哥我服了你了!”陈雄只好从实说来:“你的那一百多箱大烟我交给李定略在香港出手,总共得到八十四万大洋,若非太急或许能百万,加上给我的现金一百五十万,共二百三十四万,除去广州和香港两情报处经费四万,合计有二百三十万整。毛瑟枪装配设备和七点九二子弹制造设备、无烟火药就付给捷克人丹尼斯一百二十万,付给杰拉德五十万买药品和医疗设备。还剩六十万在手上,你非得要我买十门德国七五山炮五千炮弹,还有二十挺马克泌机枪及三万子弹,算起来没有八十万大洋就别想拿下来!好在那个一身长毛的丹尼斯给你面子说剩下的货到付款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