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矛电射而出,而慕容宙破军剑同样狠狠劈下,这凝聚了方知晓全身气力的一掷就被激飞。倒飞而出,居然一下贯穿了两个燕兵!慕容宙举着破军剑,如一尊不可战胜的魔神一样伫立在冰冷的月色下:“祖家坞,今天就完了!”

但是看着祖锻腰上插着祖冶的长剑,让他整个人就像被电击了一样。一下就全然明白了。祖冶才是那个让他一直觉得不安的人!他在祖锻离开后就全部掌握了中流堡的大权!祖铁是羯人的风声,一定是他传出去的。和羯人有着大仇的祖家坞是绝对不会接受祖铁再成为他们的管军,带领他们抵抗燕军。祖冶夺取权力之后,只要瞒着祖月这个傻妞就可以了!

方知晓几乎是和祖锻肩并肩的同时冲进丙未堡中的,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是一个在燕军兵威面前紧张万分的小堡垒。城墙上有徒属步卒的身影,开门的步卒一个个低着头,迎接他们坞主的归来。虽然在这样的情况下!

“坞主,我们打回去!有捷军在,中流堡就不算完!”

这个时候说这个有什么屁用!你祖家坞那么大基业,你又是个死脑筋,只知道和胡人打打打,指着你基业更进一步的人有的是!在利益面前,就是你亲儿子又怎么了?祖月突然道:“我相信铁哥!他不是这样的人!”

他们也是捷军的人!虽然方知晓分不清是哪队的,不过他身边的陈衍已经站了起来:“南宫强,赵登科!是自己人!你们怎么到这里了?”出现了几骑人马一声欢呼,接着就向后招手,方知晓还有些不怯疑,如果是捷军的人,怎么跑到这里了?中流堡有什么变故?正想招呼陈衍趴下来,就看见祖锻也他**的站起来了!

不过方知晓倒没把这个当一回事,现在局面混沌不清,祖家坞是不是就是泰山之靠,还是两说着呢。唯一幸运的就是,看来祖锻真的是不打算杀他啦……至于那个什么天命之类的。他依旧没当一回事情,祖锻自己就只知道冉闵说的三言两语,就死心塌地的相信执行。他傻,老子可不傻。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祖锻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改变所谓的天命,只是说慢慢想办法。让他这个好歹也受过现代教育的家伙更是嗤之以鼻。

大风雪中,数百骑士朝东疾驰而退,身后烈焰腾天,数十万石的燕军军粮正在化为满天的灰烬。马蹄踏着封冻的黄河,出了闷雷一般的声音。这本是一副最壮丽的景象,也是方知晓的杰作。每个人看向祖锻马后的他都充满了崇敬的眼神。但是方知晓却没有半点的兴奋激动,脑海中只是被一个念头充满,祖锻本来是看着我死,却为什么要救我?

方知晓只觉得自己都要被拖成两半了,马上的慕容鹦鹉还举着长矛劈头盖脸的朝他猛砸。他只能尽量将身子缩向马腹之下,举着右手长剑奋力抵挡。肩背处那被慕容宙所伤的伤口一蓬蓬鲜血被震得激射而出,将他染得满身通红。身下大地又在高的向后延伸。转眼似乎又上了山路,身体被大大小小的石块人尸马尸撞得高高飞起。

每当就要投入激战的时候,方知晓就是浑身热血上涌。也许将自己投到这个乱世参与杀戮就是老子穿越的真正目的!他握着长剑的手忍不住向两边伸开,在高冲击当中,出了一声怪啸!什么生死存亡,命在顷刻,都给抛在了脑后!上百名捷军身经百战的战士被他感染,也同时怪啸起来!

王勖道:“是,燕军也不能全部看护监视,这里毕竟是他们的地盘,汉民又老实。天寒地冻的,燕军也多少有些躲懒。反正民夫的家眷在他们手中,又能逃到哪里去?有些规模不大的民夫队伍,就他们自己走了。到地头点数就是……但是每天也总有燕军在河道一带走啊!”

旷达如他,这个时候都不愿意多想下去了。正在这个时候,低沉的号角响了起来。校场上正在准备的捷军大队骑士纷纷的集中起来,陈衍一扯方知晓,急急道:“坞主点军了,快上马准备吧!”

树林深处,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影不耐烦在树枝上不耐烦的翻了一下身子。象是被从好梦当中惊醒了过来。嘟嘟囔囔的坐了起来。

祖月声音顿了一下:“就是哥哥啊……铁哥,我的性子你也知道,有什么就说什么。以前是这样说,现在还是这样说。”

这奇怪的一夜,就像一场梦一样。方知晓已经无法看懂这一切了。

耳边一直都没传来祖锻回答的声音,横下一条心的方知晓干脆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了。他们口中的五族圣物,牵引着他们一直来到祖家坞,成了这场厮杀的直接原因的这地摊货。到底是干什么的?听他们天命天命的,他也不明白。但是黄河岸边的银光大雾,还有自己预感到的慕容垂偷袭的景象,却是实实在在的!到底是因为他那个给他打印的圆环的原因,还是白凤璋的原因?每天手上就动不动的热一下冷一下,还给他人体大光玩儿。害得他老藏着右手。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这地摊货真的有什么奇异之处!怪不得这么多人都对这些趋之若骛呢…………他的力气变得如此之大,动作如此之敏捷,受伤恢复得如此之快,都是拜这些玩意儿所赐。那自己被召唤到这个时代,就是为了东躲西藏,让别人决定怎么搞死自己比较愉快么?

当的一声巨响,掩盖住了所有的声音。黑儿一声长嘶,这匹神骏的辽东健马四蹄一软,生生的塌腰下来,蓬的趴在地上。而方知晓更是口鼻都溢出血来,状如厉鬼。这一剑之威。他双手的巨力仍然当不住,用肩膀架在剑上,才算生生扛住!黑儿坐倒,他双脚落地。螺旋劲道在他全身乱窜。似乎要破体而出。虽然双手同时用上了吃奶的气力,但是慕容宙的剑仍然一寸寸朝下压,肩膀扛着的利剑已经划破重甲,嵌进肌肉,迫近了他的锁骨。愤怒金刚像就在咫尺之前对着他狞笑。

黑儿的嘶鸣奔腾的声音惊动了离他不远的大军,方知晓身后的响动突然大了起来,明显这支数千人的骑军已经又加快了他们本来已经很快的度!

他**的,老子拼了!

哗啦啦一阵马蹄响动的声音,就看见校场外驰来了数匹健马,当先的就是穿着黑色披风的祖锻!他已经是一身玄色重甲,面容森冷,眼神当中电闪一般的凌厉满场的人都看得分明!他手中握着一把又沉又重的钩戟,看到这把兵刃。满场的捷军忍不住就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欢呼:“天王!天王!”

大燕左将军,幽州牧,都督幽冀并三州军事,襄国侯慕容宙顿再拜。”

祖铁哈的低笑一声,神色里面满是嘲讽。祖锻双手撑着木图,眼神越的凌厉。定定的看着他。祖月猛的一跺脚。扭头不再看他。而方知晓转身就准备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