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有三丈长的大旗这个时候变成了杀伤力最大的长矛。一展开就是一团团的火焰。当先两个骑士顿时被这个不是人力能抗衡的兵器撞飞了出去。大旗的火光还卷到了旁边人的脸上,顿时就是一片惨叫。战马也被扑到面前的火焰惊动了。高高人立着朝后退。人喊马嘶的声音响成一团。只一下冲击,最前面的数十骑士人马就滚成一片。方知晓咬着牙齿左手夹着大旗挥舞,右手拔出长剑乱劈乱砍。在这狭窄的谷道当中。这面火焰翻卷的巨大旗杆顿时将所有人的进路封得死死的,每一挥舞都有人或马被沉重的撞飞出去。后面的猎军骑士还在朝前涌动。给摔倒的人体马身绊倒。偶然有冲过来的猎军骑士,都被方知晓居高临下的用剑砍倒。在这短短一瞬之间,方知晓以一人之力,居然将数千大军的进路封得死死的。在他耳边响起的,只有山鸣谷应的人马惨叫!

冷汗顿时就从方知晓头上冒了出来,张大眼睛忙乱的四顾,最后干脆喊了起来:“祖铁!祖大管军…………祖小爷爷…………祖铁你这个王八蛋在哪里?”周围嶙峋的怪石夹着的山谷只传来空荡荡的回声。嗡嗡的混成了一片,只有凛冽的山风吹过作为回答。现在怎么办?到处去找祖铁,还是回祖锻那里,或者…………

方知晓已经有些着魔一般的大声呐喊着跟着他直冲上山坡。这一切场面已经激起了他心底最深处的残忍杀戮的**。祖锻挥舞着钩戟的身影,就有一种魔神般的诱人追随战斗到底的奇异魅力!

方知晓勉强一笑:“我身体怎么样你还不知道么?好啦,死不了的。”慕容秋神色有些凄然,突然将颈项中的白凤璋取了下来,飞快的递到方知晓手中。他低呼一声,手心立即又开始变得灼热,忙捏紧了拳头。饶是如此,银光还是一闪,让周围的家将都转头看了过来!方知晓忙将手藏进了袖中,有着印记的右手直接握着白凤璋的又是另外一种感觉,先是一阵剧烈的刺痛,然后就是一道锋锐中带着温润的力量从手心一直蔓延到了头顶!

她转头看了一眼方知晓,神色复杂,低声问道:“你真的决定了?”方知晓一笑:“还能怎么办?到慕容宙手里也不见得一定死。平…………大小姐,以后你做事可要多想想,别再惹那么多麻烦出来啦。”

祖月抬头道:“爹…………”祖锻用力的瞪了她一眼:“你还想说什么?这两天军务紧急,我也没说你。杀鲜卑人倒也没什么,想抢了他们的白凤璋也是正理。我本来就一直想毁了这些东西!索奴胡狗总说他们受这些圣物庇佑,天意指引他们入住中原。没了这些东西看他们还怎么想!但是你对猎军下手抢人,怎么没有想到料理干净后事?让慕容宙那条疯狗一直追下来?铁儿还在庇护你,你自己应该想想自己的错处!本来这个鲜卑郡主我们可以无声息的办掉,鲜卑圣物也就落入我们手中。现在倒好,慕容宙大军压迫,已经在扫荡中流堡附近汉民村落坞壁堡垒,切断了我们和赤川堡平川堡的联系。面对这样的压力,我们不得不将慕容秋交出去。但是她父亲吴王天下豪杰,咱们却又得罪了他!你自己想想,你办事不密,鲁莽冲动,给我们惹了多**烦?”

慕容秋拢拢自己的头,俏脸红扑扑的,站起来故意又依偎进了方知晓怀里。眼睛水汪汪的,那种媚态让祖月让祖月跺脚更用力了:“不要脸,不要脸!人家是来通知你们这对奸夫yin妇一个好消息的,我爹要见方知晓,说不定你们小命就保下来了!谁知道你们在这里自得其乐,呸呸呸,我不管你们了啦!”看着她在那里嘟着嘴死命的跺脚。方知晓和慕容秋对望了一眼,就见方知晓一个?那么慕容秋呢?谁都把方知晓当成慕容秋的家将。慕容秋既是圣女又是慕容垂的女儿。身上还有白凤璋这种鲜卑圣物。但是祖家坞坞主祖锻,为什么却只要见方知晓一个?

趴在地上的白斯文白大司马,眼前一黑,顿时就晕了过去。

他似乎又无意识的在低声嘟囔了两句:“就是这小子接了慕容宙一剑?真想和他比试一下啊…………”

雪静静的下着,将这支小小的队伍笼罩在一片银白当中。马后的小小雪橇,就成了这两个一见面就一直在生死当中挣扎的男孩子女孩子的小小温暖天地。慕容秋轻柔的声音在一路上轻轻的响着。在这一刻,这两人就是对方互相的全部。

黑衣女孩子用眼角轻蔑的看了一眼静静的坐在那里的慕容秋:“…………可惜士稚公壮志未酬就郁郁而终,我祖家子弟还是在这河南之地扎下根来。更展到了今天的地步!石家后赵崩溃之后,鲜卑人和氐人在中原争战不休。我祖家仍然在河南之地打下这么一片天下,保卫着中原汉人的存亡。当今之世,虽西有前秦苻氐之强,北有慕容鲜卑之暴。但是我祖家在河南三州之地,仍有结盟坞壁千家,一声令下,足有十万身经百战的家将战士。河南之地虽说是你们燕国的,却还不是我们祖家坞的天下!”

几匹马驰到方知晓和慕容秋的面前,当先的就是那个黑衣女孩子。她握着鞭子,脸上还有奋力搏杀后的汗水。看着慕容秋吃力的爬起来,抱着方知晓浑身是血的身体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