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婆婆扑身上来替迟暮卿挡去致命一剑,一口鲜血正喷在痛苦迟疑的迟暮卿脸上!血红里,那黝黑皱褶的五官忽然舒展了开,一双眸子氤氲起雾气,眼角挂了泪。

“有姿色就*,女人啊!”

“怎么能苦死他们?”迟暮卿的话让玉婆婆登时乐了,好丫头,这个关卡,想的还是别人死,有出息!

“这个么……也许你未必舍得给我……”第一郎美眸一勾,唇就要落下来。

不多时,门开了,一群穿红着绿的丫鬟儿扭着柳腰齐齐的走进来,水袖一一甩开,迎出来一个白衣粉面的男子。两点梨涡,一双水眸,气度翩然若仙。好家伙一个风华绝代美男子!

乌云遮住弯月,带来了一场夜雨。

“那我倒要看看你的能耐了!”

夫君,我来了!

“那就是你爹又续弦了?看你的模样儿就知道你娘也是个大美人儿,偏偏你爹续弦娶得是丑八怪对不对?”

“倾国倾城,红颜祸世啊!”

千门圣手突现雪城,他必须查清这次千门要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女上男下,天打雷劈。

迟暮卿饿的几乎站不住,听到有地方挣钱,不由急了。

这一通怒骂却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迟暮卿还有一千一万种言语没有骂完,那丫鬟却捂着脸只冷冷的一哼:“真是可怜,王爷都不肯和你洞房,你都还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你打了我,我也不和你计较。但是你赶走了我,就等着自己下锅煮饭洗衣吧。”

“你躺下等我,我还得去外面招呼客人。”雪凌天和迟暮卿依依不舍的分开,莞尔一笑,吻落女人的泪。

迟’,就像驰骋疆场的一架兵马车,旌旗高飞,车板坚固。

龙暮心就躺在她和迟天洞房花烛夜铺就的那一床鸳鸯被褥上,以血再次将那因岁月而褪色的花朵染得血红。她的双眸透出浓浓的惬意,似乎一生都不曾像这七天这样快活轻松过。

“红莲师傅可真有两下子!昨天便料到林依依那厮要给我休书了!”迟暮卿啧啧赞叹,水滴在脖子里凉的很,冰的她直缩脖子。“哎哟!你小心点儿啊!初春乍寒,你想我风寒而死啊!”

“红莲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家有美妻,肝脑涂地;封门闭户,缠绵不休。

“迟先生,教导孩子不能用打的,要软言软语。”

迟暮卿一边望那出色的五官,一边和暮云兮暗暗打着手势。祖孙三代,都是一副诡计得逞的姿态。

龙幕心虽然寂寞却一直洁身自好,而迟暮卿却从那三个花容月色的爹哪里学到了女人对付男人的千万种方法。据那爹们说,每一种都能令那小鹌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爹,鹌鹑肉老了,啃不动了么?老鹌鹑老了,坐不动了么?老鹌鹑腿残了,趴不了了么?老鹌鹑……”

“心儿,你看连畜生都是懂得美丑有别的。何曾从史书上见过大家名作用浪漫笔调刻画过一个丑女?女子容貌绝世是福,只是迟天那厮不懂得欣赏……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要休了驸马,母后双手赞同!”

“红颜祸水,姻缘薄上美色之人是不能善始善终的……”

一顿乱奏之后,那几人捂着弟弟,惊恐的蜷缩在一起,结结巴巴道:“女……饶……”

“叫什么名字?”迟暮卿冷冷问,眸子能冻死一头大象。这些人该诛九族,看来她近期内要有事儿干了。

“小的马比。”

“小的马德。”

“小的尼玛。”

“小的尼蝶。”

又异口同声:“女侠饶命!小的们不知道那贱人也抢过女侠的夫君!惹起您的伤心事,我们错了!我们四个上有老下有小,母亲九十岁病体奄奄,儿子九个月牙牙学语!女侠饶命!”

四人行,必有贱人。

迟暮卿笑的张狂又邪佞,棒子高高举起,狠狠落下,一棒四鸟儿,断其根,要其命!

又看那一对儿祖孙,两人见迟暮卿看过来,像饿狼,像毒蛇,吓得连连后退。迟暮卿收了笑,从马比的心口摸出来一个银袋子。打开一看,一沓银票并一些碎银子。随即拿出那一叠银票扔给祖孙俩:“拿去!好好养着她!不可再出来做这两不讨喜的营生!”

娘说,女孩儿最金贵,是娘和爹的贴心小棉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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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四散,喝水的也不敢喝水了,吃包子的也不敢吃包子。迟暮卿将银两给包子摊和水铺的老板分了,便让他们别处谋生去。

次日,雪城里生了一起特大命案。雪城富商马、曹两家一夜之间尸横遍野,血流到府邸的台阶外!大大小小,*鸭鸭,狗狗猫猫均魂飞魄散!

迟暮卿决计进山里避一阵子,也好想想自己的将来。最近的事儿太多,一桩接一桩,累得她筋疲力尽。

缓缓走在路上,脚步灌铅一般的沉重。一架架马车呼啸而过,弄得她乌黑又亮的头灰蒙蒙的,像一只落草鸡。

天下的谣言永也不会停,迟暮卿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听到那些人津津乐道自己的*绯闻。怒渐渐变得麻木,迟暮卿觉得自己像一只孤魂野鬼,感觉不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