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既然你这么平心静气的讨论,那就认真说说吧,上帝说道:“我虽然创造了你,但如果你没有完成第一个试验任务,我会立即抹去你,这是我原本的计划。”

但那毕竟只是电影中理想化的情节,现实的感觉交叉,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但现在这人的声音,却当真有化“听”为“看”的神奇效果,他听着这个人说话,就靠着自己的听觉“看见”远远的一座山峰的峰顶,像是有一座灯塔在闪烁一样,看的非常准确,非常清晰。

林平之有些无奈的道:“好吧,爹爹,你听不听我的?要你隐姓埋名,过几年普通人的日子,当真那么难吗?你自己也说过,走镖的时候,吃粗面舔黑盐的日子,你也经过的,我还给你留了纹银四十俩,六俩黄金,要是省着点用,都够普通四口之家一辈子的花销了,我可以保证,少则一二年,多则三四年,就不会让你再这么过,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林平之并不回答,他要想的事可比林震南多的多了,夜间事发突然,那时根本没机会多思索,一旦安静下来,几乎立刻不由的要想,这些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那儿?事实上另外两人倒真的都没想太多,辟邪剑谱嘛,有人来抢有什么奇怪。

就在这同时,她还看到了另一件事情,一匹正在狂奔中的白马,看似正是儿子的小雪龙,却正直直的冲撞了过来,便犹如已经癫狂了一般,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小雪龙此时是突然发狂了,而且还是林平之的错。可能没人听说过发狂的马,只听说发狂的公牛。确实,马是一种沉稳老实的生命,极罕有失控的时候,可小雪龙这样的马一旦狂暴了起来,恐怕你足以拿他来驱赶成群的狮子。

尽管小雪龙也绝不逃走,只要林平之不出剑,他便仍是很乖很乖的站着,但只要林平之想把剑放到他身上,就会拼命挣扎。

这回找到的穴位更少,总共也只找出五六个,前后加起来也只找出不到十七八个穴位而已,估计再怎么搜索下去,就算按照自己现在的方法,把全身穴位试尽了,也不会有多大收获了,何况如果没有方法,就算再乱试出一批穴位,那也意义不大。

这次的梦中并没有古典的大街,没有武林门派,没有马匹,没有这个世界的一切,自己还是林天雨,不是林平之,身边所有的并不是小雪龙,而是自己那辆世上最威猛的摩托车,自己又回到了生活了半辈子的世界,所在之处是一个极繁华的大城市中一条非常繁华的大街上,路两边是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想要辩清楚这儿是什么地方,却怎么也看不清,也不知自己是在纽约,巴黎,东京,悉尼,看起来都有点像,可是又都不是。

“想是师傅传了你这门新创的功夫,不想再让你多所分心,那你就应该照师傅的教导练下去啊。师傅的意思并非我所能揣摩,但一般来说学武宁精勿杂,若是外门功夫,武学招式,多学几门还有参考印证之效,真正大宗师也可以将不同武学融汇贯通。内功却不然,那是绝不需要杂的,除非得到比之前所练更高明的功夫,否则根本不需要换,华山派近年来虽然衰微不振,但气宗向来重视内功,所研习出来的功夫未必就在嵩山派之下,师弟现在所练,看来比之普通的华山派内功,又高明了几分。师弟现下功力尚浅,那是练功时日还太短,并不是内功不够好,学我的内功心法有何好处?”

可是他却何必点破,如果他先前骗劳德诺的谎话都是真的,他真的是在为左冷禅图谋林家,那便夜长梦多,越快越好,当然要说清楚了。可是现在的他急什么,慢慢的走就是,他的目的本来就不是抵达嵩山啊,走快了对他有任何意义吗?

是啊,如果林平之真是左冷禅弟子,又知道劳德诺所有底细,自然早就该说了啊,甚至在劳德诺刚到福州时就该联络了,但他没有,骑马撞破了酒店墙壁的那次,他也该对劳德诺暗示什么的,尽管当时有岳灵珊在,尽管她是在监视,但这个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的傻丫头,怎么不好骗,结果林平之几乎话也没说,却莫名其妙的丢下了一把宝石溜了。

一时间不明师傅用意,哪里还敢多事,结果连还站在那儿的林震南夫妻,他们都不敢再上前攻击了,只是等着师傅的示意。可是余沧海哪里有什么意思,他现在深陷林平之的节奏,难以摆脱,实是苦不堪言,想要说话,却发现生死战斗中,只要多花一丝力气用来说话,便可能立即落败。

一眼撇到余沧海的剑,那如吐芒的眼镜蛇般颤动的剑,那上面随时可能发出迅快的强招,心知这时对方只要坚决的的出招,自己必死无疑,一切都如出手之前所预料的那样,可是本来也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本来也没多想,或许在林平之心目中,本来是指望着是不是还能再出什么奇迹的,但奇迹却并没有来找他。

一把剑进到适当之处,刺穿致命的内脏,便已在回收了,等到其他青城弟子绕过来,想要夹攻他时,却刚刚好没有攻到,林平之已经闪开转身奔出去了。

一招之后,便不能再犹豫,再不退就要挨刀了,无可如何,只好斜退一步,这一步之间,便等于是退入了重围,但明知如此,只能先退再说,林平之暗道古人所谓饮鸩止渴,大概就是指他现在这种情况,这并不是什么好词,可问题是,你若不止渴马上就要死的话,那又怎么办。

这思路是源自于他前世的经历,还记得前世第一次作为观众看到别人打群架,那时他还只是一个初中生,打架的双方都只是普通的男人,只不过是十几个没学过武的人,简单的徒手互殴,只是简单的没有规则的乱打,但那一次打架双方都有自己人的各种互相碰撞,不是互相踩脚,就是你的手甩到了我的鼻子之类的。

就像自己现在没看到他一样,想来他也没看到自己,就算瞟了一眼,林平之现在已换了一身农家衣服,小雪龙现在也是一身泥污,他本就不很认识这一人一马,随便瞟一眼也认不出来,就像林平之基本上只能凭声音判断信息一般,他凭的也是声音。

林晓雨拍手笑道:“好,好胆气,可你说这话的时候,好像忘了我曾经救过你四次,你怎么不感激呢?”

待得现在人渐渐多了,而且又没看到林平之有甚同伙,再加林平之本身嬴弱少年,看上去是不怎么强健的,这时一群人胆量又大了。但林平之不想作的很过份,只要对方还没真的动手,又何苦要与这些人为难,他仍还客气软求,别人虽早已经凶的不像话了,他仿佛根本没感觉到。

人类所熟悉的大部分动物,都是一个头,四肢,每肢五指,一个尾巴,或者退化一部分,比如人类就退化了尾巴,马就退化了指数。所有具有这种基本构造的动物,应该都有类似的奇经八脉吧?林平之这样想着,而且马和人类还同属哺乳动物,想来基本经脉构造应该是相同的。

林平之御剑之时,本有高手威势,这一拔剑的动作也显出了武功,可惜所有这些,对于野兽实在是不足够有用,那被震退的头狼,伙同其他四只狼,又直冲上来。林平之侧身闪过,出了一招华山剑法“青山隐隐”,这招式本来变幻无方,另敌难于捉摸,野兽虽然反应动作较常人远为迅捷,可又怎么能敌的过这般招式,被林平之虚式一诱,便都扑错了方向,然后头狼和另两只狼便都被林平之刺中。

林平之刚才虽打残了那一只,可在天生就是艰难生存的食肉猛兽眼中,其实也只是平常之事,而林平之身边的小雪龙,在他们眼中,可是一大堆肉啊。

但现在的林平之,所自行优化的内功心法却很高明,现在就看他能不能在饥饿与伤势毁了他之前,恢复过来部分力量,并且为自己找到食物,其实这山中野生动物颇多,曾经的林平之就在山中打过猎。现在只要他恢复部分武功轻功,便没有带弓箭来,也能抓到某些东西,就算没有火,那也不要紧,生肉生血也能保命。

可一想动手,问题就来了,那东西看上去很奇怪,整个的样子本来很普通,就像那种普通的灌木,就是每一颗上面都长着一枝不知是不是花的东西,那是由二十几片剑一般形状的大叶子,托着里面的十几粒鲜红的小果子,如绿豆般大小。

事情却确实有这么巧,那人一剑就要刺中的时候,马的蹄子正好不偏不倚的直踩到那石头的尖角上,随即马便直倒朝前林平之的方向斜着倒下,一把本已接触到林平之衣服的剑尖,便从他胁下错过,抹到身后,将林震南给他的外衣又划了个口子。忽然明白,这不是巧合,是林晓雨又算到了,但只要林平之走的稍有不坚决,也不会踩到的。

“你的马受伤了,反正也跑不动了,丢了就是,你要是怕落到这些家伙手中。”林晓雨一边说一边瞟着正冲过来的青城弟子:“那就直接把这匹马宰了,有什么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