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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躺在她腿上,眯缝着眼,象是在看书,可快半个时辰书页似乎还没有翻过,从他遐意的神情便可知道,他其实在享受帘儿腿上美妙的弹力,一只手却有意无意地挨着帘儿的臀部,他不敢过分,这妮子脸皮薄,自己若摸实了,不定会跳起来跑掉。

鲜于仲通欲言又止,他想说借此次战役的机会,名义攻滇东,而趁机灭了南诏,一举解决心腹之患,可他嘴唇只动了动,最终没有说出来,扶持南诏是皇上的一贯立场,若他的意见提出,岂不是否定了皇上几十年来的南诏战略,现在皇上已不象从前那样纳谏从流,若此话传到他的耳中,极可能就是自己官宦生涯的结束,他能指出问题所在,已是不易,可要他再拿出解决的方案,这已经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在国家利益和个人前途之间,鲜于仲通犹豫良久,终于选择了后者。

当李清靠近客船码头,立刻有十几个拉客的小娘迎了上来。

李清不知杨母已经动了招婿的心思,更不知道自己还要当爹,此时他已经被裴徽磨的几乎疯掉,假如他再丢裴徽飞一圈的话,恐怕杨花花就得到外面的小溪里去捡她的儿子了。

杨母半躺在土炕上,她身子极为瘦弱,两颊有两团病态的嫣红,一个小丫鬟蜷缩在她身边,吓得瑟瑟发抖,杨花花则死死地搂着儿子靠在母亲身旁,她脸色苍白,嘴唇几乎要咬得出血,在房间里角则着蹲着个少年,长得敦实憨厚,脸憋得通红,头埋在膝盖里一声不吭,他正是杨玉环的亲兄弟杨末。

“大哥要去县衙,我去做甚,我想四处走走,这里风景秀丽,正适合养老,我想看看能不能置些产业。”

李清一指前方隐约可见的城墙,夜空晴朗,漫天星斗,远远地,城墙如一条黑带横在广袤的平原之上。

整个工场鸦雀无声,甚至可以听见每个人紧张的心跳声。

“又是一个想买店的人。”

海澜点点头,又道:“还有以后雪泥工场就交给你,你找一个靠得住的人来管理。”

“让他上车!”

此消息很快便被太子李亨所知,为自保,也为警告二人,李亨向各地效忠者发出密函,要求各地打压郯王和李林甫的势力,章仇兼琼也接到了密函,在给他的名单中,海家也赫然在列,它是蜀中巨富,每年供给郯王大量钱财,在重要性中被定为三级。

但海家的动作太快,让他苦心树立的品牌摇摇欲坠,这是时间太短的原故,若再给他半年时间,无论海家怎样闹腾,他都不会受半点影响。

且说刘野死后的第三天,成都东市一带,众多海家酒楼突然也推出了雪泥,一样的味道、一样的包装、一样的价格、甚至是一样的雅名,海家的伙计在门口拼命吆喝,满街撒满了传单,大街小巷贴着各色宣传海报,但路人匆匆,不屑一顾,雪泥似乎没有达到望江酒楼那样的效果,更没有象事先想的那样使酒楼生意变得火爆,连日疲软的帐表终于让海澜坐不住,他要亲自去望江酒楼去看看,到底自己差在哪里?

突然,左边小巷里隐隐越越传来一声女人的惊叫,这声音穿过浓雾而来,低微得几乎听不见,紧接着又是一阵听起来好象是“救命!救命!”的喊声,声音越来越轻,也越来越凄惨,最后的“救命”变成长长一声哀鸣,嘎然而止。

“席掌柜!”

“你可知道今天你大伯将部分海家的产业转给我了!”海明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说出,但颤抖的声调还是暴露他内心的紧张。

这就是那老鸨所说的头牌公关小姐满月,她阅人无数,一眼便看出李清是个有钱而无经验的阔少,兴趣陡增,可又见李清目光冰冷,浑不似其他男人色鬼一般,暗思此人得多费一些心思,施些手腕才可擒来,最好成为自己的老客,她打定主意,轻轻给李清施了一礼道:“公子,妾身可以坐下吗?”

“还有将来的事!”李清起身在房内走了几步,皱眉道:“我还在想,寿筵以后,我们还能做些什么?我总觉得只做一个酒楼获利太慢。”

“那、那刺史大人这次要怎么对我海家。”

李清是个心眼通天的人,立刻便明白了章仇兼琼的言外之意,他急陪笑道:“一楼二楼的大厅加起来可容纳千人,还有三楼四楼各种风格的雅座,尊卑分明,酒楼周围也能停百辆马车,那些不能进席的车夫下人,我们也会为他们准备盒饭,再者我的十几个大厨手艺一流,什么样的菜都会做,若老太爷的寿宴能肯在鄙店举办,真是无上荣耀,这是请都请不来的好事,我怎会不肯!”

黑道人已经将望江酒楼围住,几个头领互施个眼色,点点头,逼迫骷髅带手下前去撞门,突然,大门内爆发出一阵喊杀,喊杀声震耳欲聋,士兵猛冲出来,杀黑道人一个措手不及,纷纷后退不迭,仅一轮冲杀,地上已经躺下了十几人。

“属下在!”

开元二十六年,南诏皮罗阁在唐王朝支持下兼并五诏,进爵云南王,并建立南诏国,随后,唐王朝为加强对云南东部的统治,在滇池地区筑城修路,引起当地土人部落的不满,他们利用筑城修路引起的民怨沸腾,鼓动民众联合起来,推举南宁州都督爨归王作首领,攻占安宁城,杀死了筑城使竹灵倩,事件发生后,唐王朝决定派兵前去征讨,同时又诏令皮逻阁予以配合,就在这个背景下,大唐皇帝李隆基着令剑南节度使章仇兼琼派特使赴南诏与皮罗阁谈判,章仇兼琼以自己心腹鲜于仲通为特使,紧急奔赴南诏,南诏局势紧张,鲜于仲通无法再参加李清开业仪式。

“宜早不宜迟,选个良辰吉日便可开张,尽量简单低调些。”

“开张!”

李清愕然,随口应道:“我现在有一千八百贯。”

他突然愤恨起来:“这等嚣张,难道官府也不管管吗?”他却不知道,这些只是海大老爷的贴身保镖,并非上街砍杀的小弟,身上又不带凶器,官府自然不管,海家是合法商人,这就如同日本山口组、熊谷组一样,虽然涉黑,但自身做的却是正当生意。

鲜于仲通沉默不语,李清之言听似荒唐,可仔细一想,却又字字在理,这件事极可能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话,那杨钊就奇货可居了,他已经心动,皱眉在室内来回踱步,确实可以赌一把,假如失败也没有什么损失。

“你这个油滑的家伙,商人借钱,那有不收利的,我不说的意思,就是将这银子给你了,也罢!既然你执意要还,那我就收下了。”他嘿嘿一笑,不等李清反应,迅捷无比地将银子收回。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

可刚走没两步,他突然停步了,杨钊发迹,是被蜀中官僚推荐上去的,‘剑南节度副使’六个字,脑海里如电光矢火一般,让他猛地想到了这个人是谁,那章仇兼琼在杨国忠掌权后没多久,就升了官,这也就是说,当年杨国忠极可能是被章仇兼琼推上去的。

“是!”

李清自然明白这长得极象的含义,不就是他自己吗?店里做粗活的妇人就是他介绍的,他想必是知道了自己所开的薪水,所以动心,这小二八面玲珑,能言善道,倒是个做大堂经理的人才,李清早就对他有意,一直想招揽他,不过他既然自己提出,倒不可显得太热忱了,否则日后他的尾巴必定会翘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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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李清回头望了一眼小雨,只见她低头垂目,脸色绯红,两个指头扭成一团,李清停住脚步问道:“你怎么会赶来?”

这两口子腻了几十年,早彼此将对方摸透,杨钊轻描淡写说出,便也翻过身去,但全身的神经却根根绷紧,但觉床动了一下,嘴角便露出一丝得意,大事已济!

杨钊诧异,细一看也觉得钱堆似乎比昨日小了点,便摊开数了数,越数脸越白,数到最后已经是满头大汗。

柜台上一片寂静,挨他近的人,都屏气停息,慢慢地挪动脚步,腰渐渐弯成弓状,向外扭去,只惟恐此人会暴起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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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那东主起身冷冷笑道:“这里是你作主,还是我作主?”

他越想越美,仿佛看见自己躺在美人堆里,说不尽的风流快活,说不定还可混个官做做,脸一板,惊堂木重拍:来人,将孙举人、柳随风拖下去打二十、不!一百大板!呵呵....

几人面面相视,又见大哥脖子上全是血,无可奈何,只得将李清的钱放下,四散去了。

李清挤下楼去,却见是刚才引路的小二和一人在吵架,小二双手叉腰,眼睛瞪如鸡蛋,显然是占了理,那架势恨不得将对面之人平空一口吞下。

果然,李清回过头来,拍拍一脸茫然的黄狗儿笑道:“有它在,什么鬼都不用怕,再说,你忘了我原来是做什么的吗?”

李清却一把抢过水桶道:“你去榨果汁,我来担水。”

骡车体积太大,很快便将路堵住,后面早有不耐烦的人吼叫起来,李清急将骡车拉到边上,寻一棵柳树摆下了摊子,天气炎热,他便用后世冰棒大妈的法子,做几个双层大木箱,放进包了纸的棒冰,又用几床厚厚的被褥盖得严严实实。

二人沿河而行,王狱头边走边道:“牢里关了一做火药的匠人,原是阴平县人,后迁到仪陇县改行做小买卖,因欠税被抓,我上月还去他家搜过,亲眼看见有不少提炼好的硝,他老婆本想用这些硝抵税,可老爷不答应,这隔了一个月,就不知道她卖掉没有?”

“不必了,你公务繁忙,再说你也不宽裕,这事就算了,我不会放在心上”

“怜儿?鲜于复礼似乎被名字所感,生了伤情,他犹自低吟:水国蒹葭夜有霜,月寒山色共苍苍。谁言千里自今夕,离梦杳如关塞长”又偷望帘儿,见她明艳依旧,眼光却有几分痴了。

那狱卒将他带到一间空牢前,解了锁,一脚将他蹬了进去,什么也不说,随即将铁门锁上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