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晓拽起斜倚着木质墙壁的铃子,匆匆的向楼下跑去。他没敢走电梯也没敢走前门,直接就带铃子从夜总会的后门溜了出去。

“走吧,一块去玩?”那领头的一个麻脸一甩脑袋,亚麻色的马尾辫划出一条曲线。这种情形生在一个男人的脑袋上,让梁晓觉得十分诡异。

“你为什么猜是慢性病?”

不忍再联想,让脚步变得更加匆匆,划过那楼房,低头……

“又要安排义务家教阿?年年弄这个烦不烦啊。沉香,你就不能把这个活动推到组织部、生活部去?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面白白占用我们的时间。有这些时间我还不如去多关注一下山区的孩子。那些孩子们到现在还穿不起鞋,用不上铅笔!”协会副会长谭安安是个长得蛮英气的女孩,此时皱起眉头来侃侃而谈表现出不弱于男儿的飒爽风范,

“你过来换上这些衣服试一下。”女士微笑着对梁晓招手道。

“你乡下来的啊。没见过城里大姑娘?”讽刺的话语中怎么听都隐藏着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不会是为了勾引昨天的那个帅哥吧?学个琴什么的好让他觉得你优点多多?”

“呸,我要水准挥到你那水平就心满意足了。”

“开始!”裁判大喊一声,抽出手掌,同时迈步向后退去。

“梁晓,明天你想去报名参加哪个社团?”石磊关心的问道。

现在,总算可以把交流的困窘扔到一边了。心理和生理的年龄基本上可以合二为一。梁晓决定要积极、快乐的活着。一扫之前的郁积之气。

“我们上山去玩吧。我记得那条小溪呢?2年级暑假那次我还和吴鹏他们一起去那里捉过小蝌蚪和小泥鳅。”杨昆一瞬间从梁晓造成的悲伤情绪中跳了出来。兴奋的摇着他的胳膊说。

操场上复又嘈杂起来,梁晓说的这些和平素老师和他们讲的有很大的分别。甚至主席台上也有些微微的骚动,显然对他的言不满。然而梁晓才不管这么多呢,他只说他想说的。

“嗯。”梁晓点点头。

“哎?梁晓啊。吃了没?”龚伟先打招呼道。

此后数日的生活平凡而且单调。决赛那天,虽然压力巨大,但梁晓自我感觉完全挥出了自己的实力。剩下的事情,就看上帝是否站在他这一边了。单独作为一个参加奥赛决赛的学生,他完全可以对自己说无悔了。然而如果没有拿到金牌,他会觉得歉疚,对那个柔弱却坚强的女孩的歉疚。

“嗨,你们看外面的那个小女孩,可爱死了。”5个人中最小的那个孩子仿佛现了新大6般,夸张的叫喊。

默默的坐在座位上听了这辈子最认真的一节课,什么样的心情梁晓也说不出来。一下课,听说他归来了的许愿就气冲冲的跑到教室门口把他喊了出去。

贪睡的姐姐留。”

那条作了恶的手链被梁晓塞进裤兜。如果它不是张倩送给他的,梁晓可能当场就把它扔进了垃圾堆。尽管认真算起来似乎并不关手链的事情,就像摔倒了不能怪地板,呛着了不能怪水一样。但是人总要找个泄的由头的不是?每每在街头嘲笑那些带着孩子的父母在孩子摔倒后把罪责推到大地之上以安慰小儿,却依旧不由自主的在自己遇到类似的境遇时迁怒于他物。行与思,终不能等同。

杨昆在门外犹豫了很久,她抱着一个精美的瓶子,小心的掩饰着走到教室的后门,扒着门缝偷偷看了一眼,眼睛有点缺少睡眠的肿,脸庞有些害羞的红。

能力说起来是“冥妖星人”生来就有的东西,是一种思维的攻击。“冥妖星人”以此为武力展、演化出一个和地球完全不同的社会。其实他们很久以前就光顾过地球,因为地球和他们的星球之间有一条奇怪的通道。似乎只要集结数量庞大的“冥妖星人”用能力攻击某一点,就能造出一个通往地球的“传送们”。

沉默还在进行中,但不久,就被一两声抽泣打破。渐渐的抽泣声越来越大,变成呜咽,最后竟然有人嚎啕大哭起来。男声、女声……这些心高气傲的孩子们彻底的被打垮了。

梁晓阴沉着脸,他自己知道刚才他不仅什么也没做,还被偷袭了一下,虽然是在帮他对付匪徒,但他心里不爽的紧。眯着眼瞄了一圈四散的乘客,梁晓注意到不远处一个相貌平凡的女孩双目散着冷冽的光辉,撇着地上那4个匪徒,目光中毫无表情。

从南天门再走到祝融峰顶的时候,张倩累的完全挂在梁晓的身上。

男孩一边走,一边不住的东张西望,他在分辨曾经和现在的差别,在怀念曾经存在过现在还尚未存在时光。远处那块草坪上的角落中,他第一次吻了一个女孩,纯洁的高中恋爱使他把这项有纪念意义的荣誉保持到了大学。那个角落很阴暗,而他吻她的时候太阳已经倾斜到不能带给它足够的光明,至今他还记得她娇羞的脸庞和柔软的嘴唇,记得她的牙碰疼了他的舌头……后来的拥吻不计其数,马路上,广场中央……可是那股冲动的激情一过,什么都没有留下来,包括记忆,包括感动。

张倩则延续着她的风格,打开可乐猛喝了几口。“我在学校门口等你们很久耶,这么大的太阳,都把我晒黑了。”

“没什么事,听说你去玩跆拳道了?”

“很久没有这么惬意的弹琴了。”女人叹息道。

梁晓不由的感叹一声,“在酒上面的学问真多啊。”低头小小的泯了一口天使之泪,含在舌尖,闭上双眼,仔细体味酒中的韵味。

“是啊,虽然他的脾气又臭又硬,不过怎么看都是个敢作敢当的汉子。有闯劲。”

“你才没有教养呢?”

“行,就这么办吧。梁晓你回打听到那个叫‘莽牛’的具体名字,班级。汝言,你挑几个长得高大凶狠的,记住要挑聪明点的。凶狠的多的是,聪明的可没几个。好了,就这样了。快上课了,大家散了。”吴鹏最后作了结论,“后天,或者大后天咱们就行动。”

梁晓踉跄的回到家中,疲惫的泡了很长时间的热水澡后一头栽倒在床上。今天生了太多事情,他已经不想去思考了,也无力去思考了。

“一个换一个嘛,”梁晓冷笑着,用钢管拨了拨地上那人的脑袋,“反正要死的不是咱们,杀吧,大家一起杀!嗯?”

“她的脾气古怪,所以经常会触你这个脾气也古怪的人的霉头……”

正当他快睡着的时候感觉有人捅了捅她,抬头一看是许愿那丫头。她指了指桌子上的纸条后赶紧转头。

梁晓奸笑着:“内幕啊,内幕啊。”

果然,立刻,作为后卫的他带着球朝梁晓冲来,明显的想要报一箭之仇。梁晓压根就不想和他有身体接触,卡住位,不让他轻易突破就行了。“莽牛”一个突然加,企图从梁晓右边冲过去,梁晓冷笑一声,身子一让,然后他就硬硬的撞在协防的周洋强壮的身子上。

晃到了3班的门口,梁晓偷偷往里瞧了瞧,杨昆和鲍文都在这个班。说到鲍文,梁晓初中的生活几乎和她没有交集,分开的时候还偶尔打电话联系,就在隔壁上课了之后反而相视无言渐渐分疏。高中后她和杨昆一起到了3班,而他独自去了9班。

梁晓有双手狠狠的抓住龙脖子上那一小块逆向的鳞片,用尽全身力气的抓着。渐渐的龙绑着他的身体逐步无力,最终化成一片青光融进梁晓的身体,只剩下一颗青色的珠子飘在梁晓面前。

“人呢?”端着盆的她疑惑的问。

放学的路上,依旧是自行车上的两个亲密的人。

梁晓向后招招手,“这么大人了还找不到家?放心好了,拐卖儿童你太大,拐卖妇女你太小,安全着呢。”

“没什么好听的,”梁晓再次苦笑,这次要不能作通班主任的工作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我自学都快把高中的课程学完了。今年中考试卷我也作了一遍,不算作文正确率基本在95%以上。”试卷没做过,不过水平肯定没往高里说。

“呃,”梁晓这次被噎的够呛,想学会柏拉图来个引导式提问都不成,“我从六岁开始练琴,几乎除了过年的几天,天天不停。小时候家里没琴,那时候我还住在很偏远的一个部队大院里,每天吃完晚饭都要再走上两三里路去学校琴房弹琴。一旦下雨,就要先弹琴,然后再回去吃饭,你知道我很能吃,因此经常饿的慌。幸好陕西这天气下雨的日子真不是太多。”梁晓喘了口气,回忆往昔这些日子真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尽管非常的有成就感,但是却消磨了自己坚持下去的勇气,“要知道在音乐上、钢琴上我都算不上是一个天才,弹奏的指法技巧还好,通过熟练还能够掌握。但是对节奏的把握和音乐的理解,这是我一直的软肋,只有坚持听名家的音乐,然后凭着感觉弹,一点点的改变。要说考级,说实话那玩意就是现在让我去考十级说不定也能顺利通过。主要靠的都是些技术方面的东西,对于音乐的理解那里是那短短的时间和限定的曲目能表达出来的。我学音乐学钢琴是因为我要丰富我自己,我把钢琴坚持了6年坚持到今天是因为我爱钢琴,我喜欢手指在琴键上流动的感觉。虽然这么说有点虚,像是空洞的宣言。不过这的确是我最想说的话。”

果然,刚弹奏了一半黄老师就喊了停。站在张倩面前狠狠的盯着她看了好长一会,把张倩看的浑身毛。“你最近干什么去了?怎么退步这么多?节奏!节奏!你看你弹成什么了?软绵的!”丝毫不顾及还在一边的张阿姨,黄老师张嘴就骂。或许就是因为她的这种性格吧,她教出的学生一个比一个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