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第一种方式,对李神宵来说,已经是断绝了希望。

李半仙手里拿着一壶小酒,正就着一叠花生米儿,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

“你既铁了心要学我看相算命,我就试试你资质,到底如何了。若真没有半分根骨,那你还是去找卖包子的王二黑,跟他学做包子去,学好了也是一门养家糊口的营生。”

街上老头用符纸生火点燃烟杆抽旱烟,李半仙能空碗生水,看似消瘦的身躯,却能一步跨出七八尺远……

半天没吃饭,身上剩下的力气不多,李神宵一路跑来,全靠一股子要拜神仙为师的信念在支撑着。

李神宵实在是太饿,在他那个时代长大的人,又有几个真正饿过?今天半天没吃东西,真正的感觉到了那种前胸贴着后背的饥饿滋味,一个包子转眼间被他吃下,而当卖包子的大叔说“小心噎着”的时候,他果然是噎着了。

而李神宵不断尖着耳朵听着路上那些人说话,看着周围的人和事,也渐渐能分辨出来,这不是在拍电影,也不是幻觉,而是真的来到了一个与先前迥然不同的世界。街上人来人往,唯独李神宵一个人穿着一身篮球服,站在身穿粗布长衣,头顶缠着髻的一群古代人中间,先得极为醒目。

她脚步踏在空无一物的空气里,可这女子妙曼的身形,像是每一脚都踏在众人的心坎上,她从台阶上面一步步走了下来,仪态窈窕,仿若谪落凡尘的云中仙子,让人内心深处只能赞叹,而生不起半点冒犯的心思。

“这张‘清凉符’,可是你们这里卖出去的?”

就在街上人群鸦雀无声的时候,白衣女子走至李神宵面前,轻声问他。声音柔柔软软,似是雪花一样,飘落至人的心底,再清脆一声凝聚成冰。

顿时城中民众,人人目瞪口呆。

李神宵跟着李半仙看相算卦,也有半年时间,城中百姓多半是认得他的。今日有仙子驾鹤而来,找的竟然是这个半吊子的算命先生,这个景象,叫城中这些民众如何不羡慕。

可那李神宵的反应,却让众人更是目瞪口呆。

他眼神一瞥女子手中符纸,暗想冤大头上门了,随口说道:“这‘清凉符’是我画的,你要是想买,一张大符我卖你一张‘清凉符’,概不还价!”

一张大符卖一张“清凉符”,对于沧浪城中的居民来说,是狮子大开口,高价中的高价!

一张大符,能换十张符,相当于百张小符。而如今沧浪城中的物价,一张小符能买到两个热气腾腾的大肉包子。

李神宵平时卖一张清凉符,要价也只有十几个小符,还得跟人讨价还价,如今这个驾鹤而来的女子出现在他面前,李神宵竟是开口一张大符,已经算得上是漫天要价了。

听到李神宵如此话语,周围那些街坊,纷纷摇头惋惜,暗道这后生还真不识相。

若是换做其他人,只觉得能跟这种骑鹤而来,气质凛然的女子说上一句话,已经是莫大的福缘。

一旦有什么能让她看中的,肯定是不需这女子分说,已经毫不犹豫的交了出来,只为了寻得一场仙缘。要是这女子一开心,留下一颗去除百病,延年益寿的丹药,那才是赚大了。

可这李神宵,竟然这么一副市侩的模样。

一旦惹得这白衣女子生气,挥手间就能要了他与李半仙的性命。

对于这种骑鹤而来,能腾云驾雾的上仙,城中民众有一种本能的畏惧。在这女子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将自身地位,摆到了这女子之下,打心眼里仰望这个女子,不敢生出半点冒犯之心。

“价格不是问题,不知我这黄级上品引雷符,你是否能画?”

白衣女子似是毫不介意李神宵那副市侩的态度,自衣袖中掏出一张明黄色符纸,摆在李神宵身前桌子上。

只低头一瞧,李神宵就现这张符纸,与他先前画的那些“清凉符”、“清净符”、“保温符”,迥然不同。

单是符文的玄妙程度,就高深了许多。

淡淡的雷光荡漾在这符纸之上隐隐雷光,宛若随时都可能从符纸上跳出来,要落进他的眼眸,冲进他的心中。

“要画黄级上品引雷符,需要先天七品以上修为,我暂时还画不得。你要画就找我旁边这李半仙画去,我们这个算命摊,是沧浪城中的老字号,童叟无欺,你要是信不过我们符纸的质量,随便到城里寻一个人问问,就知道了。”

李神宵看了一眼符纸之后,轻轻摇头,伸手拾起符纸,放到李半仙面前,再言道:“不过你要问我们符纸的质量,可不要寻城里那些看相算卦的同行,所谓同行相妒,他们定会出言诋毁。不过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非要信他们,我也无所谓。”

却见李半仙盯着符纸看了半响,其后叹息一口气,言道:“这黄级上品引雷符,符文清晰,而且其中天地灵气极为圆通,运转如意,我画是能画,却不能画出这样的效果。”

“果真不能画么?”

白衣女子目光流转在李神宵与李半仙之间,最终却停在李神宵身上,“你若是能画,一张引雷符,我给你十张大符价格,如何?”

一张引雷符,就能卖十张大符。

若是李神宵画他几十万张引雷符,卖得的钱财就够他锦衣玉食,逍遥快活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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