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李老汉应答着,随手帮安秀关了门。

何江生一个人在院子里修理家中坏了一条腿的桌子,敲敲打打,见何树生送何凤回来,勉强笑了笑,请何树生坐。

安秀被气笑了,只得道:“好,都是我的错,赶明儿我就去弄些菜籽,将咱们家菜园种得五花八门。来年佃了田地,你可得撑起主梁骨!”

这几日天气不好,月色被乌云遮住,大地一片昏暗,肯定要阴天了。

看到安秀,他顿时想起自己入狱前觊觎她的容貌,想着占便宜,如今她家盖上了高院,沉重的铁院门不是轻易能打开了,只怕也是为了防自己。何开顺得意地笑了笑,这小蹄子,难道想要得到她,非要在她家么?

二婶笑了:“树生也知道疼媳妇。秀,听婶子的,你也买套,别委屈了自己,啊!”

二伯与何江生驾车,安秀等四人坐在车里。四个个大布袋占了很大的面积,他们只能彼此挤在一起。

她也能理解何有保的心情。谁不是盼着儿孙比自己过得好?儿子有了出息,自己的腰板有硬朗,走在路上,别人也会敬重自己几分:看看,那是谁谁的爹,他儿子可是怎样怎样出息。

何有保家的晚饭,一般都是稀饭,还是半饱。所以就算吃了饭,他还是能吃下去的。这段时间安秀的生活急剧好转,不由地心疼起何有保来,他还在吃不饱的状态下挣扎。

安秀姥爷这老屋子的场院很大,安秀干脆重新挖了地基,将原来的三间地基扩展成了四间。墙壁全部都是火砖,房梁用最好的木头,做了雕花的窗棂,用了一色青瓦,外院也是全部火砖,砌了两米高。

李氏凑近安秀,压低了声音:“我倒是看中了一个,隔壁李家庄的。上次我跟娟子去孙地主家帮短工,其中有个后生我一眼就相中了,结实、勤快。当时他老子娘也在,也看上了咱家娟子。事后宋媒婆来试探了几次,我直夸那孩子好,但是推说娟子年纪小,等等看。他家应该知晓我家的意思。”

最终,安秀顺利拿到了自己的一百一十两银子回家了。临走时,大伯何有旺再三保证,晌午之前一定把唐氏私自克扣的那二十两银子还给安秀。

“我不起来!”唐氏甩了一把鼻涕,哭喊得更加卖力了,“一大清早就来我家,骂我坏了心眼,我能不伤心?我要邻里都来看看,安秀这丫头这样污蔑我…”

半晌才将安秀与何玉儿绑紧,四个人也不去顾及何树生去了哪里,开始翻箱倒柜地寻找安秀的银子,手脚匆忙,欲战决。

于是他们商议,派出姜氏来占安秀的便宜。不成想姜氏不仅没有捞到任何好处,还被安秀吓得半死,说什么那姑娘力气大,凶猛得不得了,差点将她杀了。

“哟,秀,这么难舍难分啊?咋不叫江生直接去你家过呢?”一个女声尖锐笑道,是何松财家的二儿媳妇小周氏,就是何开顺的弟媳妇,安秀很不喜欢的那个长舌妇。

庄子里多少媳妇跟婆婆不和,闹的一家人鸡飞狗跳,叫四邻看笑话的?

“没报官么?”安秀一听,蹭地火上来了。等她来到这个世界,这件事已经平息了些,她也不是喜欢打听事的主儿,所以不是很了解,只是知道庄子里有个疯姑娘,安秀还以为她是天生的呢,不成想是这么回事。

“真是怪事!那位姑娘到底哪里合了他的缘法?”

木匠师傅人不错,价格也公道,安秀买了板车,木匠送了一副套绳,将板车套在牛身上。安秀驾车,两个小鬼乐呵呵坐在车里玩,三个人就往家里赶。

好吧,事到如今,安秀承认自己在成衣店的行为,是很愚蠢的显摆。她将蓝布包紧紧抱在怀里,说不定还有别的贼势力盯上了自己,必须尽快回家,否则接下来还有荒唐之事。

“买了他?”安秀冷笑,这两个小鬼好了伤疤忘了疼,自己都没有解决温饱问题,就想着回报社会,真当她安秀的异能是用来做慈善的啊?“买了他可以,以后你们的饭要分给他一半!”

布鞋比衣服便宜很多,买了九双鞋,才花了一两多银子。

半吊钱,六百文,虽然只能给何玉儿买两身好看的衣服,但是这蛇胆也是毫不费吹灰之力得来,安秀觉得不亏,笑道:“可以!”

“父亲,孩儿刚刚在集市,遇到一个女子,她的容貌有八分像当今皇后!”姚楚岑说得虽急促,却字字清晰。

人群里一直有人在讨价还价,安秀半分钱都不肯松动。这狐狸皮可是万分难得的,就算最好的猎人,也不能弄到安秀这般毫无残缺的狐狸皮。真正的好货,等待有眼光的买主,安秀不急,这一集卖不了,下一集再卖,这又不是白菜会烂掉。

山鸡大约有四斤,炖了一锅汤。安秀很想给公公送些去,又怕便宜了萧氏,左右为难。直到何树生说:“秀,给咱爹送一碗吧。”

“那当然了。”安秀缓声笑道,“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再说咱们两家还隔了一辈,自然要算得更加清楚。”

离何家庄比较近的两个集镇,大约二十里的是王集镇,大约三十里的是尤集镇,都是两天一次集市,双号逢集。昨天正好逢集,今天闭集,明日才又逢集。

说罢,他伸手矫健地爬上了树。

安秀与何树生还在睡梦中,被玉儿一喊,顿时都醒了过来。安秀无奈地揉了揉眼睛,摸着玉儿的小脑袋:“早上咱们不吃鸡,中午才吃!”

银狐比白狐更加珍贵,应该不算亏了何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