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关道:“三位是掉东西在井里了么?”三人没有回答秦汉关的问话,兀自交头接耳,声音嘀咕,只听其中一人奇怪道:“刚才不是掉陷阱里了么,怎地变成了水井?”另一人仰头大喊:“师妹,师妹,你在上面么?”秦汉关扭过头来,对那端端正正站在墙脚的黑衣女子道:“姑娘,叫你呢。”黑衣女子不敢抬头,走近两步,却又不敢离秦汉关太近,怯生生地应道:“我在呢。”井下一人道:“悔不该听你的话,这当真是口水井,快把我们拉起来吧。”黑衣女子道:“师兄,我拉不动你们。”秦汉关和后面走入的林红豆、柯氏兄弟听这四人对话,只觉云里雾里,有些听不明白。

秦汉关道:“咱们到后院瞧瞧,这府邸如此气派,想来总不缺马厩,若能寻得一两匹马,赶路倒方便多了。”

林红豆一见到这白衣和尚,不由忧心道:“小师傅,你快看看云公子,大夫说……说他活不了几日了……”她关心云子臻,心知白衣和尚乃圆缺新主,必定本领过人,即便不懂医术,但若能给云子臻度些内力舒活血脉也是好的,这才开口请求。

白老人奇道:“你们不是遭遇强人了么?怎地还不知道这事?”

秦汉关抬臂一格,运上内力,那蓝衣女子立时被震出丈远,摔倒在地。秦汉关喝道:“我并非贼人,来此只为找大夫治伤。”蓝衣女子道:“你骗谁,快放开我爹!”从地上站起,又扑了上来。秦汉关心中恼怒,道:“你这女子怎地不听话?”抬臂反震,又将她弹倒在地。白老人颤着声音叫道:“兰花,你快走……你,你就杀了我吧,休要折辱我女儿……”蓝衣女子叫道:“爹……”声音已带上哭腔。

那白衣和尚叉腰站立,仰头说道:“西南降头派自来与中土各派互不相犯,你竟引尸兵前来,是想趁天下纷乱,入侵中土么?”秦汉关一听这声音,正是清风观所遇上的圆缺新主。远处那女声道:“咦,你竟知我是降头术士?”白衣和尚道:“我劝你还是回西南去,想来中土撒野,你还没那个本事。”那女声道:“口气这般狂妄,你到底是何人?”白衣和尚不予回答,反问道:“你可知恒山上有一座寺庙,依山而筑,绝壁悬空?”那女声阴恻恻地道:“原来是圆缺之主,无怪这般了得,嘻嘻,便让你逞这一回罢。”声音越去越远,“罢”字传来,已是细不可闻。

果然,遥远处传来那女人声音道:“逍遥水阁么?嘻嘻,你不必着急,那是我派囊中之物,迟早会去取的。”只见尸群似乎得到了命令,忽然间加快脚步,向被围五人冲来。

林红豆远远就叫了声:“呆子!”云子臻回过头来,见是林红豆,立马摇手示意,脸上神情惊恐。林红豆顿生警觉,小声道:“秦老儿,前面定有危险,不要再走了。”

但听苍老声音道:“我已道出二人师门来历,你可认输?”清朗声音哼道:“口说无凭,要我认输,除非见过真章!”苍老声音道:“圆缺一脉向为中土翘,你是此脉单传,我是必定要杀的,只不过在这里杀了你,太也不值,今日暂且饶你,他日该杀之时,我自会动手。”话音一落,但见大殿中飞出一道瘦削黑影,掠过殿顶,跳落围墙之外,跟着又有一黑影追上殿顶,月光下引弦开弓,箭去无声。只听远处传来那苍老声音道:“圆缺之箭,未臻化境,哈哈,哈哈……”笑音落时,听来已在里许开外,最后一声哈哈更是带上内劲,震得群山之间满是“哈哈,哈哈”的大笑之声。

三十五人一齐拜,道:“大师兄!”秦汉关和林红豆均吸了口冷气,这大师兄竟然比其他黑衣人要高出半截身子,身着黑袍,头戴一顶黑色尖长高帽,舌头吐在唇外,嘴角勾起,作阴邪笑,与民间传说中勾?魂夺魄的黑无常竟无两异。

林红豆怒道:“你没有错?好,你没错,那是我错了!早知如此,当初何苦要跟从于你,你今日若不向我认错,我就与你分道扬镳!”

忽听林红豆叫道:“姓秦的,你快住手!诸事都因我而起,他俩不过是路人,休要伤其性命!”

想到这里,心里不由一喜:“既然那人能从掉下来的暗道里爬上去,那我定也能沿原路爬回去。”

秦汉关道:“所以须你我配合,一人引开敌人,另一人摸索火折子。必须找到照明,我们才有机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