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难的人群里,必定有看不完说不完的故事,不过钟良可不是什么时空旅者在这研究地球人,他还记得自己有事情要做,而且这一次的任务是完全压在他自己的身上,他要更为小心认真。

战舰在进化者们的驾驶下,朝大阪而去,但是他们不可能真的进入大阪,毕竟被现的机率实在太高了,虽然钟良和五月有了心结,但是面对必须继续下去才可以有更大机率生存的情况,他们还是把人都聚集起来开了一个会来讨论接下来的出路。

想到这里他们都万分的悔恨,早些时候他们就对自己的疑惑进行了很多的猜测,却竟然没有猜测到这三个看起来和正常人完全一样的家伙竟然是僵尸,而且是拥有人类智力的僵尸。等他们到了安全区,肯定会凭借他们的这幅模样和高级智力来更加快的散播病毒,而他们竟然再没有能力来阻止他们,自己却也要被感染了。

“你们全都上那辆~”

终于确定了可以得到救援,所有人都欢呼了起来。钟良五月他们也不得不随着大家举起双手欢呼,装做满脸兴奋喜悦的样子,劈里啪啦的拍着手掌,真司的一只手因为拿着汤匙,甚至用另一只手拍起了手臂,就像高兴到手足无措的样子。甚是让钟良感叹人不可貌相,原本那个让他稍稍心动过的小姑娘,像是突然间变化了一样,就变成了有无数张面具的妖。

上一次西野真司异常快的苏醒和五月狂几个小时,都是因为钟良的口水所引起的,他想要探究导致这两者不同的原因。一个是从人类直接变成会说话会思考有独立性的僵尸,另一个是从会说话但思想受限制自己苏醒过来的僵尸变成和五月一样有独立性的僵尸。这一次的实验是:如果西野太太的僵尸狂乱不能迅的被阻止,而是继续下去的话,就说明苏醒度问题的关键在于之前是否感染过。如果西野太太的僵尸狂乱和真司那次一样迅的停止了,就变成可以有很多解释了:或许她们家的基因不一样,或许因为她狂时有东西制止了她……所以狂乱才很快的被中止。

“你本来应该被送上绞刑架!”

“是啊,你没有听到无线电广播,所以不知道,现在日本正在举全国之力建两道阻止僵尸蔓延的防线。这听起来很振奋人心,但其中的情况就是说,军队已经无法正面对抗遏制僵尸群了,所以不得不用防线来辅助。你知道那两条防线叫做什么吗?呵呵……”

“(英语)我看见了,很像咱们以前得到的那把,但也不能说就是我们那把。”钟良很有默契的没有在说话的同时去盯那把枪,因为他可以感觉到刚才和五月说话的那个中年人眼神一直飘过他身上。

原本他们也举步维艰,自从许多躲藏在家中的幸存者在走出家门被僵尸袭击后,这个城市就又增添了不小数量的僵尸,这让他们只能和一些幸存者躲藏在隐秘的地方惶惶不可终日。停电,让他们知道这座城市里没有什么地方是永远安全的;无线电,让他们知道情况到底已经变得有多恶劣,国家已经顾不上什么幸存者了,因为他们也危在旦夕;而五月的僵尸召唤练习则让他们产生了错觉,以为城市里的僵尸突然间稀少是因为它们朝某个地方而去,不再回来。所以他们不约而同的作出了一样的决定:逃离这个城市,到有粮食,有河水,有草木的乡下去,在那里僵尸稀少,食物充足,也不用怕寒冷和水源。

真司有她的事情要做,五月和钟良就只能在大厅里四处闲逛,各个房间走一遍,很快的,钟良就现了不对劲。整个房间里他无法找到一点点吃的东西,这其实是他和五月在逛空民居是落下的坏习惯,每次他们都要比赛谁找到的东西有趣,今天钟良在饭桌上没吃好,就想在这里找点东西,哪怕是盒饼干嚼嚼,可是饼干没找到,钟良也同时现,这家甚至连冰箱都空了,再找厨房,地上有一些米,可是大部分的米都不见了。

看着真司的动作,五月的心里顿时有些明白:真司并非没有察觉异状,只不过她不愿去想,不愿去承认罢了。是啊,让一个仍在花季里的少女,一个记忆里仍然有人类社会影子的少女承认自己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种物种,实在很困难。不过,这样的现实,还是告诉她的好,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和自己一样有承受能力的,要是她的情绪没有调整好,操纵低级僵尸去做危机到全部人生命的事情,她就难辞其咎了。

“(英语)哦,我觉得这样子有助于提高你的日语水平,你不是要学日语吗?june?”五月的嘴角挂着一抹微笑。

那个女僵尸把眼睛转到了走进来的五月脸上,直勾勾的看。

所以美国人陷入了y2k恐慌,以为社会秩序即将崩溃,大量购买电池,电机,灯油,期望度过难关。但是到了千年之交的午夜,什么都没生……

或许,这个时候,人人都以为自己是主角吧。

“嗯,你也知道,现在日本的情况很不妙,许多人都在观望着那条正在设置的防线是不是能够挡住僵尸,对你说实话,我的感觉是希望不大!”

肚脐眼吗?脚后跟吗?

“我分析了一下她说过的话,刚才她提到了工作,她在工作上做错了什么,或许可以从这里入手,先问问她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然而她现在也是一名僵尸,而且是和外面的僵尸完全不同的僵尸。可以有自我意识,自己思考,聪明如此的五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幸运?就像她先前证明自己的生活可以和人类一样多姿多彩的时候,她就已经认定钟良做为靠山,她还不至于傻到不知道是谁感染了她,是谁让她如此与众不同。

“我是咖啡牛奶~~”

“(英语)没什么。”黑川五月摇了摇头,依旧低着头说:“你衣服的尺码不适合你,我帮你挑几件吧。”

“(英语)这个城市里的人被病毒袭击了,然后他们开始袭击其他人,我们现在得小心一点,保护自己。”

所以,黑川五月她的聪明程度可以过一机场的空姐合起来,却在男人缘上连她们中的一个都比不上。

或许电影“生化危机”里的美国还有幸存者可以开着大卡车,骑着摩托车威风凛凛的拿枪拿刀自救,但在真正的这场生化危机里,日本持枪率的低下、僵尸个体单位的强悍让人类个体面对**-oo2时不可能出现1Vsn还有可能逃脱的情况,1Vs1能出现打败疯狂**-oo2的例子都极为稀少。普通的日本民众只能依靠铁门来做为最后的防线,普通的木门和木制建筑很难抵挡新**-oo2的撞击,只要被破门,一切就结束了。

现在黑川宾只能感谢生这一切的时候是在夜晚,如果是白天的话,熙熙攘攘的工业区工人将会给病毒绝好的大量载体,如果到了那时候,不仅出动军队都要费一番功夫摆平事件,更别说消息泄漏之后会引起什么样的轩然大波了。

寂静无声的监控室,寂静无声的走廊,那个刚刚过去的逃亡人流就好像是去年的事情一般,五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黑川宾……

被撕咬的恐惧掩盖了所有疼痛,因为被扑倒在台阶上而满脸鲜血的唯一一名从隔离室里冲出来的生还者奋力的挣扎,手脚并用的朝台阶上爬去,他要再看人世间最后一眼。他要看一看,在楼梯上面的是……

“咚~”

但是黑川并不认为常理可以解释一切,特别是这种本来就不符合常理的僵尸病毒。或者说,等到他们揭开了僵尸病毒的秘密之后,才有可能把一些现在非常理的东西当成常理。而现在,最重要的是实验。所谓的不合常理都先扔到一边。

今夜,诺斯从飞机上带下来的黑箱子里,装着的就是那具僵尸。

他在路上一直问那些日本人,却都没人愿意回答他,恐怕就是他看起来太像个仓皇逃难的了,手边没有任何行李,因为饥饿四处和人交谈,希望可以得到一些吃的。可能他们在逃难途中就见过类似的人,从家里逃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当身上的钱都被花光之后,只能乞讨生存。但是大家都在逃难的时候,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食物分享给别人,干脆就对没事搭话的人不理不睬,来个眼不见为净。钟良没法和人搭上话,根本的原因就在于他身上没有大包小包的背着东西,和别人逃难的样子不一样。

现在,钟良就要为自己没想到的事情付出代价,代价就是被人当成乞丐一样的人。赖华可能在逃难的路上已经看过这样的事情了吧,所以她也以为钟良是为求一饭而和她攀谈,或许看钟良还算顺眼,或许觉得这个同胞比较可怜,或许她比较豪爽,二话不说就帮钟良决定了乞丐的身份。

“面还是米饭?现在面反倒贵一点。”赖华问。

“面贵不是应该的吗?”钟良奇怪的问。

“果然是个观光客,来之前也没了解一下。日本面便宜米贵,所以你才会看到日本人把饭团当成什么特别的东西一样。现在大家都开始逃命,就没人做面了,估计便宜的面越吃越少,反而变贵了。”

“原来是这样……”钟良觉得涨了点见识,果然和说汉语的待一起就是不一样,换成五月,又要用日语翻英文,他英文再翻汉语他才能听得懂,麻烦。

“(日语)要加什么?”

“(日语)和这一样的饭。”

“(日语)好,先付钱。”

在钟良还没来得及反驳的时候,赖华就开始掏钱了。

“不用了,不用了,我真的不饿,真的吃过了。”见赖华掏钱,钟良立刻对她做手势,表示不用。

“真的假的?”赖华的脸虽然藏在乱乱的头里,看的不甚清楚,但是她的眼睛钟良还是看的到,里面流露出的是不信的光芒:“我告诉你,不要跟我来这套,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啊!”

“真的不用!”钟良也很无语啊,只能用坚定的拒绝让赖华知道,他已经吃过日本海军的伙食了,对可能有苍蝇的米饭不感兴趣。

“好!我向来直来直去,你不要,那就算了。”赖华看了钟良两秒,终于还是收起了钱,仔细的放好。

“(日语)怎么,不要了?”服务员站在一旁,觉得似乎这两个人又不要加东西了,遂问。

“(日语)啊,是,不用了。”赖华朝他带礼貌的点了点头。

这个男服务员立刻从嘴巴里呲了一声,转身就走,一声轻飘飘的“穷鬼”落到了钟良和赖华的耳朵里。赖华无动于衷,钟良不乐意了。从刚才开始,他就郁闷到现在。

钟良是个爱面子的人,他只要觉得面子受损,就会心里老大的不痛快,要闷很久才能消除。如果在这期间又有什么事情让他觉得不痛快,他就会爆。还好他是个豁达的人,平常不痛快的机会不多,但是这一次,这个服务员让他很不痛快。

钟良刚刚揭开自己为什么问别人话,都得不到回应的原因,正觉得原来被人当成了要饭的乞丐,心里正憋着一股气呢,又被赖华当成了蹭饭的同胞,心里更是憋屈又说不出来,这个服务员的一声穷鬼正撞在枪口上,让钟良的不痛快成倍增加。

妈的,整个东京都是老子的地盘,穷你个头。

“(日语)回来。”钟良的心里越是忿怒,表现的却越是冷静,整个人突然变成了那种昂着脑袋半合着眼睛看人的富家少爷型,或许他潜意识里也认为这种欺男霸女的气质很适合在这种场合吧。

“(日语)干嘛~”那个服务员把手插进了脏围裙的口袋里,整个人也变成了街上混混的气质,拖着鞋,歪着下巴,身体一晃一晃的就走回了钟良的面前,用居高临下的模样看着钟良。一个逃难的,还是个穷鬼,他怕什么。

钟良把右手伸到了背后,没入了外套里。在那里,有一个中国乡镇企业的小老板很喜欢绑在腰上的那种大钱袋,钟良是从北大路直泉那拿来的,连同里面满满的钞票,一起!他的右手拉开了拉链,伸进了里面,抓住了一叠钞票。

钟良也不知道自己抓住的有多少张,总之是不会惊世骇俗的那种数量,抽了出来。在那个服务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钟良的手臂快的一抖,进化者的力量爆,这一叠纸币自下而上直直的向那个服务员的脸上飞去。

啪,不知道几张一万面额的日币打在服务员的脸上,散成飞花,飘洒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