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七仿佛才现她,惊叫一声,“你在干什么?”

看来一片云彩要散了。梅饭刚站起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见大夫人带着一干女眷们风风火火地赶到了。

这个认知让梅饭出了一身冷汗。问过桃颜,他虽有见死不救之嫌,可她掉在半空的事却跟他没丝毫关系。

桃颜呆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

反正也跑不了,倒不如跟他聊聊。

“梅饭,你下来啊。”

扶着桥栏向下望一眼,不由被河中男女的胆大行为小小震撼了一下。谁说现代人才不顾男女之防,瞧瞧人家这里,淋到浸湿的男女相互抱在一起,肌肤相亲,唇齿相碰,真真是好一场香艳景象。

这时,一个小贩拿着一把各种颜色的带子,走到两人面前,笑着兜揽生意,“两位小姐要彩带吗?这会儿彩桥上怕是挤满人了。”

梅六气急,“有本事你当宗主去。”

在贵阳时,他误入澡堂,虽然是他不对,但毕竟不是故意的。而在百花楼,那只是例行公事,于她没任何关系,反倒是她恶意败坏人家的名声。至于被关进牢里的恩怨,也是因她当街打人引起的。在宫里那次就更别说了,人家连招都没招自己,是自己在那里胡思乱想的以为天塌下来了。这种种事情想来,怎么倒成了她的不对的时候多了?而他除了瞪自己几眼,看了自己几眼……,还真没做过什么过分的。

梅饭微微一笑,“没什么,就是忽然觉得嬷嬷说的都好对。”

“都按你说的办。”大夫人频频点头。

梅家几位夫人正坐在堂上。大夫人上坐,二夫人侧坐,两位小妾则站在下。在彩国妾室的身份是极低的,从来都是当家夫人走到哪儿跟到哪儿,地位也只比丫鬟好那么一点。

她不由心中赞叹,果然不愧为那老怪物的徒弟。

桂花花对此颇有微词,指天誓的说要保护六小姐。梅六当没看见,一拽马缰,率队绝尘而去。

“唉,我说哥们,你也太本事了,至于泡妞泡成这样吗?”她身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刚来到城门,还没待出城,就听到城前有人拦路大喊,“这可是梅家小姐吗?”

一女一男。女的是梅府的二小姐,男的是梅二姐夫。

饭饭点头。自是见着了,还不止见了一面。入府一次,桃园一次,看台上还远远看过一眼。

“是啊”无意识地答了句。再回看了来人,只一眼,立刻吓得哆嗦了一下。那说话之人居然是她的冤家对头桃颜是也。

接诗其实很简单,就是有人说上句,另一人接下句。梅饭不会作诗,不过好歹上过大学,拿老祖宗的东西借鉴一下还是可以的。所以她力求占据有利之势,当先吟道:“何当共剪西窗烛。”

梅饭忙对上行了一礼。

见过拜寿不带礼的吗?桃府人自然不会见过,他们只是冷冷地盯着梅饭。

大约走得急了,梅大凤连灌了几口茶水才道:“刚从桃家老夫人那儿来,得了个消息,就赶紧来报个信儿。”

“没聊什么,需要说上一个多时辰吗?”太后声音忽的提高一度。

粉红色的手帕,绣着大朵的山茶花,梅饭看得清楚,那绝对是女人的东西。

“你觉得呢?”小孩挑眉,然后把帽子重新整了整。

人家都追问至此了,再说不行就太明显了。她只好硬着头皮答了一声,“是。”

真是人心隔肚皮,谁又能想到这一忽儿之间,每个人都转了百样心思。

对进宫之事梅七显得异常兴奋,不停地换着衣服、饰,直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都穿戴一遍。相较而言梅六却有些冷淡,她似乎只喜欢戎装,对于女孩子的衣裙都不太感兴趣。只随意选了一件不太艳丽的,就作罢了。

梅大凤却没看出什么,奇怪地问,“她吃的好好的怎么走了?”

就八小姐这副样子傻子都看得出生病了,而且还是病的快死的那种。都说梅家七小姐是个多面孔的女妖精,可又怎么比得上,这八小姐的千变万化。

青州等地遭了水患,梅家六小姐和七小姐特地赶来京城,一是催促赈灾粮款,二是两人的一点小心思,还有一点却是对梅家新来的女儿好奇。

所幸她的胆子向来很大,很镇静地赶走活物,清理出一块干净的地方。

自学会易容那一天开始,能认出她的除了霁,就只有他了。霁当年就曾说过,易容术再好,也不能完全改变一个人,而想不认错的方法只有用“心”。眼睛所见的一切都是虚的,只有“心”,它从来不会骗人。

饭饭这个无辜啊,心想,这会儿若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不知行不行?

既然叫出六姐,这想必是梅家七小姐了。对于她们,饭饭自然是上心的,转只是了无数心思,也猜不透这两人巴巴的从青州赶来京城,到底是为什么。之前怎么就没听梅御提过呢?

桂家也是七大家族之一,在彩国的地位是绝对能排进前三,真可谓是贵不可言。这桂花楹是桂家嫡系,其父是桂家宗主的亲弟,在他这一代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有他这个朋友,又何愁日后没有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