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奶奶哼了一声,问道:“那个丫头呢?”

“二,

“前辈不用数了,我愿意交出圣晶之花!”,绿肢族大长老面上一阵灰白,终于有气无力的说出了屈服之言。

白衣少女竟真悠然的出声查数起来。

这下轮到车夫干笑了起来,“沈兄实在折杀在下了,在下只不过是一个管事的,护送小主人回去办理主母的后事。”说到最后,声音已经是几不可闻了。

小黑梅仍不不死心,继续跟着沈钰问道:“阿钰哥哥,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丹年斜了小黑梅一眼,那眼神明明白白的传达着一个意思,不怕死你就继续来,有的是办法整你。

一言既出,大肚男的脸色已变的十分难看,强撑着笑道,“小姐说笑了,那吴氏不守妇道,肯定是自己寻死了去了。我们家小姐可是姑爷明媒正娶的,是沈家的正房媳妇。”

一说到提亲,丹年就想起了小石头的姑姑翠兰,听吴氏说过,因为嫁妆多少的事曾闹的死去活来的。

“现在人家有钱了,你刚才不是说中午他大儿媳妇还割了那么长一条子肉吗!”张氏蹲在墙角,眼神亮,“你去打听打听,看看沈立言家给了他家啥财路子,都是种他们家地的,不能光给他们不给你们啊!”

丹年偷偷翻阅这几年积攒下来的小册子,大概了解到,当今的国家名叫大昭,现任的皇帝是第四任皇帝,国号平辉。

冯掌柜意识到自己有些唐突,赧然道:“沈大官人,你别误会,我跟淑云,不是,我跟小石头他娘绝对不是你想的那般,从来也没做出过出格的事情。”

“你爹回来了?!你爹不是好几年都没回来过吗?”沈立言惊疑不已,小石头的爹离家这么多年,怎么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出现了呢。

小黑梅每次来的时候都在前院,丹年不许她去后院。后院里吴氏在做果脯,她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他们家和吴氏有外快赚的事情。

慧娘底气也足了,“这位官人,可是要买我们的坛子?”

“桃子干?”沈立言停下了劈柴,想了半天,“没有,桃子晒干之后还能吃吗?”沈立言疑惑的问道。

丹年第一反应是立刻摇头,她偷偷翻过沈钰的书本,全是些启蒙的读物,类似于四书五经。好不容易过了高考,现在还让她一个大学生天天念饶舌的古文,还是算了吧。

如果丹年是个真正的三四岁的小姑娘,估计早飘飘然了,可丹年明白,这些大人们夸奖她,更多只是场面话而已。

小老太太接过慧娘手里的点心包裹,掂了掂分量,立刻笑的见牙不见眼,“你们城里人就是外道,来我这里还带什么东西啊!”嘴上是这么说,手可一点没慢,接过东西就招呼翠兰过来收了起来。

丹年有些泄气,不过慧娘说的也有道理,农村的房前屋后,很多人家都种的有果树,种的时鲜果子也都是自己吃,没见过有拿来卖的。看来还要想点其他办法赚钱。

“上梁不正下梁歪,老子占着人家的地不还,养不出来什么好东西!”大花婶抹了把脸,继续加油。

丹年有些头疼了,让她一个大好青年去处理幼儿园大班孩子们的纠纷,太困难了点。

贼眉鼠眼的那对夫妇,男人叫张春生,剩下的那对夫妇,男人叫张春雷,两家还是亲兄弟。

丹年眼睛一亮,看到了一本平宣地理志,翻开一看,里面记录着这个国家的山河边界等,大部分以图画的形式,图画旁边配有文字注解。

丹年灵机一动,指着沈立言和沈钰道:“爹爹,哥哥,不要。”

丹年打量着这对母子,虽然都是旧衣服,可都洗的干净,头脸也不似一般乡下妇人小孩,收拾的整整齐齐。

丹年长叹了一声,地要不回来她心里老大不痛快。从进了沈家庄她就开始打小算盘了。沈钰这么小就努力读书,又够聪明,将来一定是要去考科举做官的,自然是不会看上原来家里的田产的。

两个人一合计,转身准备把门一关,躲起来万事大吉。不料,这时大全子抡着一根有成年男人手臂粗的木棍跑来了,一边跑一边气势汹汹的喊道:“谁打了我媳妇儿?”

族长脸上显出为难之色,一旁的夫人和儿媳妇也都面上不好看。沈立言忙问道:“族长大人可是有难言之处?”

丹年猜想这女孩子定是个胆大的,刚情形乱成那样,也没惊吓到她,还乐成这样,大概还以为是碰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了。

沈钰小正太一愣,随即跳了起来,布老虎扔到了一边,跑到院子里找慧娘,兴高采烈的告诉她妹妹会喊哥哥了。

慧娘在一旁脸色通红,李老丈哈哈大笑,说道:“你是个好孩子,沈国龄那老匹夫是个有福的,还能有你这样的好儿子!”捋了把胡子,接着问道:“你爹身体怎么样?自书院一别都几十年了,我们都老了。”

连着几天,客栈春节都关门歇业了,沈立言只得把车赶到沿路的村子上去求灶房做饭,顺便给马和羊喂草料。丹年注意到,这里离京城还不算远,民风淳朴,大过年的农民也都显得富足好客,给点银子也都不愿意收。

沈大夫人斜了沈大少爷一眼,慢条斯理的说道:“你那个弟弟,本事倒是一流。爹和娘从来不管他,他居然能拜师拜到李通那里,没有官做,都能让太子举荐到京畿防卫营,这京城里多少达官子弟打破脑袋都挤不进去的防卫营,可叫他给不费吹灰之力就进去了。”

沈立言听了,也笑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递给慧娘,劝慰说道:“也不完全是坏事,大哥大嫂给了我几张银票和一些现银,我昨天还在愁我们回老家要怎么过呢,这可解了我的愁了。”

梅姨不在意的说道:“碗儿已经十个月了,也该到断奶的时候了。怎么也不能误了丹年小姐啊!”

沈立言也沉思起来,说道:“沈家到了阿钰这一辈,女孩子名字里都有一个丹字。像大哥的大女儿叫丹荷,二女儿叫丹芸。”

正当丹年心焦万分时,听到一声闷响,抓着自己往井下扔的张副统领软软的瘫倒在了地上,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稳稳的抓住了自己。

来人看着丹年,想伸出手指去摸一下丹年,却半途中又垂了下来,脸上一脸的愁容,没有一丝初为人父的喜悦。

沈立言拍拍丹年的小脑袋,丹年出门时慧娘给她上了不少胭脂水粉,一会都哭成了一团大花脸。

沈立言取过帕子好好的给丹年擦干净了,温言叮嘱丹年要老老实实听母亲和哥哥的话,如今他不在家了,不许跟以前一样仗着自己小聪明再整出什么幺蛾子了,有事找母亲哥哥给她出头。

沈立言叮嘱沈钰这些日子不可荒废了学业,过段时间大伯会安排他上京城的书院。

沈钰依旧是笑的贼头贼脑,待沈立言说完忍不住朝沈钰脑门上轻轻拍了一巴掌,“都多大的孩子了,没个正形!”

沈钰摸了摸脑袋,换了副严肃的神色,跟沈立言说道:“爹,我想跟你一起去战场。”

三人听的都大吃了一惊,慧娘骂道:“你胡说些什么?当战场是好玩的!”

沈钰盯着家人,认真的说道:“我考虑了很久,才决定要和爹一起去的,如果只有爹一个人去战场,我不放心。再说,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想去战场,长长见识。我跟着爹爹练了这么多年的武艺,也不上战场拼命,不会有危险的。”

“哥哥,你不能去。”丹年急道,万一有个闪失,她不敢想象后果。

沈立言看着个头几乎要过自己的沈钰,问道:“你可是真想去?说不定会死在战场。”

沈钰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爹爹,您当年不也是十五岁就跑到战场了吗?虎父无犬子啊!”

“好样的,大丈夫自当上战场游历一番,你跟爹一起去。”沈立言拍着沈钰的肩膀赞道。

慧娘当场泪就流了出来,却并未说什么。丹年生气了,这对父子魔怔了还是吃错药了,跺着脚叫道:“爹,你怎么想的?战场那么危险,你还让哥哥去,娘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