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千秋这么一吼,苏无言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他完全无法理解千秋为何要突然之间大嚷出那么一句话,他们同为男子,靠近一些也没什么,他不知千秋为何会那样的惊恐。

整个侍卫房此刻都是静悄悄的,一排排的屋子早就变得黑暗,千秋一路上都走得很轻,生怕会将别人吵醒。身为一个女子,却每天生活在男人堆里面,这对千秋来说着实是一个天大的难题,尤其是沐浴这件事,对她来说尤其是麻烦。她必须等到浴房空无一人的时候才能进去,这注定了千秋必须等到半夜才行。入宫这些天来,千秋都只敢随意的擦擦身子便了事,但她今日实在有些忍不住了,这才冒着危险准备去沐浴。

千秋轻声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心里憋得慌”

这时,静谧的夜里突然出现了一双清脆的脚步声,那声音在千秋的身后停住了。千秋回头一看,夜色中,她居然看到了苏无言的脸,千秋惊讶的问道:“怎么是你?”

成隶之心中暗暗一惊,但他不想让千秋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他只能继续隐瞒。“我只是托兄长的福而已,并不是靠自己的真本事,所以不提也罢,”成隶之装作若无其事的一句话随意带过。

成隶之忍不住会心一笑,看来千秋和百川先生还真的挺有缘分,即使没有他这个在中间牵线搭桥的人,他们俩还是可以画出相似的画作,这份默契实属难得。

千秋气不过,猛的转身一把拽住了鲁昆的肩膀,“我是染了瘟疫了吗?为何你们看到我都忙不迭的躲开?到底是怎么啦?是我哪里不对劲还是你们哪里不对劲?”千秋皱着眉头质问,将她心中的疑惑一股脑儿全扔了出来。

千秋用眼角的余光悄悄打量先前那几个离开的人,却见他们正与邻座小声议论着些什么,现千秋正看着他们的时候,便立马端正了身子,装出一副专心吃饭的模样。千秋张大耳朵想听他们在说些什么,但他们的声音实在太小,几乎是贴着彼此的耳朵说出来的,任由千秋如何努力都听不见,但千秋总觉得,他们说的肯定与她有关。

马车终于驶出了宫门。千秋和苏无言将城门重新关上,两个人又分别站到了宫门两侧。

吃完饭之后,千秋迫不及待的换好了守卫的衣服,跟在苏无言旁边往宫门的方向走去,在巳时之前,他们必须赶到宫门与上一轮值班的守卫换班。不过由于他们今天起得早,所以当他们走出侍卫房的时候,离巳时还有不短的一段时间,千秋瞅准了时机,一路上故意拖着苏无言走得慢悠悠的,还对苏无言问个不停。

千秋哈哈大笑了起来,“苏有言挺有趣的我看他这辈子都难得叫苏有言了,谁让他话那么少呢,我来侍卫房三天了,和他说过的话也不过三四句,亏我还每天同他一同当值,天天面对面看着他,他都可以不与我说话的。”有意无意的,千秋的胳膊肘撇了撇鲁昆,“阿壮,你进宫多长时间啦?”

“哇”鲁昆听到千秋的话之后显得越惊讶了,“我以前一直以为像我们这种做侍卫的都是五大三粗的,除了力气大一些身手灵活一些之外其它的什么都不会,现在看来,我果然是见识太浅了”鲁昆越看越爱不释手,捧着千秋的画作都不愿意放了。

千秋点点头,她冲成隶之笑了笑,抓满葡萄的手高高的举起来冲成隶之挥手,“我先回侍卫房了哦,记得有空帮我找找笔墨纸砚,谢咯”

千秋一边揉着摔痛的手肘一边回答,“其实我就是个守门的,每天的任务简单得很,就是检查进出宫人的令牌,开开门再关关门,这不,我就无聊得出来找你了。”

苏无言嘴角扬起一抹无奈的苦笑,朝着侍卫房的方向走去。

络腮胡子听到千秋的话很高兴,,“谢谢你不介意我打鼾,不过我还是会尽量小声一些的,害大家晚上睡不好都是我的错。”

“你在这里做什么?”

千秋总算听清楚了,她忙不迭的点头,“袁大人,你别看我个子小,可是我从小到大打架都从来没有输过”以前她还是乞丐的时候,千秋可没少为了抢吃的跟人大打出手,她力气早已经练出来了,比一般人都要大得多,只是她有些不确定这算不算是袁大人所说的会拳脚功夫。

成隶之笑笑,“挺有志向的”

“之前不是好好的吗?为何突然就说不卖画了?”成隶之还是无法理解千秋突然做出的这个决定,“我是第一次遇到你这般有天赋的人,随随便便几笔便能将百川先生的画临摹得如此神似,而且我也看得出来,你是很喜欢百川先生的,可你却如此突然的告诉我你不再卖画了,这叫我如何信服你告诉我,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言之隐?”

“千秋哥哥,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吧,小叶一定洗耳恭听。”

千秋一听立马懵了,她连忙低头望向自己的胸口,平坦得很,应该没有觉她的女子身份才是,那他突然间说进宫干嘛?进宫除了当宫女之外还能做什么其它的吗?千秋左思右想,突然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难道她眼前这个高高瘦瘦的男子是指的让她进宫当太监吗?

“千秋哥哥,给你伞”小木与小叶共撑一把伞,将多出来的那把伞递给了千秋。

成隶之笑着点头,他站起身来拍拍皇兄的肩膀,“其实说到底,你应该算是他的大恩人了改天有机会我带你去见见他,他在绘画上绝对有过人的天赋,你们两个到时候可以互相切磋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