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若是没人叫醒她,那便一定会睡到大中午的。像现在这样的场面的确是很少见。一般情况下若是伊澜打开房门,夜一定在院子里浇浇花,理理草。今儿是怎么了?

“洛渊,你去阻止天朝的军队。”无言的口气的万分肯定的就好像命令一般。只能说他真是太了解洛渊了。若是常人,知道身边杵着的是一位上神,说起话来一定是轻声细语的,生怕惹着这位大神不快。无言这样的语气在所有正常人眼里都等于是自寻死路。

“回家。”伊澜依旧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老人家的琴的确是鬼斧神工。”伊澜由衷的赞扬,能把琴做到这个份上,想必这位老者也是十分不凡的。

夜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毕竟夜还是夜,手上还是沾染着永远都擦不干净的血腥。对于那些伊澜所认为残忍的事情,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或者他认为这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树伯之所以躲着伊澜也是因为害怕她再次露出那样的神情。也是因为伊澜只会对他这个老人家恶作剧。

院子里从来都是安静的,只因为伊澜很害怕那些小虫子所以无言就毫不犹豫的下了屠杀令,所以这从来都没有那些虫鸟蝉鸣的。虽然那时伊澜觉得自己有些不厚道,不过她实在是不喜欢那些小虫子。即便她还是兔子的时候都不喜欢了,更何况已经变成人了?

洛渊沉默,他不能告诉无言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执著,因为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原因。

无言没有搭理洛渊,自顾自的掏出一方锦帕。淡淡的香气便迎面而来,这香气与花海中的芬芳是如此相似,让伊澜不由得迷醉了。花海,一个很近,可是却在渐行渐远的词。

轻轻拨动琴弦,夜一愣一愣的。无言给他的是古琴,与琵琶的音色不同。所以夜竟是觉得这琴有什么不对了。又拿起琴布仔细擦拭。

无言不想再与洛渊多言,其实无论他怎样质疑,洛渊总有他的说辞。骤然现一个曾经不愿意承认的事实,无言似乎也不想再争辩那么许多了。完成约定后离开就是这样简单,抛开一切,似乎前方的路便不再那么迷茫。

伊澜真是快哭了,总觉得自己不该傻傻的跟着这个大灰狼出来:“你到底要去哪里啊?我累了,要回家。”

如同想象中一般的沉默,却被伊澜的魔音优雅的打破。

“怎么会呢,我已经看到你的诚意了。”话才刚刚说完,祈阳就往大厅窜。伊澜阻之不及也只能无奈的跟在后头。

“你本来就很老。”无言有意无意的说着,他没有看向洛渊,依旧专注的擦琴。

洛渊淡淡的笑了,想必这夜瞳是来自于魔界的宝物。否则也不会光挑女子杀了。

一阵沉默蔓延,过了许久,无言终于开口:“洛渊,你觉得这样无穷尽的存在着真的有意义么?”这是第一次,无言对洛渊的话语了少了敌意。

这时树伯笑眯眯的跑进来问道:“我们什么时候上路?”

“为什么连夜都会飞,就我不会。”说着说着,眼眶里好似都噙着泪花了。

依旧泛着淡淡的微光,依旧飘扬的淡黄色花瓣,依旧圣洁的花茧。无言又一次变成了那个亮晶晶无言。

无言严肃道:“你既然不爱杀生那今晚就留下来照顾伊澜。”

由于见过的世面所不同,所以在伊澜眼中的狂风大作,在树伯眼中却只是微风徐徐。真不知这要在洛渊或无言看来又是个什么风呢?

也不知是这院子太大,还是太空旷。伊澜即便现在身边已经有大胡子和祈阳,可是依旧觉得少了些什么。在这样一个大院子里,有时候一些仆人真的是需要的,即便不做什么只是在那站着都会显得有生气许多。伊澜心想着要和花花提提这个要求,雇几个小厮来,让他们没日没夜的在院子里晃,总之就是要让伊澜可以轻易的现他们。

“啊”

四人围坐在一起,树伯夹着菜,洛渊淡笑着吃着饭,伊澜好似饿极了一般狼吞虎咽。只有无言他什么都没吃。其实这桌上唯一需要吃饭的就是伊澜,树伯和洛渊都只是在做做样子。若是平日里和伊澜在一起,无言也会装模作样的吃一些,可现在他好似有一种不愿与洛渊为伍的情绪。

树伯有些不悦的转过身来看着伊澜,见她惊恐的指着自己的身后,也骤然感到自己身后好似有什么东西。

“他们去哪了?”

“那样便好,要不我先下去为公子搭个台子。”

“那琴,你碰不得。”

“小姐,是想用早膳吗?”

无言抱着伊澜,两人渐渐的悬浮,慢慢的平移到床边,缓缓的把伊澜放到床上,轻轻的盖上被子。这一切都是这样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惊扰到熟睡中的伊澜。

“史书。”

“叔叔,锦会大概是什么时候开始?”这几日周围的人总是在谈论着锦会,可是却没有人告诉伊澜那个了不起的会是做什么的。

月光的映衬下,伊澜看见了一个飞逝的白色影子。心想那一定是歌逝:“花花,歌逝在那里。”

女子围着无言的花茧绕了几圈,有些不满的说道:“你就躲这里边也躲不长的,干脆点,该动手就动手。”似乎这个女子是十分好战的。

伊澜离开后祈阳对着无言干干的笑着,无言还是依旧一脸的平静,好像没有任何事情能够让他不平静一般。可能他连此刻自己眸中隐含的怒火都不知情。

那男子有些鄙夷道:“难道我就不能下来了?”

“不用了,我自己牵吧。”伊澜才不愿意把歌逝交给别人呢。

掌柜的笑道:“军爷,这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小厮自然是知道这楼上的人是绝对得罪不起的。别说是楼上的了。即便是这二楼的,他们也得恭恭敬敬的服侍着。

“黑马兄,你长那么高干什么?多么不方便呀……”无言不见了,歌逝又是个不爱说话的主。伊澜就只能和那匹大黑马聊聊天打时间了。

伊澜对着那小马说了许多,可是那匹小马却是一句都没有回。这让伊澜脸面上有些挂不住了。

“姑娘你也吃些菜啊,光喝粥没味道。”

朝露又一次渐渐的凝结在一起,可是无论是在数量还是在质量上比起花海来那都是逊色不少。不过对于无言来说那已是足够了。花海对于他来说已是太过于奢侈的享受。

伊澜此时还是满脸笑容的抱着一堆可爱的萝卜往花海的方向走去。却不知四周的林子里早已是十面埋伏。

伊澜的话音刚落,下一瞬间她便被吓的险些魂飞魄散。

“停。”

“伊澜,你如果不说人话,就无法离开这片林子。难道你想违背和兔妈**约定吗?”无言其实并不像提到兔妈妈,可是伊澜这样执拗的脾气,他也是没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