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前明月光,粒粒皆辛苦;举头望明月,更上一层楼。”李淳风摇头晃脑的背着,尽管自己也觉出来了,好像这几句谁都不挨着谁,可是还是欺小武年幼,估计她听不出来,没想到小武乐呵呵的听完,摇摇头。李淳风脸一红,心说,小丫头片子还真和自己21世纪的领导有一拼,那就是不好糊弄。赶紧咳嗽一声掩饰道:“我刚才是想考验考验你的判断能力,现在我背正确的,你要跟着我背啊。明天师傅我检查。”不等小武表态,赶紧背道:“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举头望明月,我叫郭德纲。”

“倘若我当皇帝,我就会任用有才干的女子为官。”此时天阳已经升起来了,小武则天一双美目提溜乱转,一张稚气未除的小脸上洋溢着光彩。李淳风心说:这位不当皇帝真是太浪费资源了。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多想法,难为老武是怎么教育的?他要是写本《育儿成才之路》或是《我的闺女武则天》一准大卖,连续数周蝉联销售排行榜冠军。要是我还在网站当编辑,一准采访这父女俩,做个专栏,那奖金还不哗哗的往我怀里流啊。正美滋滋地想着,小武则天不耐烦了,用小手指头戳戳李淳风:“算我说对了吧,你告诉我啊,什么秘密?”李淳风心说,这孩子咋这么不讲理呢?

不等坐下,猴猩老道已经笑眯眯的走过来说道:“徒弟,徒弟!”那边孙思克也扑身过来跪倒说道:“师傅,师傅!”李淳风真是无语,这两位怎么还来?!不累啊!

要说久经考验这个词的确是来源于生活的。自从穿越以来,大小奇诡的事情,小李同志见了不少,就在刚才,药王的意外举动也着实考验了她的神经。所以此时此刻,李淳风没有惊呼大叫,而是一个鲤鱼打挺,摔倒在地。说实话,不吓死已经算神经强悍了,差一点的,在这夜黑杀人夜真能吓背过气去。

孙思邈摸了摸小武则天的脉搏,又让她张嘴看了看,说道:“此病白天无事,一旦天色暗淡就会视线模糊,甚至完全看不见东西,这恐怕应叫夜盲之症。”还不等武士彟开口,李淳风先松了口气,抢着说:“吓我这一跳,原来只是夜盲症,这事好办。”武士彟此时方才注意这个前来投奔自己的小女子。见她说得满不在乎,不禁看向孙思邈。而此时的药王还处于开窍阶段,功力远不如后世流传的那样出神入化,此时他也是一脸茫然,夜盲症不过是他根据小武则天症状,临时起的病名。听李淳风的口气,这医书上没有的病,貌似她会治?

“敢问姑娘,小生当如何放你下来?”“这还用我教你啊?!”冯春鹂大大失望,唐朝男人怎么都是废物点心啊。“有刀没有?隔开这个麻绳,我就能下来了。”冯春鹂抑制住心底腾腾往上窜的火苗,咬着后槽牙说。

这个急刹车让冯春鹂毫无心理准备,不知道该保持满面怒容还是喜笑颜开。好在她反应快,在面部神经还没有太过扭曲抽经的时候,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冯春鹂。”

“什么呀这是?”边说边打开,原来是一串回族样式的手链,铃铛还不少。“这周六才是我生日呢。”冯春鹂知道这个大男孩对自己有那么点朦胧的好感,自己对他从来都是当兄弟,不愿意去碰触那些敏感的位置。不过,看到这个精致的小礼物,还是心里窃喜。带在手上轻轻一摇出清脆的响声。

果不其然,红衣女子嫣然一笑,说道:“姑娘谬赞了!索性把这个赠与姑娘。”说着将小白瓷瓶放到李淳风手中,叮嘱道:“此药虽可祝姑娘疗伤,只是此药不可多吃。即名为九花玉露,照我推想当是性凉味寒,不知对姑娘身子是否有损。”李淳风稍客气推让了一下,便揣到了自己怀里。心里美得冒泡,倘能回到现代,一定在网站上表一篇名为“交际应酬很重要”的稿子。当然,九花玉露搞到手,还可以送给老妈研究药方,搞不好大赚一笔。

不知不觉间,天将破晓,红衣女子说了声保重,飘然而去。孙思邈见李淳风脸色红润,又摸了摸脉象,已然恢复平稳。见李淳风一脸不耐,也不好多待,忸怩了一会儿转身去了外间塌上,可是翻来覆去睡不着,愁思白转,更为李淳风的伤势担忧。李淳风却没事人一样,根本不知自己的伤情已然让未来药王一个头两个大,平白添了n跟白。只是后悔刚才没及时拉住红衣女,毕竟之前铺垫了那么多,一句正经的还没说呢,根本问题没解决,白白忙活了一场。

和李淳风同样郁闷的还有武都督,这几日听闻朝中又为什么论功行赏的问题相持不下。更有人说隋朝旧官心怀不轨,这让这位在隋朝当过公务员的老武同志惴惴不安。更让他头大的是,有人为了躲清闲,竟然出其不意自己找上门来。

自那日见过红衣女子之后,她便神秘的消失了,而李淳风左等右等之下,变得极为焦躁。可是小武同志却不管这些,照例每日以埋汰人家为乐。这一日,李淳风照例扔给小武一本诗经,自己则坐在书桌旁,用自制的塔罗牌算了起来。此时,小武悄悄摸过来,正好看到李淳风抽出一张魔术师,此前李淳风还愣愣的看着,不时摇头晃脑,此时却捶胸顿足起来。看得小武扑哧一乐说道:“这造型挺别致啊,非常六加七啊?”“你就别气我了!”李淳风白了小武一眼。“说说嘛,这张纸片什么意思啊?”小武扭股糖一样,腻在李淳风怀里。

这小丫头天生就似乎有某种力量,总能搞定她身边的人。而且见人下菜碟的手腕很高。李淳风就曾无数次目睹这芳龄5岁的小妞是怎么搞定她老爸老妈外加奶妈一干人等的。最奇的是,每次出招不同,对象不同,但结果相同,就是大家都对她无可奈何,却怜爱有加。似乎她的错也是别人的错,别人的错还是别人的错。这点让李淳风由衷钦佩,很想学个十成十,好留着将来糊弄领导用。最起码也不用老替小武背黑锅,遭老武数落。可惜,这门功夫是需要天分的,李淳风学来学去,都似是而非。

当然,相处3月下来,李淳风和小武的感情还是与日俱增的,如不是小武和她常日相伴,了却了不少寂寞,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白天见到的是只知道钻研医术的孙思邈。这家伙除了引经据典,掉书袋,还是医术药剂的书袋,别的正经事一概不会。和他开个玩笑逗个闷子啥的,这家伙一概忽闪忽闪大眼睛,听不明白。忒没幽默感!晚上更糟,不是被失忆的老道逼着学这学那,就是被孙思克那家伙围着问长问短。这位可和他哥哥是猴吃麻花——满拧的两种性格。这位倒是能听明白现代人的幽默,可架不住好奇心忒强烈,总是刨根问底儿。而且对李淳风打心底佩服,师傅长师傅短的。虽然听着很舒坦,可是师傅不是白叫的。不晾几手真功夫,还真对不住人家。于是把老妈日常挂在嘴上的药膳,食补倾囊相授,再这么下去自己肚子里可就没存货了。

见小武满脸好奇,李淳风长叹一声说道:“这张牌叫魔术师,说明我现在正遇到一个新的时机,还是一个恰当的好时机。”说到这心里哗哗流血,悔的肠子都青了。那天怎么让红衣女子走了呢?这牌明显是说她嘛!很有可能我回去就仰仗这位了。这牌不是明确表示在双方的关系中预示之间配合默契主动,魔术师是一个充满精神力量的人,有着强烈的意志清晰的目标感。没跑啊!我想回去啊,这目标再明确没有了!可是李淳风却猜错了,这张牌还真指的不是红衣女子。

拉着小武的小手经过庭院正要送她回卧室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怪人。你说这位怎么长的?李淳风看着眼前这人就想乐。这位长相也忒有喜剧色彩了!胡子像张飞,眼睛小的和南海鳄神有一拼。眉毛倒是很浓,可惜一个上翘,一个耷拉。头长得好像一丛乱草。大鼻子,大耳朵,最逗的是还长了两颗大兔牙。太有创意了!

被上下打量着的的这位可不干了,虎声说道:“呔!你这小女子,没见过如此威武之人么!”李淳风扑哧一乐,还有这么脸大的人,长得都有碍市容了,真好意思往自己脸上贴金。忍住笑说道:“果然没有,实在没有,当真没有!”那怪人一撇大嘴说道:“那老爷今日就让你们开开眼。”李淳风假装不理,低头对小武说道:“你认识他么?”小武摇摇头,李淳风心说,既然小武不认识,我埋汰他两句也不算不给主人面子。当然,还是要先礼后兵滴。于是说道:“敢问壮士尊姓大名,有何来意?”那怪人好狂,双眼一翻说道:“老爷我和你说不着!”哎哟喂,我这暴脾气!李淳风咬着嘴唇,心说,天堂有路你不走,给你脸你愣不要。正赶上我心里郁闷,那就别怪姑奶奶我噎你没商量了。

“看壮士面目英伟,必定识见不凡。小女子有一多日不解难题,万望壮士指教。”心说,先把你夸美了,让你飘飘然,你自然不好回绝。果然,那怪人小眼精光乱蹦说道:“说吧,让老爷我教教你。”

“请问,过年了,你有一头猪、一头驴,你先杀哪个?”李淳风美滋滋的抛出这个春节晚会的陷阱,谅这大唐人也整不明白。果然那怪人轻蔑一笑说道:“这有何难!俗话说:天上龙肉,地下驴肉。自然是先杀驴。”李淳风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假装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猪,也是这么想的。”话音刚落,小武已经笑的喘不过气来。那怪人涨红了脸骂道:“小贱人竟敢戏耍老爷!”李淳风忍住笑说道:“耍可不敢当,不过是你智商低点罢了。这得赖你妈,可不能赖我。”明摆着占人家便宜,那怪人更怒,举手作势要打,老武正巧走来,一把拦住劝道:“小孩子不懂事,请尊兄息怒。”李淳风撇撇小嘴嘀咕道:“就这IQ也敢在道上混?!要不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姑娘我还要你好看!”没想到话音刚落,那怪人却乐了,说道:“原来你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