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喝点儿热乎粥。”阿芳说。

老刘一到井冈山,便查114问吉安县文化馆的电话,老刘把号码输入到手机里,中午休息的时候,便拨过去,电话一直没人接。老刘很着急。第二天,老刘早早地来到教室,找了一个靠门的位置,点过名后,老刘听了一会儿,便来到外面,拨吉安县文化馆的电话,一连拨了三遍,也没人接听,老刘又固执地拨过去,就在老刘近乎绝望的时候,突然传出一个不耐烦的声音:“找谁?”

丁丁不再像过去那样傻傻地随便找人砌长城了,她有时也打麻将,但她只同和自己有业务往来的人玩儿,她再也不会像过去那样为娱乐而娱乐了,她已懂得什么叫人脉,什么叫关系,人脉就是有价值的人以及他身后拖着的长长的线,关系就是在两个人之间用什么来联系,互惠互利就是维护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最佳状态,感情和利益则是粘合剂。丁丁就像一只不知疲倦的蜘蛛,精心地在京城编织着那张美丽的网。她很陶醉,也很自恋,不是所有人都能编织一张那样美丽的网,何况在短短的两年时间就能完成。连驻京办主任都不得不承认丁丁有这方面的天赋和能力。

阿芳没享受过多少的福,但是要让她离开这个世界,抛弃丈夫和孩子,她是一百个不愿意。

待柳春燕坐定后,陈小明端起高脚杯,说:“生日快乐!”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事情,我在想我这前半生算是毁誉各半!似乎什么都有了,又什么都没得到。”陈小明又说道。

老刘开始疏远小雪,托长给小雪回信的时间,原来两个人一个星期一封信,被老刘拖到了半个月,后来干脆不回了。小雪的信却仍是一封一封雪片般的飞来,无奈的老刘想了一个办法,他找通讯员把小雪的信贴上此人已转业的字条。后来,编辑部又转来小雪的几封信,老刘都没有回。但老刘的心里一直装着小雪,小雪成了老刘藏在心底的秘密。

陈小明仍然隔几天打一个电话过来,有时在外面出差就短信。柳春燕控制自己尽量不主动给陈小明打电话,实在控制不住了便给他一条短信,这时陈小明不管在哪里都会马上打电话过来。

王大虎开车在省城的路上漫无目的地开了许久,感觉有些累了,才返回宾馆。柳春燕竟然没回来,他看了一眼表,已经凌晨一点了。他的心突然地沉了下来,人也瘫倒在床上,他觉得自己小瞧柳春燕了。

“来人了,挂了。”陈小明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王大虎为柳春燕进行了重新包装,米色高领的颚尔多斯羊绒衫,咖色的紧腿马裤,咖色的汤姆葛罗长统半高跟的靴子。外配一件及膝的束兰的褐色的带暗纹的裘皮大衣。王大虎觉得还不够,又为柳春燕选了一款中号的LV包。

儿子被送到爷爷奶奶家里,丁丁继续着自己的游戏,坐的时间长了,丁丁的颈椎病犯了,她上医院检查时,医生给她的脖子固定了一个金属圈,她仍然在晚上歪着脖子去打麻将,中午去骨伤科做按摩。打麻将成了丁丁的感情寄托。

二胖厌倦了丁丁后,没有选择抛弃丁丁,而是把丁丁当成了自己的一件商品,出售给身边每一个对丁丁感兴趣的朋友。丁丁对人性产生了绝望,她怀着对二胖以及对所有男人的恨开始游戏人生。

“把完脉一起开!”老中医盯着陈小明说。

陈小明的突然出现,打破了柳春燕一直在做的梦。柳春燕无法把他和记忆中的已经被自己不断神化了的陈小明联系在一起。但他的确是陈小明,是长大了的成熟了的陈小明。

从那以后,丁丁再在公共场合旁若无人地讲话或耀武扬威地在操场上走过时,陈小明便会对丁丁产生了一点同情,可怜的女人。

陈小明的火腾地一下上来了,柳春燕的同桌他认识,尖子生,数理化考试次次学年前三名,陈小明只能在其他学科胜过他。在学好数理化走遍全天下的年代,陈小明永远别想越他。

柳春燕被妈妈带到了二姨家,二姨家住在“十三陵”的第十一栋,每栋楼都是住着两家,二姨家在左侧,右侧就是陈小明家,当时他父亲是县政协副主席。二姨是县委办主任,按级别是不够住“十三陵”的,但因为建楼时是实施者,楼盖成了,偷偷地给自己留了一套,没人追究,慢慢便名正言顺了。

“青纱帐,浪打浪,领导喝完咱满上。”

“陈处长就是从县一中考到省城去的呢!”刘科长也抢着说。

“当是你们医院呢?谁给个红包都敢要,官场人讲究的是政治成本。谁肯为你那两儿臭钱冒风险?”王大虎不满地说。

王大虎把行李扔在铺上,顺势躺在稻草上,艰苦的环境并没有破坏王大虎激动的好心情,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王大虎从小苦惯了,这点儿苦算什么呢?

“大哥,你就说要查些啥!”

小林一觉睡到大天亮,看到老婆阿芳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门了,见他醒来,就说:“我上班去了,饭热在锅里,你自己拿。”

“我的车是朋友的,借来过过瘾。”另一个说。

小林和小李同时露出羡慕的神情。

王大虎不知道真正的女人在动情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侯阿芳的眼泪,被他理解成了感情。完事儿的时候,王大虎的眼里已经充满了感激的柔情。

带着好奇,王大虎打开信。开头的称呼是春燕,王大虎有些气愤,是谁敢跟我一样称呼她?急迫地翻到最后的落款写的是小明。

到了一中的门前,两个人进去在校园里转了一圈儿,陈小明站在楼下,仰望着灯火通明的教学楼,查找着高二四班的位置。

“别看了,现在这里都变成初中了。”柳春燕轻声说。

陈小明随着柳春燕出了校门,顺着围墙沿着人行道向右拐去,这里已经变成了一条宽阔的街道,直接穿过小河,河面架起了一座石桥。

柳春燕和陈小明对望一眼,还是沿着河边走去。小河边已经修成高高的河堤,河堤两侧笔直地种植着两行垂杨柳,河堤上用彩砖铺就的地面,隔一段就设有一个供行人休息的长椅。

“现在这里是一处休闲场所了。”柳春燕说。

没有应答。柳春燕才现陈小明不在身边,她回头时,看见陈小明正在不远处向自己挥着手。她笑了,她知道陈小明正在找过去的感觉呢?柳春燕便慢慢地向前走去。

柳春燕走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那年冬天,自己遭人突袭的事情,心里不免有些感伤,要不是当时陈小明及时出现,自己也许早已不在人世了,她边想着边放慢了脚步。陈小明赶了上来,他从后面抱住了柳春燕。柳春燕吓了一跳,见是陈小明就生气地说:“别闹,让人看见。”。

“你能转过来抱抱我吗?”陈小明轻声地说道。

柳春燕转过身抱住了陈小明。

“你是除我妈妈之外,第一个抱我的女人。从那天晚上开始,我就爱上了你。”陈小明说。

柳春燕哭了,她想起高中时那些寒冷的夜晚,陈小明一直跟在自己后面默默地守护着自己。自己却全然不知觉。

柳春燕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在这样寂静的夜晚显得非常刺耳,柳春燕愣了一下,才打开电话;“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一个人在家有些害怕。”儿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妈妈马上就到。”柳春燕合上手机,急匆匆地向家里跑去。她现在的心里只有儿子一个人,她甚至都忘了跟陈小明说一声再见。

陈小明一个人又走了一会儿,情绪再也回不去了,他悻悻地回到宾馆,第二天早晨,一个人吃完早餐便开车回省城了。?c=86oo1o-o319o1oo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