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神秘地一笑,拉过自己的大包,打开,底朝上倒了下去,瞬间桌子上堆满了各似各样的香烟。有高档的红山茶、红河,也有一般的白灵芝、宇宙;有硬盒的云烟,也有软包装的红双喜;有成盒没开封的,也有打开了只缺一两根的。
林业工人们这种神仙般的生活没能持续几年,便生了变化,县里要在莲花湖建一座水电站,正好把柴河林业局拦腰截断,人口迁移很简单,山下的搬到山上去住,县里象征性地给每户一点房屋补贴了事。
“我都看见了,你还敢撒谎!”小林气愤至极。
王大虎有些烦躁,他拉开抽屉,拿出一盒软软中华,撕开包装,掂出一根叼在嘴上,啪地打着打火机,对着蓝色的火苗点燃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长长地吐了一个烟泡,思绪却怎么也捋不出个头绪。
“我能因为谁?有那样的人,我就不会跟你结婚了。”柳春燕的语气非常平静。王大虎找不出一点儿破绽。
小县城轰动起来,纷纷挥想象,猜测着案情的真相,有人说是情杀,他太过分了,朋友妻也敢欺,一定是哪个男人忍无可忍杀了他;也有人猜测是谋财害命,他太有钱了,尤其是不义之财,谁不眼红呢?也有人说是副手干的,他太专断,一手遮天,手下人活不下去了。没过几天,案子就破了,大家都猜错了,是他老婆杀了他。
其实,很小的一件事,邻居家的垃圾袋放了烂酸菜帮子,臭水淌了出来,一直淌到王大虎家门口,这事儿要是柳春燕碰到,大不了弄干净了事,可王大虎是谁呀?谁敢在老虎头上动土?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厅长又急了:别他妈瞎BB了,就你们那点儿破事儿,当我不知道呢?都他妈把自己的屁股檫干净点儿。
交通局局长讲完,大家都笑了,你们厅长也太有素质了。
医院院长接着也讲了一个真实的故事:
一个产妇到医院生孩子,交完费用只剩下两百块钱了,于是给了医生一百,助产士一百,助产士不高兴了,人家都是一千,你一百,打要饭的呢?等产妇生完孩子才现,助产士在处理时,顺便把产妇的肛门也给一并缝上了。人不能光进不出哇,夫妇俩儿一气之下给告了,你们猜医院怎么解释的?说助产士看他们挺可怜的,顺便帮助产妇把痔疮也给做了。看来还得感谢她呢?你们说逗不逗?
刑警队队长急了,怎么着也该我编的匀呢?于是,他又讲了一个段子:
说王大虎有一天喝多了,从二楼扑通掉到了一楼。一楼的人听到响声纷纷跑出来问刚站起来的王大虎,是谁掉下来了?是谁呀?我刚到。大家都笑了。
王大虎突然说:“你们谁还记得咱们高中同学中有个叫什么小明的吗?”
大家都摇头,这么多年了,谁还能记住谁?除非有用。
“考上省城某大学中文系的。”王大虎又提示道。
大家还是摇头,这时,刑警队队长说话了,他是个急性子的人,王大虎从刑警队调到交警队,给他让出个位子,他十分感激,他一直充当王大虎的跟班兼死党。
“大哥,你就说要查些啥!”
“哦,前几天去省城开会,有人打听这个人,说是县一中毕业的,年龄跟咱们相仿,也就随便问问。我怎么也没想起有这样一个人”王大虎不经意地说。
说者有心,听者更有意。节后上班的第二天下午,刑警队队长便把一张打印好的单子拍到王大虎的面前。
王大虎斜着眼睛扫了一眼,一行字看得他心跳加。
“咋弄来的?”王大虎故意装作不在意地说。
“这点儿活简直是小菜儿一碟。”刑警队队长得意地把经过都说了。
正如王大虎设计的一样。王大虎的事儿,只要说出口,就没有不办的道理。节后上班第一天,刑警队长便带着两名部下来到了县一中校长的办公室。亮明身份,递给校长一张纸条,请校长协助了解一个人的情况。老校长接过来,举到眼前看了一下,什么都没问说:“你明天来拿。”
“那纸条上你是咋写的?”王大虎刨根问底地问道。
“小明,78—85届毕业生。考入省城某大学中文系。”刑警队长一本正经地背道。
王大虎笑了,真是自己的徒弟呀。当初自己没看错他。
“有案子,我得走了。”刑警队长接了一个电话便匆匆走了。
王大虎反锁上办公室的门,并不急于看那张纸。他先是端起茶杯,走到对面的茶几前,拿起暖水瓶给茶杯注满水,然后坐到椅子上,从烟盒里弹出一根香烟,点燃,闭着眼睛在椅子上靠了一会儿,这才打开那张纸4的打印纸,用三号宋体打的字,很规范的公文。
上面这样写着:
情况证明
陈小明,男,79—81届学生。81年考入省城某大学中文系(当年校文科状元)。
该生在校期间,品学兼优,无不良嗜好,无犯罪前科。
特此证明
县一中的落款处还盖上了大红的公章。陈小明?王大虎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一个脸色苍白,,个子高高的、瘦瘦的,戴着厚厚的黑边眼镜的沉默的男孩。?c=86oo1o-o319o1oo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