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虎如醍醐灌顶,心里的疑虑突然清晰起来,柳春燕和自己在一起时缺的就是激情。

柳春燕想起王大虎刚到交警队时,给她讲的一个前任的故事,故事生在大约八十年代末,那个领导仗着自己有权有势,人人都想巴结他,自己整天吃喝嫖赌,胡作非为,见到有点儿姿色的女人就要弄到手,吓得男人们都不敢让自己的老婆上街,生怕被他看到,每天早晨,早市上都是男人拎个菜筐在买菜,很少能见到女人。他很疑惑,这小县城真他妈没劲,连一个漂亮的女人都找不到。不过,他很快就找出了办法,晚上设宴,要求下属和朋友(有求于他的)必须带夫人参加,也许应了那句话:作的紧死的快。

“那以后下雪天你就别骑车了,我送你。”老刘以军人特有的大嗓门坚定地说。柳春燕有些感动,鼻子酸了一下,心里却在想着,以后不管下多大的雪,自己也要骑车上班。

侯阿芳和丈夫小林是本县一个叫韩家洼子的山村的人,两人初中毕业便来到县城在一个私企家具厂工作。十年间两人结了婚、生了子、在城边买了一个房子。虽然是平房,但独门独院,房前屋后还能种点儿菜,菜钱也省了。关键是房子很便宜,这几年,开商在市里大片地盖高楼,人们都一窝蜂地弃平房而搬去住高楼。人生就是这样,本以为平静的生活就这样波澜不惊地向前流动,一场意外却打破了侯阿芳平静的梦。家具厂着火了,老板为躲债连夜逃跑了。可怜的小林和阿芳下岗了。小林是一个内向的人,没有文凭、没有一技之长,这些年一直在工厂打工,很少跟外人接触,自尊心强、面子又薄、高不成低不就的,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整日困在家里借酒浇愁。阿芳想让他学开车,他说胆子小,怕出车祸,阿芳想让他学厨师,听说厨师挣钱很多,他说我才不干那种侍候人的事儿呢!数着家里越来越少的生活费,阿芳擦干眼泪,毅然决然地把孩子送到乡下娘家,自己开始了打零工的生活,洗碗、打杂、看孩子、侍候病人。直到一个熟人介绍她到交警队,阿芳才稍微能喘口气了。虽然辛苦,但每月八百块的固定收入足以应付家里的基本生活开支了。再算上每天清扫时收集的废纸、矿泉水瓶子,每月至少增加两百块。阿芳是一个单纯的女人,她从没想过与别的女人攀比,她固执地认为人和人的命是不一样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己就是这样二两的命,她认命了。

王大虎有些烦躁,他拉开抽屉,拿出一盒软软中华,撕开包装,掂出一根叼在嘴上,啪地打着打火机,对着蓝色的火苗点燃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长长地吐了一个烟泡,思绪却怎么也捋不出个头绪。

外面走廊里“嘭”的一声响,随后“当啷啷”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王大虎本能地冲了出去。

侯阿芳被地上不小心滴上的水滑倒了,撮子里的垃圾撒了一地,看到王大虎走出来,她吓得赶紧站了起来,慌乱地说:“对不起,我以后干活一定小心的。”

看着侯阿芳诚惶诚恐的样子,王大虎的心里得到了一丝满足,心里平衡了许多,他突然想起了那天哥们说的“泡良”,侯阿芳看上去倒也算是一良家妇女。

想到这儿,王大虎故意装出一幅严肃的样子,皱着眉头说:“你赶快收拾好,然后来我办公室。”说完,转身进屋,嘭地一声关上办公室的门。

侯阿芳的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流,她太恨自己了,怎么就这么忖儿?偏偏赶上大队长在时滑倒了呢?找到这份工作不容易,她不想丢掉这份工作,可万一大队长赶自己走呢?她越想越害怕,匆忙收拾好,然后又到卫生间换下胀兮兮的工作服,洗把脸,这才胆战心惊地去敲大队长的门。

“进来。”

侯阿芳脸上挤出讨好的笑容,慢慢地走到王大虎的办公桌前,等待大队长的落。

王大虎端着茶杯,身体往后背一靠,看着侯阿芳说:“怎么不说话?”

“我不是故意的。”侯阿芳嗫喏着说。

“我知道。听说你男人没工作?”王大虎还是盯着侯阿芳说。

侯阿芳脸一红,低下了头。

“靠你一个人也真不容易。”王大虎突然放下茶杯站了起来,一把把侯阿芳抱了起来,压在床上,侯阿芳不敢反抗,只能不停地流眼泪。

王大虎的生活中不缺女人,但这些女人都是逢场作戏,自己的老婆跟自己虽然不是逢场作戏,但总是像一块木头一样,没有一点儿反映,冰冷麻木。令王大虎的性生活一直得不到满足。

王大虎不知道真正的女人在动情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侯阿芳的眼泪,被他理解成了感情。完事儿的时候,王大虎的眼里已经充满了感激的柔情。

“我不会亏待你的。”王大虎冲着侯阿芳跑出去的背影喊道。

王大虎点着一根香烟,靠着椅子后背,微闭着双眼想着刚才生的事情,心里竟然有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想一想自己这么多年的男人做的太失败了。想到这里他又恨起柳春燕来,还有那个什么小明,我王大虎挖地三尺也一定要把他给找出来。

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地叫了,王大虎才想起还没吃午饭呢。抬腕看一眼手表,已经十二点半了。他坐在车里,想着这个时间该上哪里去吃饭?却看到侯阿芳低着头从大门走出来。

“阿芳,你上来。”王大虎打开车门,以一种不容质疑的语气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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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王大虎的声音,侯阿芳先是吓了一跳,她以为王大虎早已经走了。她心里想逃走,脚却慢慢地朝王大虎走去,上了王大虎的车。已经这样了,她认命了。

王大虎一路也没跟侯阿芳说话,他一直把车开到城边的朝鲜屯——风味一条街。侯阿芳这才知道王大虎是带她来吃饭的,心里才放松下来。

王大虎是这里的常客,几乎人人都认识他,纷纷跟他打招呼,虽然是饭口高峰,还是找到了一个单间。

王大虎也不问侯阿芳想吃啥?直接招呼老板来全套的狗肉。老板看了一眼侯阿芳,也不多问,满脸堆笑地去准备了。

侯阿芳被饭店老板看的那一眼,弄得如坐针毡,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那一眼分明是蔑视,过去,自己也是用这种眼神看那种女人的,那时,自己虽然贫穷,但是清白。现在,自己稀哩糊涂地成了不清白的被过去自己所唾弃的女人了。侯阿芳想到这里就有些恨,恨自己,为什么今天就这么不小心地滑倒?恨丈夫小林,一个男人不去想办法挣钱养家,害得自己出来打工才受人欺负还得忍气吞声?更恨王大虎,为什么偏偏看上自己这样又黑又丑又胖的女人呢?

菜很快上来了,果然是全套的狗肉:狗排、狗里脊、手撕狗肉、狗杂、狗耳朵、狗尾巴、狗肉汤、狗杂酱侯阿芳很饿,但她吃不下去。

“来,夏天喝碗狗肉汤儿,冬天不感冒。”王大虎为侯阿芳盛了一碗热汤放在她面前。

吃完饭,王大虎招呼老板把剩下的狗肉打包装在一个大塑料袋里,自己拎着上了车,放在车前面,侯阿芳以为王大虎要回交警队,便坐上了车。车开到市里时,王大虎问侯阿芳家住哪?要送她回家,侯阿芳忙说,不用了,就在这下,已经过了。

王大虎却一个急刹车,转头向回开去。

其实,侯阿芳的家就住在朝鲜屯附近,每天上班,她都是起早从家里出,为省一块钱的线车费。想过买一辆自行车,但是始终没舍得。

“到了,前面那个小院就是。”侯阿芳急于摆脱王大虎,车一停,她就急忙跳下车。

“把这个拿上,王大虎把打包的狗肉递给她。”还是不容质疑的语气。侯阿芳畏惧这种语气,只能乖乖地接过来。向家里走去。她边走边想怎样向小林解释这件事情。?c=86oo1o-o319o1oo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