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氏一听要休了她还要送往官府忙跪下抱住曲宽的腿道:“夫君,不要,你我夫妻一场求你别休了我,别把我送到官府里去。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粟夫人抓着她的手道:“通房丫头怀了身孕,这么大一件事你都不与娘说,有了委屈还自己往肚子里吞,你把娘置于何地?若我能生十个八个,我也不管你,可我只得你一个。”

二爷的脸色越见冷漠,二奶奶虽然看似与平常一样,但又似乎有着什么不同,人人都小心当差,就怕惹主子生气,别说当月与当季的赏赐全飞了,更怕被撵出院子去。

金巧惠忙笑着向曲清幽道:“恭喜弟妹了。”周围的丫鬟也赶紧福了福道贺。

穆老夫人一看到她,笑着招手让她过去,“今儿个最辛苦的就是你们仨了,你两个婶母都点了戏,你也点一出吧?”

三叔公皱了皱眉,又转头与另外几个长辈交头接耳说了一番,然后才道:“看来这侄曾孙媳妇不当事啊,昊哥儿怎么讨了这么一房媳妇?将来如何担得起国公府的重担?”

廖夫人转头对着曲清幽道:“二侄儿媳妇,你看天色都晚了,只剩下明天一天了,你有没有什么主意?”

穆老夫人看着这大儿媳装病,随意地问候了几句,即回院子去了。廖夫人也赶紧一手拉着牛夫人一手拉着曲清幽以办节为由也告辞去了。

金巧惠确实想散播谣言出去损罗昊的声誉,听了曲清幽后面几句话,又觉得自己这样做也讨不了好,这才作罢。

罗昊笑着站起,“那太遗憾了,凌三公子,既然谈不拢那就算了,银子我罗家不缺。娘子,夜也深了,我们回府吧。”

方氏死活不肯起来,一再哀求,曲清幽惟有为难道:“我勉强一试吧,可我不保证成不成。”

“桐姐姐,那你可得接着了。”说完,抓起莲蓬就往罗梓桐扔去。然后又朝罗梓杉也扔了几个,最后干脆人人有份。

下午时分,穆老夫人遣人来问候,就连两个婶母也不甘落后,亲自上门来探病,曲清幽自是免不了又要应酬一番。

罗昊被她挑逗出火来,把她抱紧,低头寻着红唇吻了起来,喝醉的人异常的大胆,曲清幽已经醉得不辨方向,一味的与他的舌纠缠,那吟哦声也一声比一声响。

“还没呢。”培烟也颇为失望道,他原本就想去寻鸾儿说说话,培养培养感情,谁知扑了个空,被告知陪二奶奶到安国公府去了。

罗昊捏着她的鼻子,“就会用这招。”

罗梓桐虚话都懒得说一句,直接就走人。

金巧惠颇为理解地道:“二弟妹,这下人真是要该好好的调教一番。”忽而又道:“但搜下人房这事情还是要向当家主母禀报再做也不迟。”

凌三公子沉下脸道:“没看到我这里有客人吗?怎么不见了?三奶奶呢?她不照顾好孩子吗?”话音刚落,一个身着柳色衣装的女子掩着帕子哭着进来,后头还跟着几个侍女。“夫君,协儿不见了。”

曲清幽一直知道有些事有些人不是能轻易放下的,从进来到现在她一直都在观察这沈太医,故而引他把多年前的心结释放出来,此时见时机成熟了,突然朝沈太医跪下,“沈太医,我那表妹也正值花样年华,难道就要别离父母亲人,去那深宫之中永不再相见,那与生离死别有何异?难道沈太医你忍心让一个与臻儿一样青春活泼的女孩儿就那样凋零了?臻儿死得冤屈,我那表妹难道不也冤屈?虽不是死却与死无异,只要沈太医你帮上这一忙,表妹就能寻到一户人家出嫁,将来相夫教子,这不也曾是臻儿的愿望?”

“那哪是什么不良嗜好?”曲清幽插口道,她并不歧视唐定康的倾向,但是弄出人命兼打妻子,这就是人渣了。

罗昊忙笑着给舅母请安,曲清幽也福了福行礼,杨夫人看了看曲清幽的长相,没有自已女儿长得好,真不知道定国公府瞧上了她哪样?脸上神色冷淡地让她起来。

“二嫂,我不是这个意思。”罗梓杉听这嫡姐的话,怕曲清幽误会她,赶紧道。“我只是……”啜嚅着唇,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驳。

“若有谁在闺房里还正经起来,那他就成圣人了。”罗昊笑着把那件兜儿扔到一边,拥着她闭起眼睛,“再睡一会儿吧,待会我还要到父亲那儿用膳,下午还得到宫里给圣上交差。”

曲清幽拉着罗昊冲到一个卖荷灯的小贩处,“摊主,我们要买荷灯。”

曲清幽的手腕一滑,滑出了他的范围之外,“你!”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曲清幽,她明明不是个会功夫的女人。

一个笑得温和的男子突然推门而进,正是四皇子赵稹。

大皇子赵秩颇为恼怒地看了看定阳公主,正要拱手再说话。

徐姨母一听眉头就一皱,姑姑是寡妇,况且当今圣上又非姑姑所出,一般这种宴席是没资格出席的,遂摇了摇头。

曲清幽笑道:“等迟些日子,我再找个机会把信娃儿接来让你老亲自照看。”

培烟见周围的兵士在打理战场,忙朝罗昊跑来,“二爷,你没事吧?”

曲清幽看了看自己的奶妈,道:“这事儿看来未必是婆母吩咐的,必是大嫂自个儿自荐的。”

夜里她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摊开手指数了数自己成亲才几日,好像才不过刚是半边手指数多一点,她似乎就熟悉了这个男人的气息,他才刚一离开她就觉得空虚。明明是夏夜,没有了那抱着她的温暖身躯竟也觉得有些冰凉。

罗昊紧紧地抱了抱她,然后才放开转身就出了院门,跨上马往府里的大门方向而去。曲清幽静静地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之中,良久之后才转身进院子里,周嬷嬷这才现身,“二奶奶,要关院门吗?”

罗昊帮她把衣物拉整齐,捏了捏她的俏鼻,“每天净是只能看不能吃,就算是圣人也受不了。”他从不知道自己也有一天会对这种事无比热衷。然后思及司徒鸿望着曲清幽的目光,遂又冷道:“没想到你那妹夫对你还不死心。”

曲清幽眼里也是含着热泪与粟夫人寒碜了几句,一旁的罗昊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是那人贩子,现在人家闺女找到路回家了,他也就等着审判了。甩了甩那乱七八糟的想法,他上前执手向曲文翰行礼,“小婿见过岳父、岳母。”

“请了。”

桃红原本想表现一番,现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莺儿把那盘三鲜鸭子端了下去,脸上一阵潮红。

刚回了自个的屋里,她的奶妈严嬷嬷就凑上来道:“依老奴看这二奶奶不是简单的人物,见大爷与大奶奶没去荣华堂,就自个儿巴巴的来敬茶,多数人都还做不到呢。”

金巧惠一听这个话忙歉意道:“说起这事儿,我还没来得及给二弟妹请罪呢。都怪我没把夫君的身子照顾好,还让二叔连夜奔波,让你们连新婚之夜都受牵连。我这心一宿都不安。想着明儿个得闲了才去你院中亲自请罪的,没想到反而是二弟妹先来了。”

正由鸾儿梳头的曲清幽斜眼看去,正瞧见钟嬷嬷那莫名的神色,不动声色地回头看着铜镜里鸾儿为她盘。

穆老夫人道:“好了,大喜的日子撵什么人?没得赚晦气,钟嬷嬷就罚俸一个月以示惩戒。下回可别乱传话,耳朵要放机灵点。”

曲清幽这边忙着部署,罗昊那边却也是忙得很。

众人都笑开了,观礼的亲友们纷纷给新娘子祝贺,就连婚后次露面的徐繁也不改那豪爽本色说:“清幽表妹今儿个真是光彩照人。”

凌三公子也是那精明的人,见罗昊这人定不会是喜欢绕弯弯之人,于是酒过三巡后,即道:“罗大人身任大理寺卿,前段时间前往江南,定是为了那盐案的事情吧?”

曲清幽提起茶壶恭敬地给老人斟茶,“外孙女儿终究不是一个人,远的不还有外公您?近的还有爹娘,难不成为了一已之私欲而置大局于不顾?”人生活的社会其实就是一张网,单凭一已之力如何能挣破这张网的束缚?她在这一世没有执着爱的人,那么嫁给谁也不会有多大的区别。

“你让他上京吧,一来你们兄妹可以团聚,二来我回头帮你大兄谋一个前程吧。”曲清幽道。

曲清幽的前世虽然结过婚,但是亲吻的经验却是少之又少,那个男人不喜欢她自然也不会亲吻她。这是第一次有男人的吻让她倾注了全力与他纠缠,也让她忘记了那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淑女典范,原来唇舌纠缠是如此令人心醉的行为,她后知后觉地想。

穆老夫人笑道:“曲家丫头不知是走运还是不走运,偏遇着你。”带着几分兴味道:“不过这幽姐儿确是不俗,那天那种情况下她仍能镇定沉稳,我们定国公府就需要这样的媳妇,方能再兴旺个百来年。”说完,又抚起了狮子狗身上的毛。

“不见了佳人自然出来寻啊?怕被嫦娥仙子掳去月宫做伴,那谁还我一个娘子啊?”罗昊玩笑道。

曲清幽顺手接过鸾儿递上的碟子,笑着推到他的面前,“新做的饼干,尝尝。”

“姑娘,别呀,我再也不乱说话了。”莺儿捂着口示意。

曲文翰咳了咳,又正儿八经地道:“夫人,说的是什么话呢,这都是大喜事,难道我这当爹的高兴都有错?”

司徒鸿看着她那清澈的眼睛,心知自己的没理,可是他真的舍不得她,“清幽,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