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绝师太轻斥一声,不想徒儿再丢人现眼。

金花婆婆不怒反笑,也不多说,手中拐杖挥起来当头砸向赵禹。赵禹不敢轻敌,脚步一错便施展起九yin身法,身形顿时变得飘忽起来,同时剑身大振,刺向金花婆婆。

“胡说!”王难姑伸手捂住胡青牛的嘴巴,破啼为笑道:“你现在余毒未清,还要卖嘴乖!我都说了不再介意,你还不快改改这个方子?”

女山湖畔又流连了两天,终在一天晚上寻到一个幽静山谷,谷中景象颇似常遇chun所言。他沿着溪流往内里走,行了片刻,却看见那老婆婆和小姑娘出现在前方,双肩蓦地一震,莫非自己已经来晚了?

赵禹初时还不以为意,及至听到神雕大侠杨过与小龙女一生崎岖情事,渐渐被吸引进去,连呼吸都不由得放缓了。听到他们两人历尽艰辛,生离死别,矢志不渝的守护,终于走到一起。而这番深情终究要惹人非议,他不由怔怔出神,竟联想到了自己。

这些庄园,远离尘世,或群山环绕,或依山傍水,唯一不变的是庄园中所居住尽是无家可归、举目无亲的女子。她们六yu断绝,耕织自足,与外间只有盐铁之物的交流。

“青荻姐姐原来也有怕我的时候!”赵禹眉开眼笑道。

那么,就这样吧!杀,杀出一条活路!

丁敏君和静虚都吓得没了主张,平常总喊杀鞑子,她们自己都知鞑子不来惹她们已经万幸。惶急下,丁敏君对赵禹大喊道:“你说的是真的?”

刘伯温又说道:“此次统领官兵剿杀江湖人士的名叫粱承嗣,官居太原府招讨使,虽然年轻但却颇知兵法。昨夜入夜之后,梁家军队已经出堡设伏在十字坡数里外的桑园中。周颠前辈想要去查探,却因粱承嗣广布斥候而作罢。可惜五行旗众位兄弟来得仓促,不曾携带火油等物,否则火攻桑园倒不必再声东击西那样麻烦。”

脑袋又挨了几拳龟奴才完全清醒过来,号哭道:“李大侠哎小的巴巴等到五更天您老走了才关门睡觉,哪里知道是谁挂上的!”

赵禹撤剑急退,低下头看向肋间衣衫破出的小孔,目露异sè。他自觉全真剑法已经练得纯熟至极,可是切磋这数招中,竟完全被杨青荻压制住!

赵禹走过去,看到除了常遇chun之外,还有数名五行旗jing锐都在这里。岩石后隐隐传出一些怪味道,显然他们已经在此地潜伏了有一段时间。

赵禹急忙应是,同时收敛起心中那些遐思。面对杨青荻,或许是年龄的差距,又或者这美女救过自己的关系,赵禹心中总觉有几分忐忑。尤其当她嗔望自己时,很有几分有足无措的感觉。这感觉来得奇妙,迥异于赵禹平常xin,如风拂湖面、波起如鳞,难分辨也难咂摸。虽然如此,他总还不时喜欢撩拨一下,只看到那冷面娇嗔的动人样子,便觉得好看至极。

赵禹见她jing神果然振奋许多,才问道:“河间双煞武功究竟高明到什么程度,就连姐姐你都撑不住片刻?”

听到这回答,赵禹心中才释然,越发觉得江湖传言委实不可信。

“万万不可!”庄铮等人还未及开口,周颠已经跳出来大声反对,看他表情之急切,仿佛赵禹是他至亲之人,不忍让其以身涉险。

这时候,一直侧耳倾听的周颠才哈哈大笑起来,得意道:“所以我说,你们五行旗当下处境着实大大的不妙,着实大大的糟糕!刘小子,还不将我们的发现讲给五行旗这群无知之辈来听!”

庄铮与唐洋正扑上来要援救赵禹,见到这一幕后眼中都闪出压制不住的浓郁惊sè,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无比的震撼。他们见到赵禹能与周颠平分秋sè的本领,原本疾冲的身形也慢下来,唐洋更解下佩剑丢给赵禹,喝道:“赵兄弟若有怨气,不须留手!这周颠行事向来乖张,你只要留他xing命,大可惩戒一番,万事有五行旗来担当!”

听到杨青荻的质疑,赵禹想得头都大了,不禁恶声道:“真想直接杀上悦来客栈,擒下那柳成涛逼问一番,自然真相大白!这般九曲十八弯的兜圈绕弯,真要将人逼的抓狂!”

同为出门在外,大堂中那些江湖人心里天生偏向赵禹,又或心中烦躁,纷纷借着这由头斥责掌柜。被众人言语围攻,掌柜脸都骇白了,缩起脑袋不再说话。赵禹借机走出客栈。

得了赵禹提醒,杨青荻的表情都变得严肃起来,凝声道:“这般一想,事情果然有些蹊跷。正常匪徒抢劫后都该销声匿迹,他们的确张扬的有些过分,诸多栽赃嫁祸手段竟然唯恐树敌不多,天下不乱!丐帮和明教都是江湖上最鼎盛的势力,苦主中的华山派也强悍非常”

杨青荻斜他一眼,撇撇嘴冷笑道:“再如何清爽,都要保住小命才好消受。”

这一天,他循例端坐在寒玉床上修炼九yin心法,浑厚的内力在贯通的经脉中畅游。最近几天内力虽然都在快速增涨,但却已经不像开始时那般一ri千里的夸张。

“小棠没有父母。”

黄衫女子瞥了赵禹一眼,嘴角一撇说道:“本就是个小毛娃子,不是小人是什么?明明心里想看的要死,嘴上偏偏这么说,当我猜不到你这小鬼心思!放心,我不会刁难你,不过也不能白白被你看去!”

然而这还不是最令他吃惊的,更让他惊诧的是气脉中内力增加了数筹都不止!他强自按捺住动荡的心神,开始掌握内息小周天的运行,意念附着在内息上,游走一周后才发现经脉较之先前都迥然不同,许多地方内力游走过便隐隐作痛,应是还未痊愈。除此之外,他发现自己的经脉浑厚畅通,较之走火入魔前坚韧了数倍都不止。

赵禹知她剑法jing妙非是虚言,当下念起养气法中清心法门,再次浸入丧乱之境。这几ri来他一直在思忖琢磨丧乱之剑,眼下有一个绝佳的对练对手,再好不过!

女子武功jing深,对赵禹剑势变化的感触比之静虚深了许多,他剑势方动便觉一股悲愤之气实质般涌来,一时间心神都险些失守,连忙横退避开。待退出赵禹剑势舞荡的范围,她才轻舒了一口气,念起刚才还要试人剑法,眼下一招不到便被逼退,俏脸禁不住生出一丝羞红。片刻后,她又被赵禹行云流水的剑法吸引去,目不能移。

“鲜于通你这糊涂蛋,既然听信传言把我赵无伤当做劫案主谋,不来寻我麻烦反倒去为难那群叫花子,这却为何!”

赵禹满腹怒气正待要发作,却见那褚老汉背过众人向自己打眼sè,他心念一动抱着脑袋含糊讨饶。

赵禹猝不及防,愣了愣后才就地一滚,避开那刺向胸口的一剑。他见这年轻人举动间颇有大家风范,暗道莫不是方家堡来追杀自己的人?

那未能留下赵禹的卜老大则挥舞着判官笔,大吼道:“那小子已是强弩之末,此时不追,更待何时!”

贝锦仪一直不曾出身,看到静虚师太不过与赵禹对峙片刻便脸sè苍白,双肩都在微不可查的轻颤。惊诧之下,她伸出手轻拍静虚肩膀,低问道:“师姊,可有不妥?”

丁敏君落地后翻滚出数丈才收摄起散乱力道,翻身跃起,她羞愤得失去了理智,不顾肋间疼痛便要再次持剑冲来。

丁敏君瞠目结舌,一脸惊诧指着赵禹,一时间却想不出话语去辩解。原本争相吹捧的侠客们也登时闭嘴,望望面皮涨红的丁敏君,又望望满脸伤怀的赵禹,表情古怪至极。

一时间,这出手阔绰的清源大侠成了众人议论的焦点。

呼!

众人正议论纷纷,忽的一个魁梧大汉越众而出,拍拍手止住众人议论,才说道:“那金枪门势大,甚至与峨嵋派都有些牵连,这件事须得计划周详,不能枉送兄弟xing命。不过大家都不要忧心,ri前我得了一个口信,本教一位大人物都晓得了金枪门凌辱我教兄弟之事,正赶过来要为兄弟们争回公道”

过了一个多月,赵禹的内伤痊愈,内力又有进益。这段时间,他在家中大多时间都与父亲闲谈,讲一讲游历见闻。

张士德的脸颊不受控制抽搐起来,待看清尸体相貌后,脸sè又是一番剧变,返回船舱对张士诚凝声道:“是邱舵主的人,应该潜在水中要探听消息,被”他的眼光瞥向赵禹,再无一丝狂傲。

赵禹听他一口道出自己身份,心道这张士诚都是心思缜密之人,应是派人去吴兴仔细打听过自己的底细。不过,他的本领高低,就连父亲都不甚了了,这张士诚更不会清楚。此番道破自己身份,倒有一些故弄玄虚sè厉内荏的样子。

说着,就将赵禹往隐蔽处扯去。

既如此,那就回家一趟!当下赵禹不再迟疑,用身上仅剩的银钱买到一匹驽马,往家乡赶去。

如此逃一阵又回头杀一阵,七八十余名元兵一路追逐下来,竟被赵禹一人杀去过半!这时候,他们也被赵禹杀的胆寒,哪敢再继续追下去。只是此刻已经夜深,难辨路径,四野又荒凉,竟无法寻到来路。

“怎么?你认识那白衣和尚?”赵禹问道。

常遇chun还未答话,赵禹却笑起来道:“呵,你这小子还真敢想。我若打你一拳,你就死了,还想着以后还回来?”

周芷若在赵禹身后轻声道:“我没事。”

赵禹已经端起了碗,见周芷若强忍悲伤要喂那少年,想了想,丢下自己的碗,走过去劈手抢过周芷若手中碗筷,说道:“这小子我来喂他,你自去舱外哭个痛快。”

周芷若听到赵禹声音,双肩一颤,翻过身来,已是满面泪痕,望着赵禹哀声道:“爹爹、爹爹死了”

赵禹力贯双臂,耳边只听到船桨用力拍打水面的声响,原本纷乱的心境渐渐平和下来。小船飞驰,两岸景致快速退出视野。过得片刻,他突然开口道:“你们明教弟子,都是为了自家活命,而罔顾他人xing命?”

赵禹这刻却不好解释什么,晓得讲的越多反倒成了掩饰,便在周船夫古怪的目光中缩起脑袋,窝进船尾处。

难道要教她内功心法?这想法一出现,赵禹就否决了。几年来,他都不似最初那般懵懂,知道若贸贸然练习内功非常凶险。自己若非好运气恰被苦头陀救治,只怕现在已经没有命在了。到现在他还不知小郡主为了救他,私自用了家里珍藏的大回还丹。

赵禹闻言大喜,连声向船夫道谢,又听了船夫的指点,将马牵到附近集市上卖了,然后买一些肉食和酒,赶去渡口与船夫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