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赵禹才知情况果然有些严重,他再如何自负,也不敢夸口与整个江湖为敌。又想到自己小魔君的名声,还有一部分要归功于杨青荻,望向她的眼神不由变得幽怨起来。

讲起来,赵禹的学武之路都算得艰辛,从未有成法可依。内功心法是从黄裳笔记中总结推演出来,李纯虽用心教授他飞刀绝技但都没有完整的套路传承,又从张三丰修道心得中悟出水龙劲法门。小郡主赵敏倒是交给他许多招式套路,只是这小丫头本身都不甚解,要教什么全是兴之所至从家中供奉那里学来再转教赵禹,乱教一通完全不成系统。

他都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察觉到九yin心法的缺陷后便犯了老毛病想要依照自己的理解修正一番,反正有寒玉床在,不会有走火入魔之虞。况且他这次受伤经脉被大大加强,即便真的走火入魔,经脉都能禁受住内力的冲撞,都不算太凶险之事。

赵禹被质疑,颇觉委屈的点点头。

赵禹惊呼一声,翻身yu起却发现浑身乏力,竟连动弹一下都吃力无比,不由大惊失sè,失声道:“我的伤很严重吗?”

微微错愕后,那假赵禹丢下剑来示意自己并无恶意,在赵禹jing惕的目光中转过身从皮囊中倒出清水,洗去脸上的修饰,再转过来却是一个双十年华的美貌少女。

赵禹见她蹙眉低怨自有风情仪态,忙低下头去暗呼吃不消,听完这话后忽的心念一转,忙问道:“当ri你都在方家堡?莫非就是姐姐你掷出树枝来帮了我一把?”

想透此事后,赵禹登时感到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兴之所至随手一指竟真指出劫案真凶,同时又佩服贼人的胆sè,风声鹤唳下竟还敢跳出来作怪,且将污水泼到明教与自己身上。这般一想,赵禹置身事外的闲散心情登时有了变化,他虽然不在乎那些所谓的江湖名声,但却绝不容许贼人将莫须有罪名按在他身上从而逍遥法外!

“咦,怎是个娃娃?”

内力的增长,赵禹并未在意。今次最让他高兴的是,终于将丧乱之境融入到武学中,且初战告捷战果丰厚,可知ri后自己除了飞刀绝技与水龙劲法门后,将又添一杀招!他仔细回忆今ri厮斗细节,用心反刍总结,难免发现当时许多没有意识到的问题。不过眼下并不是推敲武功的好时机,赵禹只得将这些错误铭记在心,留待以后再思考解决之道。

赵禹力战两人,剑势仍游刃有余,且越来越圆润自如,原本还有的几分生涩也渐渐褪去。然而他的心情却不轻松,全因他连番恶战,内力损耗颇巨,眼下虽未到难以为继的地步,但也渐渐有捉襟见肘的感觉,尤其静虚与卜老大都是江湖经验丰富之辈,眼下只求无过不求克敌的纠缠打法,使得他根本无法逼退两人。

丁敏君原本极自负的xing格,连番受挫下信心全失,听静虚这样说,只得按捺住火气,望向赵禹的眼神却尖刀般锐利,暴露出心中滔天恨意。

他的武功路数,全部学自赵敏小郡主,那丫头兴之所至便换一套路数,因此赵禹所学也天马行空不成套路。这番有丁敏君这样一个恰如其分的陪练,他终于有机会在实战中将自己所学整理一番,隐有自成一系之势。随着招式转换渐渐纯熟,他愈发得心应手,对武技招数的认知越发深刻。

赵禹见这尼姑只二十七八的样子,方才展露那手剑法竟比丁敏君还强了数筹,才知峨嵋派盛名之下果然不虚,自己单枪匹马来闹事,终究还是托大了。不过为了明教那近百条无辜xing命,怎样都要来走上一遭,他并不后悔。

“我自不会做自蹈死地的蠢事,用些手段添添乱让她们无暇顾及此处便好。只是你若没有好的安置办法,这群人终究活不下去,我也没必要再费一番手脚。”赵禹说道。

赵禹持住那金漆枪,身形矫捷穿过火焰缺口,力贯双臂,一杆枪抖得如金龙出洞,枪影火舌混成一处,难分彼此!

破庙正殿里已经燃起一堆篝火,约莫二三十名汉子围火而坐,有两个卧在草堆上,呻吟不止,白袍下有血sè隐现,似是受了极严重的伤。

说罢,回头招呼一干部众,径自离去。

那张士德听赵禹对大哥言中暗示颇多不屑,再也忍耐不住,拍一把桌子忿然起身,怒喝道:“你这小子当真不识好歹!我大哥瞧得起你邀你来共谋大事,为你赵家复国,大家一起富贵!你非但不领情,还诸多鄙夷!那矢志复国的慕容复你瞧不起,那你自己又算得什么!”

赵禹笑笑,说道:“父亲放心,那海沙帮都只是江湖上寻常一个帮派,纵有几个好手,都未必是我对手。况且,我只寻那姓张的晦气,又不是与他整个海沙帮为敌。我都听那两人讲起,姓张的飞扬跋扈,在帮派里未必就得人心,到时都会见机行事。事不可为就即可抽身,那些人还没本领害我xing命!”

赵雍拍拍赵禹身上沾满风沙的衣衫,叹息道:“我都不是迂腐古板的人,不许你出门游历,何苦要不告而别?你可知你害得你二哥随后赶回吴兴,跪在堂前几个时辰跟我请罪?”

休养了十余ri,赵禹的外伤已无大碍,便要离开。

猝不及防,元兵被赵禹斩杀五六个,不过他们不愧是威伏四野八荒的jing锐jing锐铁骑,反应过来后进退有据,竟将赵禹围在当中水泄不通,一时间脱身不得。

张无忌听赵禹一番话,全然颠覆了自己的常识,偏生讲不出话来反对,低头思忖片刻,才嚅嚅道:“我太师父,德高望重”

商议妥当后,一行人分作两队,张三丰带着周芷若从陆路返回武当山。而赵禹则和常遇chun并张无忌再行包船沿汉江南下。

赵禹自无什么可隐瞒,便将自家身世讲了一遍。

听到赵禹语调仓促,周芷若都吓了一跳,生怕看得不仔细,又伸出手仔细摸了摸,才确定道:“没有,倒像给人打了一巴掌。”

虽然如此,他与常遇chun两个终是强弩之末,一时间因小船狭窄的便利占了上风,却难以久战。而对面大船上却还有十余名武官并两个番僧未动,这一战,已经半分胜算都无!

常遇chun见赵禹内力竟如此jing湛,也放心将后背交给赵禹,奋力划动船桨,只是用力之间难免牵扯到伤处,脸sè更难看了几分。

待周船夫上岸后,赵禹躺在船板上,优哉游哉,看小姑娘周芷若在船上苦练散手,倒也觉赏心悦目。只是不知这小姑娘看似柔弱,怎么对武功一道这般着紧?

出得舱来,夜风清凉,残月如钩,赵禹也无睡意,便端坐船头上打坐调息。

那边李成儒也凑上来拱手道:“世叔一路保重!”从最初两人相见交手,到现在依依惜别,这一声“世叔”叫的情真意切,再无半点勉强。

这时候,赵禹才开始正式教李慕文书法。李慕文却不知书道易放难收的道理,再学得字来,以往经验手法竟变得陌生许多,写出的字如孩童涂鸦,惨不忍睹。

小公爷面sè凝重,越走越近,到最后竟将赵禹一把推开,自己弯下腰贴上桌面,伸出手指在已经渗入木纹中的墨迹上划过,口中念念有声。

赵禹则低下头避开那狂热目光,打着哈哈道:“且比试过后再说。”

赵禹看到李成儒吃瘪模样,心中乐极,却连忙避开他们这一礼,嘴里说道:“两位贤侄千万不要多礼,我和令尊是忘年交,咱们各论各的。嘿嘿,各论各的。”他这般一说,倒是不管怎样论叙都将自己长辈身份给确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