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子时,赵禹翻过一座土丘准备走进树林时,耳边忽听到一阵风声。他心中一紧,正待有所动作,却有一张绳结大网兜头罩来。异变陡生,赵禹抽身急退,却不料脚踝一紧已被埋在土中的绳索捆住。随即便有一股大力扯起绳索,他吐劲顿足崩断了绳索,又看见数丈外有数根火把耀起,火光中瞅不清有多少人影在晃动,原来她不知不觉已经深入到一个埋伏当中!

夜风呜咽,山路崎岖,赵禹气运双眸才能依稀辨认出一条羊肠小道。他一边走着一边在思忖,自己今次可是豁出命去给吴劲草一行争取了一天的时间,能否安然抵达颍州便看他们造化了。

赵禹以笔法驭剑,剑势欹侧,角度清奇,迥异于世间任何剑法。落在观战者眼中,只看到少年青锋疾闪,旁若无人的挥舞,根本不似在进行生死搏杀;偏偏静虚师太都肯配合他,明明利剑再往前探上一分就可伤敌,偏偏却在最紧要关头蓦地将剑锋一转,使对手从容脱险。

“那两个伤势颇重,我已着人送去城中求医”方天龙都是心思灵活之辈,话音陡止,双眼中露出惊诧之sè,颤声道:“师姊的意思是这小子、他”

她又想到若非看到少年展露出惊人武功,自己都险些信了他的鬼话,脸上便觉发烫,说道:“这少年心思言语都诡异,不似正派中人。这番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走脱,讲清楚误会后还要将他带上峨嵋去,交由师父处置他!”

赵禹抽身疾退,恰在此时,丁敏君身后一名尼姑挥剑驰来,她剑光凛冽恍若匹练,只轻飘飘两剑刺在那柳成涛刀势薄弱处,骇得柳成涛纵身弃刀,才保住一对手臂,面若死灰退下去。

他忧sè忡忡道:“原本单只我锐金旗就不惧那丁敏君和她那些帮手,只是最初将这事想得简单,旗中兄弟大多远在颍州,仓促间召唤不来帮手。这地方又泄露出去,只怕无法善了”

赵禹挥刀一格,矮身避开锋利枪刃,手掌握上枪杆,内力骤然一吐。那年轻人突觉手中长枪炽热难当,大力涌来直接撕开虎口!他闷哼一声,双手猛地撒开,随即胸口又挨了一脚,身躯蓦地腾空向后栽去!

一路行来毫无波澜,赵禹静极思动,便想要去一窥究竟。他都想见识一下明教中人究竟行事如何乖张肆虐,才引得江湖中人那般鄙夷。

水龙劲内力在殷野王手掌之际炸开,直接震断殷野王浑厚内力的联系。赵禹抽身急退,不惜踩入水中,残留体内的内力在内腑之中肆虐践踏,好片刻后才被赵禹本身内力给击溃压服。而此时,赵禹已经受了极重内伤,只强撑着一口气才没有跌落湖水里。

张家兄弟表情越发尴尬,良久之后,那张士诚才强笑一声道:“张某自觉都算个吃家,今ri听到三公子雅论,才知自己以往不过牛嚼牡丹,不得其味。惭愧惭愧!”

只是各人看法不同,也不好一概而论。

听到这话,赵雍才一把拉起赵禹拥进怀中,老泪纵横道:“你真忍心要为父受那人生三痛折磨吗?”

朱重八也站起身,与赵禹重重击掌。

抄起那军官尸体劈手砸向道路正中几名元兵,赵禹杀人夺马后大喝道:“只杀鞑子,汉人逃命!”

蝶谷医仙胡青牛所隐居的蝴蝶谷,位于皖北女山湖畔。三个人一路辗转,过得二十余ri,到了皖地。常遇chun的内伤拖得久,这时候每当用力就会喷出血沫子,而那张无忌因为被封的道自行解开,寒毒扩散开,每当发作便痛苦难当,却因畏惧赵禹而不敢声张,咬牙坚持。

话虽那般说,赵禹也知道张三丰所说属实,自己委实没有那么多jing力手段照顾小姑娘周全,而武当派家大业大,要安置一个小孩却简单。他将周芷若拉到一旁,与她细细分讲厉害,小姑娘却只是低头垂泪,却不说话。

错愕半晌,他才清醒过来,见张三丰神sè有些黯淡,便说道:“少林寺这般打退了张真人,都是正常事。你本与少林有些瓜葛,若一生默默无闻还罢了,偏偏武当派又这般势大。武当派兴盛一分,张三丰你多活一ri,少林尴尬就多几分。”

望遍船上都只周芷若算是自己人,赵禹见她已经收住哭声,便走过去对她说道:“若不哭了就擦擦眼泪,帮我看看背上伤势紧不紧要。”

赵禹听到掌风凄厉,仓促间只及避开要害,跳起身来将一名番僧从头顶劈开!而他后背却结结实实挨了一掌,嘴角登时溢出一口血水!

只是他话音未落,第一波箭雨已经shè来,赵禹抢上一步,要用船桨格开箭矢,却晚了一步。只见一枝铁箭陡地shè进周船夫胸膛里,登时溅起一团血花,竟将他直接shè个对穿!周船夫哼都未哼,直挺挺倒入船中。

船行两ri,所备的吃食已经消耗大半。这一ri,周船夫将船靠在一处渡口上,准备上岸置办吃食。赵禹准备与他一同上岸,周船夫却记挂女儿孤身在船上会害怕,便拒绝了。

似是心疼灯油,那小姑娘周芷若入舱后不久便吹熄了油灯,钻进内里房间中。

临别前,赵禹指着李家兄弟对李纯说道:“慕文人如其名,成儒却其实难符。李庄主教子有方,我本不该多说,只有一言相告,人生未必坦途,父母搀得一时却搀不得一世,何如放手让他们自己打拼,未必不能拼搏出一片海阔天空。”

认真学习飞刀绝技的同时,赵禹也领会到李纯的心意,对倾慕书法的李慕文教导格外用心。

这一番动静之间强烈反差,很快就吸引了小公爷的目光,他转过身走向赵禹,却不知自己这一离开,竟让虞宗柏提聚的气息登时一泻,笔势竟都散乱一丝。虞宗柏立时jing觉,却还忍不住好奇望向赵禹,只是这一望,竟再也落不下笔去!

李纯眼中jing光闪烁,见到儿子摆出这架势似是强人所难,便开口道:“慕文你先退下,赵兄弟还要在家中做客,来ri方长不必急在一时。”

赵禹点点头望过去,只见那李慕文模样谦和文静,而李成儒便是与自己交手那个年轻人,这会儿正臊眉搭眼低着头不说话。这两个,李成儒要小一些,不过也有二十余岁了。

赵禹从谈话中得知,这年轻人姓李,祖居东平府。他尚记挂着搜寻梁山隐遗,便开口问了几句。

那年轻人却不吃这套,掏着耳朵回道:“我家和你燕云镖局可没什么生意往来,无甚情面可讲。你既来保那夯货,须得按照我家规矩来!这夯货欠了十两银子赌债,又污我四海赌坊名声,合共五百两银子。交钱领人,不再废话!”

讲到这里,他陡然收声,原来前方路上出现一个少年,手持齐眉棍正笑吟吟望着他们。

冲上一个缓坡,赵禹就看到一个蒙古人在抽打一对汉人夫妻。那夫妻两个本就衣衫褴褛,又被抽打的皮开肉绽,模样惨不忍睹。偏偏那蒙古人暴虐不肯罢休,一边抽打着一边张扬大笑。

小郡主没有察觉到赵禹情绪的异样,欣喜的说道:“我送去的请帖你看了没有?嘿嘿,赵敏,这以后就是我的汉名,怎么样?”

只是他向蒙古小郡主学武,却还满心要驱逐蒙古人,仔细咂摸总有几分气弱。索xing将这一节抛至脑后,不去细想。

赵禹却不知,小郡主正记挂大回还丹那笔帐,早将他当做自己的护卫打手,怎么会因为他胜过自己而生气。

“知恩图报,你这人还有些良心!”

赵禹听到这话,冲上前一把拉住小郡主的手,疾问道:“武功高手?你家里真的有?这真太好了,快带我去看一看!”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jing神竟是前所未有的旺盛。赵禹抱着脑袋,将ri间事仔细揣摩了数次。与小郡主赛马这个环节他倒未多费心思,只是回想自己当时挥出那一拳为什么会有那般惊人效果?就好像那ri将二哥失手抛出一般,原本无头绪的那股力道再次涌出来,才一举降服那匹烈马。

得了提醒后,小郡主恍然大悟,挥着手臂驱赶仆人们去请那些王府供奉。

小郡主笑起来银铃般欢快,瞪着乌溜溜眼珠子说道:“我送去的请帖,你可看了?”

赵雍都觉这好胜的小郡主有些意思,走上前看她在纸上挥毫,眼珠子微微眯起,似笑非笑。

赵雍说道:“往常我倒听人讲,南方起事的摩尼教徒多有神通广大,不止高来高去,且能力战数十人而不力竭,端的神奇。又听人讲,这些人的本领全是习练了武功技艺,想来那文士便是一名武功高手。只是我不曾见过武功真貌,或者便是道家养生吐纳之术演变出来,专注对战杀敌的一门技艺。”

丐帮众人如蒙大赦,四散而去,只赵禹留在原处。待丐帮众人逃远了,他才施施然走上前,将散乱的头发捋至脑后,露出本来面目,笑吟吟望向另一个自己。只是他满脸污脏,着实欠了几分卖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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