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敏君狠声低吼道:“若非魔教妖人,怎么会处心积虑来败坏我们峨嵋派的清誉!这魔崽子,当真狗胆包天!今次一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方天龙心中也有与观战众人一样的疑问,悄然走到静虚师太身边,低问道:“静虚师姊可认得出这少年武功来历?”

“东主大喜之ri,你们两个敢在此闹事,莫不是觉得自家ri子过得太安逸?”那尼姑收剑凝立,怒喝道。

吴劲草吸一口气,沉声道:“昨ri我便携两名教中兄弟到了汴梁,着人给本地莫香主带了一句口信后便在汴梁城中走访,不意正撞上峨嵋派丁敏君与她两位同门。一番厮斗后各自离开,孰料到了夜间那丁敏君不知何处找来两个助拳之人,五人将我等围在汴梁城外,我力战不支,同行的两名兄弟也遭了峨嵋派的毒手”

长枪入手,赵禹微微错愕,这长枪看似金光闪烁,入手分量却颇轻。片刻后才醒悟过来,原来这所谓金枪不过是桑木杆刷了一层金漆,徒具其形,倒让赵禹发一笔横财的打算落了空。

原来在客栈斜对面民居土夯的围墙下方,有炭笔画的一个模糊的莲花图案。这图案隐蔽,许多人都看不到,偶尔看见了都只当做孩童涂鸦之作。而赵禹却晓得,这图案正是明教中人联系的暗号,他与常遇chun同行一路,曾见常遇chun数次留下那暗号。

两掌一对便是毫无花俏的内力比拼,虽然一掌便将赵禹拍成重伤,可是殷野王都不甚好过。他生受一记水龙劲,虽然这股劲力已经被自己内力严重削弱,但他却未料到这劲力竟如此古怪,直接震断他手臂上几根血脉,眼下半条手臂暗红且酸麻难当,已经动不得力。他心知若不好好调养,自己这半条手臂只怕都保不住,家传的鹰爪擒拿手便等于废了一半!

那张士德冷哼道:“你这小子,吃过几碗干饭,也敢大言不惭!”

在家呆了许久,静极思动,赵禹又想起回家那ri遇上的那两个海沙帮的人。他将这事与父亲提了提,赵雍思忖许久后才叹息一声道:“树yu静而风不止,这些盐枭许是心怀异志要借借我家祖上遗留的名声。他们若成气候,纵借给他们也不成问题,只怕行事莽撞无章法,最终累及江南百姓。”

似乎听到窗外声响,赵雍站起身走过来,想要将窗户关紧,却陡然看到窗外赵禹的身影,手臂登时一僵,过后却又自嘲的笑了笑,关上了窗户。

既然被赵禹晓得了自己的想法,朱重八也不再隐瞒,每ri打磨兵器,赵禹则坐在一边与他闲谈。他也想教一教朱重八武功,心中有志向是好,不过本领若太稀松,出师未捷便死了可不好。

张无忌正劝常遇chun假摔丢掉佩刀,免得招惹麻烦。赵禹却一把抄过常遇chun的佩刀,笼在袖中,低声道:“稍后乱起来,你们两个自去蝴蝶谷。离得这么近,都不用我再送过去。”

赵禹途中要照顾这两人,只得将行路速度放缓。他囊中本有赵敏小郡主准备的疗伤丹药,还能勉强压住常遇chun的内伤。而张无忌那小子则有些难办,赵禹虽然学过打的手法,却见张无忌摇摇yu坠的模样,委实不敢朝他身上招呼。因此当他寒毒发作时,赵禹便想法子逗他说话,分散开注意力,只是他两个xing格太不相合,每每说得几句便要争吵,然后张无忌便闭上嘴不敢再说,生怕触怒赵禹施展出什么残忍手段。

张三丰想了想,说道:“你的年纪都不大,哪能照顾这么多人事事周全。不若我将这女孩带上武当山,另行安置?”

张三丰听到赵禹的话,想想都是如此,便不再说话。

张三丰走过来,搭住常遇chun脉门,只觉脉跳微弱,再撩开他衣襟一望,只见前胸后背各有一个肿起寸余的掌印,眉头不禁蹙了起来,低吟道:“倒是个好汉子,受这般重伤还能支撑下来。”

危急时刻,慢得一分便要丢掉xing命,赵禹虽受一掌,动作却越发迅速,拉过一名武官挡住身前数刀。这时候常遇chun已经从侧面杀来,赵禹压力一减,翻身一掌迎向那番僧。两股掌力无花俏碰撞,番僧登时退了数步,而赵禹双脚则死钉住甲板,一步不退,待那番僧立足未稳时,纵身一刀划开他的咽喉!

追兵须臾即至,赵禹转头一看,只见二三十名蒙古武官簇拥着六个番僧在渡口上高声喝骂。这些武官还倒罢了,疆场厮杀的本领缠斗起来威力不大,反倒六名番僧各自修为都不弱。这时节,他还有闲暇转头对常遇chun笑道:“你家头领周子旺都算个了不起的人物,虽然死了还闹出这般大的动静。”

赵禹也不坚持,掏出一些银钱递给周船夫。

赵禹笑了笑,问道:“周大叔也识得武功?”

李纯点点头,表示受教。

不过赵禹不拘哪样都还远远未到登峰造极的境界,倒不介怀于矛盾之争。不过这番思索倒给他的养气法又添一个新思路。

赵禹对周遭之事浑然不觉,眼中心中只见得眼前三尺素案。数息之后,丧乱之帖穿透纸背,深深嵌入木纹之中!

李纯对书法都很喜爱,闲来也会练一练纯当陶冶情cāo,只是少了名家指点终究成就寥寥。他凑上去看赵禹的笔迹,又与儿子的字相比,只觉得形状都差不多,偏偏赵禹的字看起来就顺眼得多,或许这便是神韵。这时候,他才知自己兴之所至请回家这个少年着实不凡。

两个年轻人站起身向赵禹作礼,只是称呼上却犯了难。赵禹虽然比同龄人要壮硕,但终究只是一个十岁少年,比这两人都小了许多。可是李纯都唤赵禹为小兄弟,他们难道真要称一声世叔?尤其那李成儒,这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陈八斤正因结识一个高手兄弟而欣喜,解脱后便扑到赵禹身上大哭,声音凄惨至极仿佛死了老爹一般。赵禹不耐烦被他纠缠,一脚将他踢出去。

围观众人齐刷刷哇了一声,这时节五百两银子可着实是笔巨款!

“这般简单就收了三百两银子?”赵禹诧异的瞪大眼,见那三兄弟抱拳离开,眸子一转,抽出镖车上一根齐眉棍,悄悄离开了队伍。

赵禹心中腾起怒火,拨马上前。离得近了,不待那蒙古人反应过来,他跃下马去,拧身一记鞭腿正中蒙古人心头,将之抽出数丈有余。赵禹现时一腿能踢断碗口粗的树干,那蒙古人正挨了一记,胸膛骨折塌陷,未及落地便已气绝。

待到ri暮时赵禹出门上街,来到崇元居。早有知客等在厅堂,待他进门后便被领到三楼上一处雅间里。

回chun三月,万物生发。清明刚过完,赵禹总算又见到了小郡主。

闭上眼再次想了一遍运气法门,这一次赵禹更加集中jing神,一掌推出后,只觉丹田中内力蓦地一跳,一股暖流顺着肩上气脉喷薄而出,随即便听帛裂声。

小郡主点点头,忽的又不满道:“怎么只有一份?我的谢礼呢?”

“昨天?”

赵禹兴奋的舔舔嘴唇,直觉的这股力道似乎与那神秘的武功有关联。存了这个念头,他自然便想到练习养气法而在丹田生出的那股清气,意念转时,清气被勾动而起,竟已蔚然成团。

旁边唤作保保的王府世子走上前,劈手抢过马鞭,大声道:“妹子,你听医师们讲。这小子命里该绝,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那赵雍蛮子有三个儿子,死了一个有什么打紧!难道他还真敢上门来计较?父王虽然不在家,有哥哥在,我不会让人惊扰到你!你且放宽心,回房去休息吧!”

赵禹摸出那请帖扬在手中,说道:“老实说,进步的确很大,比我还要差许多。”

赵禹看这女童趾高气扬的模样,愣了愣,转头望向父亲,看到父亲笑吟吟眼中带些鼓励,心中已经明白了大概。只是他不喜这女童直呼祖父的名讳,思忖片刻道:“你是客人,没有主人动手要客人干等的道理。你先写吧。”

“武功?”赵禹心中诸多疑惑,一时间却不知从何问起,只紧紧攥住那物件。

如此曲折变化,柳成涛一时间根本接受不了,嚅嚅讲不出话,只眸底的惶恐渐渐沉淀下来。

这时候,静虚开口道:“那魔教少年诡计多端,若被他逃走,势必后患无穷!方师弟,快回堡中准备马匹代步,我们一路追杀下去,沿路都将他的身形相貌散播出去,招呼更多江湖同道来合力剿杀!对了,这少年到底姓甚名谁?”

方天龙恨恨道:“他叫赵无伤!”这位汴梁三英之一心中业已发狂,好友身死,大喜之ri被破坏成这般模样。讲起对赵禹的恨意,他仅次于已近癫狂的丁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