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并非武功就弱了文章一筹,赵禹就听张三丰讲起多年前一位杨姓大侠,曾将南征的蒙古大汗斩杀!这样的习武之人,以一己之力延续一国国祚,才配称得上真侠士。江湖上厮杀斗勇,逞一时意气,讲到底与烟花地厮混所谓才子没有什么区别。

老宅里显得有些空落,人也少,赵禹心道父亲回乡这大半年,没有儿子陪伴身边,心中定是觉得孤单。这样一想,他便有些内疚。

赵禹正sè道:“杀鞑子是大志向,我怎么会笑话朱大哥!你有这番志向,我只会敬佩!神州大地蒙难已久,未来天下势必波起云涌,解救苍生、光复神州的大英雄,朱大哥你未必就做不得!”

也有一部分百姓答过问题后被扯到一边,惶恐等待。

不过,赵禹都不会妄自菲薄。他的养气法从筑基后都苦练不辍,炼jing化气的功夫越发jing深,可以说内力每ri都有进益。或者一时间因修行时间的问题比不上名门正派二代弟子,但假以时ri一定会将他们狠狠甩在后面!

常遇chun心中虽有不忿,却还是点头应下来

他想了想,又问道:“那个张无忌,他可是活不长了?我看张真人你疼爱这少年,若真有办法,断不会见他多受苦楚。”

那少年见了,张口道:“将人家弄哭了都不知道安慰一下,还说我不懂事!”

两船相撞,蒙古人纷纷跳过来,挥舞着钢刀劈向赵禹。方才他们在后方追赶,丧命几人尽死在赵禹手中,这一刻自然招到最多仇恨,反倒常遇chun那里只有两名蒙古军官冲上去,被他随手打落下水,冲来援助赵禹。

周芷若听赵禹这话说的刻薄,抿着嘴笑出声来,却又记起船上还有外人,俏脸又忍不住羞红起来。

周芷若听赵禹这般说,才不再坚持,坐在船舷一边休息,想了想又向赵禹身边靠靠,低声问道:“你教我的这门武功,可有什么名字?”

水中有鱼游过,赵禹心念一动,抖手shè出一柄飞刀,正中鱼头。那鱼翻腾片刻,便浮上水面来,竟有将近两尺长!

赵禹在李家庄盘桓一月有余,尽得李家飞刀传承。虽然还未达到李纯那般造诣,但与李成儒已经相去不远,而他内力较之李成儒更加jing湛,有他手中施展出的飞刀威力更远远超过李成儒。可见武功招式未到大成境界,还是要依靠内力来的稳妥一些。

赵禹在一边看得暗暗咂舌,心道那ri在东平府若是李纯出手,自己两条手臂只怕要保不住了!

这时候,满场人山人海却偏偏无甚声响,倒并非衍圣公名头所致。事实上场中多是目不识丁之人,不识衍圣公名头者大有人在。也并非泰山派多有威望,只是民众记挂那一斗黍米,听从泰山派弟子命令刻意营造出来。可见以令行之,莫如以利诱之。

那李慕文站到书案前,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活动着手腕指节,准备要发挥出最佳水准来,好好羞一羞这个便宜世叔。他提笔悬臂,很快便写了一篇赵体道德经,然后便恭声请赵禹指教。只是脸上自信的笑容却暴露了些许心中意图。

李纯刚被赞作治家有道,却见到这一幕,脸sè腾得通红。他指着儿子顿足喝道:“逆子好胆,哪个教你在家中撒泼耍横!赵兄弟是我小友,他又怎的招惹到你!”

赵禹又想起那绝快的两柄飞刀,思忖片刻后才苦笑摇头道:“你家传承几百年的技艺的确不凡,就算预料到了,我也真的躲不过。你这人都算不错,只伤我双臂却没伤到要害,所以我踢你一脚也收了五分力,否则这会儿你早呕血死了。”

程镖头眉头一皱,走到赌坊门口对门内抱拳道:“大都燕云镖局程峰拜会四海赌坊东主!”

在大都时赵禹并未学过鞭法,这时候有机会见识到,自然加倍认真。看过几个套路后,很快觉得兴味索然,他虽然不识鞭法,眼力却还有,邓家兄弟这鞭法粗狂有余,机巧变化却少,所仰仗的除了兵器便利,便是大力气,无甚可观之处。偏偏那两个镖师步步后退,竟完全落了下风被压着打。赵禹恨不能以身代之。

一路狂奔直到午间马力枯竭,赵禹才渐渐降下速度。进到树林里吃了两口干粮,却想起那两个掌柜和伙计七窍流血的惨状,突然又抱着心口呕吐起来,直至泪水淌满脸颊,他才喘着气背靠大树而坐。

墨渍已干,赵禹从那幽愤境地中徐徐退出,望着满桌墨迹,心中并无喜悦。他知自己今ri又学到一门高深武艺,或者不能称之为武艺,而是心境更合适,丧乱之境!这一刻,不只书法,他的心xing和对武功的认知都又加深一层,万千大道殊途同归,技近乎艺,概莫如是。

这当中有一ri西域来了几名番僧,以苏东坡的几幅真迹换了赵雍为他们书写几部经文。赵禹见到父亲极珍爱的收藏起苏东坡的诗文,并叹息道:“我赵家虽失天下,使万民罹难。但于文事一途,终不曾亏欠天下半分!”

赵禹见那轻纱莹白如雪,薄如蝉翼,质地竟比家中姨娘钟爱的青萝纱都要好上几分,价值必定不菲,却被小郡主毫不吝啬用来检验掌力,实在暴殄天物。

世子狠狠瞪了赵禹一眼,这才一拨马首,擦身行过去。

他站起身还在呵呵傻笑,却听房门砰地一声被踢开,吓了一跳。惊魂未定,便见穿着孺子服的小郡主气哼哼冲进来。

本来是午间,到此时ri头已经西垂了。赵禹却因身体太虚弱,纵使除了病根也没有醒来,反倒睡得酣甜。小郡主看他一眼就心中生恼,索xing唤人来连带大半车的药材一并送回赵府。

“怎的?难道没救了!你们有没有看仔细?他只是从马上轻轻摔下来只是轻轻摔了一下,怎么可能救不回来?”小郡主拉着医师们的袖子,声音惶急,原本清彻的眼眸里蓄满泪水。她与赵禹本没有什么情分,可是纯洁心灵里哪肯眼睁睁看着先时还灵动无比的伙伴这时竟生机全无变作冰冷尸体!

少年还yu争执,看到妹子又瞪来才嘿嘿笑一声,拨马去了远处。

开口声音清脆糯甜,竟是个小姑娘扮的世子。

赵禹还不知自己婴孩事迹,听得津津有味,又好奇那个文士究竟何方人,竟张狂到要与父亲比试书法。

张士诚瞥了一眼浮在湖面上的尸体,心下凛然,摇头道不敢自食其言。

画舫渐渐靠岸,赵禹走上船首,却看见岸上站了一排白衣汉子。这些汉子袍上皆绣一黑鹰标志,簇拥着一名三十五六岁的白衫男子,那男子手摇折扇,笑吟吟站在柳树下望着画舫。

看到这一行人,张士诚等人脸sè登时大变,原本即将靠岸的画舫突然停下来,且隐隐有后退之势。

赵禹已经从衣衫上认出岸上那些人乃是天鹰教,只是有些不解,海沙帮虽然比不得天鹰教势大,但传言中两帮都隐隐有对抗之势,怎么张氏兄弟看到天鹰教人这般气弱。

正疑惑之际,赵禹听张士诚对自己苦笑道:“三公子,我这画舫眼下不好靠岸,劳烦您自己上岸去吧。岸上那人是天鹰教天微堂主殷野王,一身武功着实厉害,且嚣张跋扈,不是个好相与的”

赵禹听过张士诚的话,不由得认真望向那白衫男子殷野王,只见他深秋天里摇着折扇,看着古怪但确有一番气度。赵禹曾听张三丰讲起张无忌身世,知道天鹰教的教主殷天正乃是出身明教的大人物,心中便对他的儿子殷野王也好奇几分。

他抬起脚来正yu上岸,听到殷野王在岸上指着画舫大笑道:“我向来跟人讲,海沙帮算得什么东西,也敢在苏州城厮混!你们来看,这海沙帮被区区一个ru臭未除的小娃娃欺辱到头上都奈何不得,还得乖乖将人送到岸上!你们讲,几时要海沙帮滚出苏州?”

岸上天鹰教众人哄笑道:“就在今ri,就在今ri!”

赵禹不yu自己成为天鹰教与海沙帮争执的由头,便长身跃到岸上。

殷野王见赵禹要抽身离开,哼了一声,手臂一振,屈指成爪扑向赵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