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遇chun心中虽有不忿,却还是点头应下来

他才开口说:“武当这些年在江湖上有些薄名,却和我没有多大干系,全是我那几个徒儿闯荡江湖赚回的名声。”

那少年见了,张口道:“将人家弄哭了都不知道安慰一下,还说我不懂事!”

耳边又听到破空声,赵禹再回头,又有两箭shè来,他若躲避,势必要shè中背后之人。索xing将心一横,一双肉掌猛地攥住双箭,随即便感到手心里炽热无比,钻心的痛!

周芷若听赵禹这话说的刻薄,抿着嘴笑出声来,却又记起船上还有外人,俏脸又忍不住羞红起来。

这般一想,赵禹便对周船夫生了几分感激,决定好好教一教那周芷若,权作报答。虽然自己这几式散手不成熟,怎样练都成不了大气候,但保她父女两个安全还堪堪可用。

水中有鱼游过,赵禹心念一动,抖手shè出一柄飞刀,正中鱼头。那鱼翻腾片刻,便浮上水面来,竟有将近两尺长!

“张三丰?”

赵禹在一边看得暗暗咂舌,心道那ri在东平府若是李纯出手,自己两条手臂只怕要保不住了!

小公爷笑吟吟走过去,看到虞宗柏所写乃是虞世南孔庙堂碑帖,用笔老道,已经颇得虞体jing髓。

那李慕文站到书案前,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活动着手腕指节,准备要发挥出最佳水准来,好好羞一羞这个便宜世叔。他提笔悬臂,很快便写了一篇赵体道德经,然后便恭声请赵禹指教。只是脸上自信的笑容却暴露了些许心中意图。

赵禹点头道谢,并将方才那番想法讲出来,李纯便笑得越发欢畅。

赵禹又想起那绝快的两柄飞刀,思忖片刻后才苦笑摇头道:“你家传承几百年的技艺的确不凡,就算预料到了,我也真的躲不过。你这人都算不错,只伤我双臂却没伤到要害,所以我踢你一脚也收了五分力,否则这会儿你早呕血死了。”

陈八斤的脾xing,赵禹多有领教,听赌坊人讲,心下已经信了八分。

在大都时赵禹并未学过鞭法,这时候有机会见识到,自然加倍认真。看过几个套路后,很快觉得兴味索然,他虽然不识鞭法,眼力却还有,邓家兄弟这鞭法粗狂有余,机巧变化却少,所仰仗的除了兵器便利,便是大力气,无甚可观之处。偏偏那两个镖师步步后退,竟完全落了下风被压着打。赵禹恨不能以身代之。

黑暗中只听一声惨叫,随即便咕嘟一声,店小二栽倒榻前,手中尖刀也哐当落地。

墨渍已干,赵禹从那幽愤境地中徐徐退出,望着满桌墨迹,心中并无喜悦。他知自己今ri又学到一门高深武艺,或者不能称之为武艺,而是心境更合适,丧乱之境!这一刻,不只书法,他的心xing和对武功的认知都又加深一层,万千大道殊途同归,技近乎艺,概莫如是。

汝阳王长身而起,喟然一叹:“那赵家儿郎是正经的前朝帝裔,或许他祖宗徽宗皇帝冥冥中显灵,假敏敏之手将一枚大回还丹送给他。既然已经吞服了,这件事就此罢了,也没什么好计较。”

赵禹见那轻纱莹白如雪,薄如蝉翼,质地竟比家中姨娘钟爱的青萝纱都要好上几分,价值必定不菲,却被小郡主毫不吝啬用来检验掌力,实在暴殄天物。

赵禹走上前,低着头拱手道:“昨ri我出言无状,冒犯了郡主,今天赵禹特意登门道歉,希望郡主能原谅我。”

他站起身还在呵呵傻笑,却听房门砰地一声被踢开,吓了一跳。惊魂未定,便见穿着孺子服的小郡主气哼哼冲进来。

小郡主当是赵禹还有隐患,走上前认真去看,低声念诵起来:“他修炼了极高深的武功心法,只是无人指点出了岔子”

“怎的?难道没救了!你们有没有看仔细?他只是从马上轻轻摔下来只是轻轻摔了一下,怎么可能救不回来?”小郡主拉着医师们的袖子,声音惶急,原本清彻的眼眸里蓄满泪水。她与赵禹本没有什么情分,可是纯洁心灵里哪肯眼睁睁看着先时还灵动无比的伙伴这时竟生机全无变作冰冷尸体!

小郡主行过来,看看赵禹,然后望着自家兄长回答道:“你忘了数月前父王着我们两个去拜那赵大人为师?他就是赵大人最小的儿子,名叫做赵禹。”

开口声音清脆糯甜,竟是个小姑娘扮的世子。

思忖了片刻,赵雍突然笑道:“方才倒是想起一件趣事,且待我寻来给你看看。”

“怎么?你认识那白衣和尚?”赵禹问道。

“彭和尚彭莹玉是我教五散人之一,是我家主公周子旺的师傅。不行,我得出去帮他一帮!”说罢,常遇chun就yu站起身来。

赵禹劈手将常遇chun扯回草丛里,道:“你这模样,跳出去只是寻死,急个什么!那彭和尚眼下还占着上风。”

忽又听张无忌低呼一声:“纪姑姑?”

“怎么,你都有认识的人?”

张无忌指着场中两名女子中一个稍年幼美貌些的女子说道:“那便是我纪姑姑纪晓芙,她是我殷六叔未过门的妻子,也是峨嵋派灭绝师太的高足。”

赵禹顺着张无忌的指点望去,只见那纪晓芙剑法灵动轻捷,剑招颇有jing妙之处。而她旁边那女子都是使的一路剑法,应该同为峨嵋派门人。

赵禹又仔细望进场中,那两名和尚行招古拙但举动间风声凛冽,内力颇为不弱,便猜许是少林寺的和尚。观战片刻,又从众人呼喝声中听出,那道人出身昆仑,而俗家打扮的则是海沙帮人。

一边观察这几人缠斗,赵禹一边与自己做个比较。那两个少林寺和尚,自己若对上了或可凭招式缠斗片刻,却一定取不得胜。而峨嵋派两人和昆仑派的都比自己强了一线,但自己有飞刀绝技和新领悟的水龙劲,不惧他们。至于海沙派那两人,内力招式可观之处都不多,倒可以放开手脚战上一战。

正思量着,那彭和尚已经将一名少林和尚掌毙,却终因寡不敌众被暗器所伤,又诈死重伤五人,自己也落个重伤,只有那峨嵋派两人尚毫发无损。

赵禹低声对常遇chun笑道:“你们明教竟还出个惜花的有趣和尚。”

常遇chun见彭和尚力战数人竟还拼去数个对手,心下都觉骄傲,避开赵禹话头说道:“我教中五散人,各有非凡技艺,以前一直不曾见,现在看见了,着实名不虚传!”

这会儿场中又生波折,还保存战斗力那峨嵋派两人竟起了争执,纪晓芙与她同门师姐丁敏君竟战斗起来。

赵禹等人在草丛中都从那丁敏君口里听到一桩秘闻,只是赵禹都颇佩服这纪晓芙,并未开口讥讽。

及至那白龟寿出现被丁敏君杀死,临死一扑重伤丁敏君,纪晓芙飘然离去,彭和尚也抱着白龟寿尸体离开。

这一番峰回路转,竟让草丛中三人看得入神至极。过了许久,张无忌才忿忿开口:“那丁敏君这般挤兑欺负纪姑姑,待回武当后我一定要告诉殷六叔,要他出手教训那丁敏君。”

“可千万不要!”常遇chun疾声阻止道。

赵禹拍拍这人事不晓的小子,心道若他那殷六叔若也是一般正派弟子的心胸,只怕也未必配得上纪晓芙。

休息一夜后,三人继续前行。常遇chun仔细思量过后,喜道:“这一处距离我那胡师伯隐居的蝴蝶谷约莫还有二三十里路程,很快就要到了。”

他又看看赵禹,说道:“赵兄弟年纪不大,见识却不凡。若与我胡师伯相见,定能言谈甚欢,许能做个忘年交。”

赵禹笑一声说道:“我将你们送去,即刻就要离开,哪有时间与他交谈。况且你那胡师伯注定是个短命人,谈不谈也没什么意思。”

“此话怎讲?”常遇chun疑惑道。

赵禹说道:“那胡青牛有个医仙名头,偏偏又见死不救,这就是他取死之道。旁人央求来,他明明有本领去救却束手不理,你道旁人就无怨恨?他至今安然无恙,只是好运气没有惹到棘手之人罢了。”

张无忌摇头道:“哪有这种道理?人家救或不救,都是人家的事情。怎么能因为人家不出手相助,就怨恨人家要报复?”

“譬如说吧,你饥肠辘辘下一刻就要饿死了,旁边行过一人背了满身吃食却还得意洋洋对你说‘我就是不施舍你’,你说你气还是不气?这世上,可不是个个都有勇气去吃自己!”赵禹说道。

张无忌想起那个令他做了几番噩梦的故事,缩缩脑袋不再说话。

常遇chun眉头紧蹙,都觉赵禹的话有些道理,便记着此去一定要劝一劝胡师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