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丰小说网 > 慧剑心魔 > 第三十九回 伏虎驱狼寒敌胆 冲锋陷阵显神威

诸葆龄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对你是慢慢消除误会,但我知道你对我却是心怀芥蒂。老实说,你是不是以为我与小承子有未断的情意?我的爷爷是希望我和他成婚的。”

但辛芷姑与空空儿这对夫妻有一样相同的脾气,越是碰到强敌,便越是精神,她虽然暗暗吃惊,却也不惧,当下一退即上挥剑再攻。

在这个时候,司空猛和窦元回五风楼“保驾”,司空图与泰洛则出了王宫,追赶空空儿夫妇去了,两大高手已走,而乌获预定“佯攻”王宫正门的时间亦将来到。在宫中作内应的两个卫士对展、铁二人悄悄说道:“时机已到,咱们上五凤楼按照计划行事吧。”

展伯承道:“她与独孤宇夫妇同行,独孤宇若是找不着你的夏侯三叔,一定也会得知讯息。你不是说夏侯英将要到师陀的吗,那么,你和龄姐的见面之期,亦当在不远了。到时你只须向她陪一个罪……”

接着这少年猎人走到刘芒身边,突然伸开双臂和他拥抱,咕咕噜噜的说了几句说话,又翘起了大拇指。

铁凝怒道:“岂有此理!好,这事情我是管定的了!老大娘,我有个主意。明天你装作欢天喜地的样子,设酒席,办喜事,等候他们抬亲。”

展、铁二人都是付了房钱的,匆匆收拾行李,便与甘泉同行。路上铁凝问道:“甘爷爷,在你家中留医的病人是谁?”甘泉笑道:“是你爹爹的好朋友,也是一位天下闻名的大侠。你猜猜看。”铁凝吃了一惊,问道:“是我表叔段克邪吗?”甘泉道:“不是。”铁凝道:“是我的方师叔方辟符吗?”甘泉道:“也不是。”

吕鸿秋替她拭去泪珠,叹了口气道:“你不要伤心,你是不愿意再见到这负心汉子吧?不过,你现在尚在病中,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家。我和你同走,到了夏侯英那儿,我让你先躲起来。你愿意见他也好,不愿再见他也好,都由你,待你身体好了,再回家不迟。”

铁凝把银子收回,说道:“我不喜欢陪伴病人。”

程德威大声说道;”什么,你说什么?是官府在你府上办案吗?办什么案?”

褚葆龄道:“是又怎样?他是我旧日的邻居,我不可以顺便来找他吗?”

在死伤请人中,也有周同邀来助拳的各方好汉,周同甚感不安,说道:“这次变出意外,实非我始料所及。连累了大家,都怪我防备未周。”

周同疑心不定,说道:“沙帮主,你不必着忙,今日之事,似乎,似乎有点不对……”周同怀疑是有海战生,想沙铁山查明真相。沙铁山却有所误会,以为周同是不屑和他作对。只听了头两句话就勃然大怒道:“杀鸡焉用牛刀?我铁掌不打无名小卒,和你单打独斗,还是看得起你呢?”

褚葆龄道:“我是想着心事——想着怎样对付窦元。咱们这边虽说是有许多能人,但我总不能让别人为我的爷爷报仇呀!。”

空空儿给对方这么嘲讽,真个是气在心头,却说不出来。要知空空儿从昨晚三更到今日午间时分,已经连续打了三场,三个对手之中,只有泰洛稍为弱些,其他两人——华宗岱和那陌生汉子都是武林罕见的高手。如今这矮议却反而说空空儿是想用“车轮战”,怎不叫空空儿啼笑皆非!

空空儿哈哈笑道:“你这小娃儿懂得什么,不认真还何必比武?好,姓华的,请吧!”只见空空儿身形一起,俨如一鹤冲天,左脚脚尖在第三层的檐角一点,右脚脚尖落下之时,已到了塔的第五层。第三次身形拔起,落下之时,已站在白塔的最上一层的琉璃瓦面了。因他身法太快,下面的人根本就看不清他曾换脚步,简直就以“飞”上去似的。这座塔每一层有二丈多高,华宗岱却不能一跃就上到第三层,他也不能只用脚尖之力就连续施展“一鹤冲天”的轻功,他是用手攀檐角一层层的翻上去的,虽然也很迅,但比起空空儿的绝顶轻功,却是差了一筹了。

沙铁山大怒道:“好呀,你这小子侥幸逃了一次性命,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叫你们一个都活不成!”猛地里双掌齐,掌法变幻不定,既似攻向展伯承,又似攻向龙成芳。展伯承腾身一跃,将五禽掌法化到剑法上来,一招“大鹏展翅”拦斩敌人右腕;龙成芳也使出一招杀手绝招,刀锋斜掠,指东打西,倏地倒卷上来,横截沙铁山左腕腕脉。这两人的剑法刀法都是一等一的精妙招数,虽然功力还是比不上沙铁山,但沙铁山要想取胜,已是大为不易,更不用说可以把他们毙于掌底了。沙铁山战他们二人不下,心中颇为焦躁。泰洛在旁边袖手旁观,不时的大声赞好。原来他这次来到中原,正想趁此机会窥探中原的各派武功,沙铁山的“七步追魂掌”,龙成芳的刀剑两用的招数,展伯承的“五禽掌法”等等,都是在中原各成一家的武功,尽管这些人的本领都比不上泰洛,但他们的武功却是有可以供给泰洛观摩的价值,故此他宁愿袖手旁观,好看个仔细。同时这也是他自高身价的做法,他要等待沙铁山必须请他出手的时候,他才出手。他在旁边喝彩也并不是单独向沙铁山喝彩的,有时碰到了展伯承或龙成芳有一招精妙的招数,他也喝彩。

中原豪杰当然是以铁摩勒为,但铁摩勒在伏牛山的山寨已被官军攻破,铁摩勒转移到甚么地方,在江湖上还是一个秘密,连空空儿都未知道的,料想华宗岱即使要去找铁摩勒,也必须过一些时候,等待铁摩勒安营立寨,重树旗帜之时。另一处最可能会见中原豪杰的地方就是扬州了。扬州的周舵主两个月前因要劫夺朝廷漕运,邀请了长江南北,甚至远及幽燕的许多豪杰前来相助,劫了漕运之后,又因窦元这一帮人要与周同在江南争霸,周同邀来的帮手固然十九未散,而窦元也邀来了许多三山五岳的好汉。江南的武林正酝酿着巨大的风暴。空空儿本来就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因此特地赶来扬州,希望在扬州能够碰上华宗岱,即使见不着华宗岱,也可以赶上这场热闹。如今他从展伯承口中听到了华宗岱的消息,不觉又担了一重心事,暗自想道:“倘若我的徒弟当真是爱上了华宗岱的女儿,这可令我为难了。我与南霁云是生死如一的交情,我又知道了南夫人有把女儿许配与铁铮之意,我怎能不成全她这件好事?”又再想道:“听展伯承所说,华宗岱倒也有几分侠气,他救了铁铮,不管是何用心,对我也总是有点情义。好吧,我只与他比试一场,最好能把他吓跑就算,却也不必令他太难堪了。”

展伯承隐隐感到不妙,心道:“怎的他却没有问我。”心念未已,不料那“大哥”就来问他了。那“大哥”道:“咱们总算是不打不成相识了,你姓甚名谁可以坦然相告了吧,”。展伯承道:“我姓王,昨晚不是已经告诉你们了么?”

丘必大见展伯承进入马厩,心中暗暗惊恐,生怕他下辣手伤了自己的坐骑,那时要想逃跑也跑不成。心念未已,只见展伯承已把棚顶抬起,并将厩中的马匹全都放了出来。展伯承是侠义心肠,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要伤害别人的坐骑。

辛芷姑道:“对啦,听说你们在魏博遇上田承嗣的牙兵,是么?铁铸又为什么留在那儿?”

那蒙面人哈哈笑道:“我只道吕鸿春请来了什么样有本领的人物,却原来是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儿。”

铁凝把那张请帖亮了出来,说道:“我是代我爹爹来的。”独孤莹见了请帖,确信她是铁凝,放下了心。但另外一桩心事却随之而来,令她更是愁眉不展。

这一招大擒拿手法更见凌厉,掌如刀,指如截,段克邪上身的三处关节七个穴道都在他掌指擒拿之下。段克邪是个点穴的大行家,也不禁赞了个“好”字!

段克邪诧道:“这却为何?”

铁凝讲了结识华家父女的经过之后,说道:“我本来也疑心是华老前辈,可是想了一想,又觉得奇怪。若然是他,他救了我的哥哥,为何不与我见面?甚至连消息也不告诉一声?他的女儿和我已经是很要好的朋友,她还说将来要到爹爹的山寨,和我同住一些时候的呢。”

只见田悦手持金杯,醉态可掬的坐在当中,在他面前的是一队翻翻起舞的歌女。田悦眯着眼睛,乱打节拍,怪声叫好。身旁并无卫士,这正是下手的绝好时机。

北宫横心道:“华宗岱内功已臻化境,非我所及。看来只有我师弟下山,才能胜得他了。”

铁凝却有所不知,这“笔扫干军”华宗岱带了女儿来此,但是为了行劫,另外还有一重用意的。他要为女儿物色佳婿,此才叫她与铁铮比武。他们对铁铮才是“另眼相看”。

卜仇天得意之极,心中想道:“这老儿想是也怕了铁摩勒的子女,要我出头,他却拣个现成。也好,我正好趁此笼络他。”遂然一笑,说道:“帅老儿,你倒乖巧。但只要你今后听话,我便分你一箱珠宝,也算不了什么。”

那少年王要答话,忽地“咦”了一声,说道:“哪条线上的朋友?”展伯承随着他的目光注视之处看去,只见从墙头上跳下一个人,正是铁铮。

展伯承却是不同意褚遂这个命令,心中想道:“龄姐既是那么喜欢刘芒,那又何必禁止他们相好?”正自踌躇,褚遂已是沉声说道:“你听不听我的吩咐?无论如何,龄丫头不能嫁那个流氓!你要把我的话一字不改地告诉她!”

窦元吴钓一个盘施,恰好迎上了刘芒,“嗤”的一声,连着衣裳,折去了他肩上一片皮肉。

展伯承道:“爷爷不用向我解释,我、我——”此时他已下了决心,要把今日所见所闻和盘托出,但事有缓急轻重,他想告诉爷爷,刘家那些人,三更就要来到。

褚葆龄道:“我要到那屋子里去,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你留神点儿,倘若看着爷爷来了,你就高声唱歌。”

这一日褚遂点拨了展伯承几招之后,说道:“这一套穿云手的诀窍,你己经领会了,你叫龄姐给你喂招吧。我可是有点累了,唉,人老了,精神可真是不济啦!”

爹厉声说道:‘你忍心看你妈死于贼人之手吗?快背我出去!’我没法,只好背起爹爹,走出院子。”

那小姑娘得理不饶人,攻势一,登时有如抽丝剥茧,连绵不断。剑法是阴柔一路,但柔中带刚,虚虚实实,分外难防。

空空儿最喜欢找有本领的人交手,听了浩罕的话,不觉大感兴趣,连忙问道:“那个人是谁?”

浩罕说道:“是一个左手使刀,右手使剑的回纥军官。诺,就在那边,骑着高头大马的那个人。”空空儿跟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一块高地上,坚着回纥的军旗,回纥的元帅拓拔雄和十几个军官,聚在军旗之下,指指点点,似乎正在谈论战场形式。

空空儿的脾气最见不得有本领的人,此时听说是巴大维将他的徒弟打败不由得技痒难熬,恨不得马上就去找巴大维较量。但军有军纪,必须听号令而行,巴大维与拓拔雄是在回纥的中军,若要与巴大维较量,必须突破回纥的几重防线,孤军深入必受乌获的责备,是以空空儿虽然技痒难熬,一时却不敢造次。

此时双方的混战正在激烈展开,战场上犬牙交错,杀得天昏地暗,日月为光。某些阵地是回纥占了优势,某些阵地是师陀义军占了优势。

但总的来说,还是回纥军队掌握了主动的攻势。他们一来兵力较强,二来武器精良,三来他们又多的是职业军人,作战的训练和临阵的经验胜于义军。但义军却胜在有旺盛的士气,在回纥骑兵与战车的冲击之下,奋勇搏斗,前仆后继,回纥的军队向前推进每一寸的土地,都要付出相当的代价。

乌获正在苦思,忽见一圈白光在敌阵中翻翻滚滚,冲刺出来。霎时间白光一敛,现出一个少年武士,原来是段克邪。他以卓的轻功展开疾异常的剑法,敌兵挡者辟易,远远望去,就只见到一圈白光。

空空儿喜道:“师弟,你来了。你的师嫂呢?”段克邪道:“她和楚大哥、大嫂在后面,不久就到。师兄不用挂心。”空空儿面上一红,说道:“我记挂什么。不过她若在这儿,多一个帮手,咱们倒可冒险试试我是想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冒一个险,去劫敌人的帅帐。”

段克邪见过了乌获,简单的报了天狼山之役的经过,说道:“目下战场的形式是敌强我弱,师兄之计,似乎不失为一个可以扭转形式的办法。咱们以一支奇兵,突袭敌人的帅帐,若是成功,敌人必定溃败。”

说话之间,展伯承、刘芒、褚葆龄、铁凝等人也相继到来。乌获想了一想,说道:“好,可以试试。只是要令你们出生入死,我,我。。。。。。。”

空空儿不待他把话说完,哈哈笑道:“我平生最喜欢的就是冒险,越险越好,我就越有精神。说实在的,我只是怕你不答应呢。”

乌获深知空空儿与段克邪之能,笑道:“好,我预祝空空大侠一举成功,不过,也不好太轻敌了。”当下,选出了一队精兵,由空空儿率领,从险窄的山道杀出,突袭对方的帅帐。段克邪、展伯承、铁凝等人都随着去。这次的突袭和刚才浩罕的孤军深入不同,一来是双方的主力都已在战场上展开厮杀,战场上成为犬牙交错的形式,这支奇兵随处都有已方的人接应。二来空空儿和段克邪等人的本领,当然远非浩罕可比,乌获可以放心。

空空儿与段克邪双剑纵横,在前面开路,突然从回纥的侧翼杀入,回纥的军队虽然众多,但总不能布满整个战场,空空儿师兄弟二人施展绝顶轻功,左面一兜,右面一腿,缝隙即钻。他们顾不得多杀敌人,只是在避得开的时候,才用刺穴剑法,把敌人刺伤,刺了他们的穴道,让他们倒在地下,反而成为他们自己人的障碍。

空空儿杀得高兴,一往无前,不知不觉已是独自在先,离开本队渐远。拓拔雄看见空空儿一个杀来,吃了一惊,说道:“这个怪模怪样的汉子是什么人,如此厉害?”泰洛道:“是中原的第一高手空空儿。”拓拔雄大惊道:“听说空空儿来去无踪,在百万军中取人级易于探囊取物,咱们避他一避。”

巴大维听说是空空儿,也是不禁大吃一惊。但他是有心与空空儿一较本领的,虽然吃惊,却是不如拓拔雄等人的恐惧。说道:“百万军中取人级,那也不过是说说罢了。元帅不必长敌人志气,减自己威风,让小将会他一会。”

拓拔雄正要巴大维自告奋勇去抵挡,于是说道:“好,那么你小心了,不过,还是先让战车拦他一拦吧。”

空空儿正要抢上哪个山丘,忽见六七辆战车排成一排,疾弛下来,每一辆战车都是四匹马拖着跑的,来势极疾。空空儿大笑道:“战车岂能奈我何哉!”眼看前头的战车就要撞到他的身上,空空儿飞身一跃,平地拔起,竟然从战车上方越过。

只听得“轰隆”声响,一辆战车在山坡翻了一个筋斗,滚了下去,在它两旁的战车收势不住,轮轴碰着前一辆战车,登时也翻倒了。原来空空儿在以天下无双的钱功飞越战车时候,还以迅逾追风的剑法,刺伤了那辆车前有的两匹马。

三辆战车翻倒,开了一个缺口,段克邪以后队的展铁等人跟着也冲上了山坡。巴大维喝道:“空空儿休得猖狂,试试我的本领!”策马疾弛而下。

段克邪道:“师兄,这人是回纥的第一高手,本领在泰洛之上。”空空儿笑道:“我知道了,我正要会他。你照应后队吧。”

空空儿一声长啸,把手一扬,一道蓝艳艳的光华电射而出,这是淬过毒药的匕。空空儿自从成名以后,就没有用过暗器。不过这次他飞出匕,也并非是要杀巴大维,而是要杀他那匹坐骑。因为空空儿长于步战,不愿在地上与骑着马的巴大维交锋。

巴大维是个武学的大行家,一看就知飞来的暗器有毒,喝道:“用有毒的暗器算什么好汉?”口中吆喝,横刀就去拔打。不料空空儿的暗器功夫比吕鸿秋还更高明,看是射人,实是射马。啊支匕看来明明是朝着巴大维面门飞来的,巴大维横刀拔打之时,那支匕却忽地往下一沉,“卜”一下响,刺入了马的脑袋。那匹马一声长啸,四蹄屈地,登时把巴大维惯下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