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丰小说网 > 慧剑心魔 > 第三十三回 欲避强胡非善策 终须豪杰逐狼兵

展伯承一心一意盼望他们二人破镜重圆,言归于好,因此一听得褚葆龄是跟了独孤宇夫妻回去,这正符合了他的心愿。甘泉只知治病救人,捋了捋须子,说道:“独孤字有祖传的一种灵药,名为小还丹,补气培元,最具效力。展哥儿,你要我来看病人,就是这位已经跑掉了的褚姑娘吧?”展伯承面上一红,说道:“正是,我想不到她会跑开的。”

褚葆龄道:“不,不是的。是,我不愿跟他在一起,我要回家家我爷爷的坟。”吕鸿秋那肯相信,说道:“褚姑娘,你不用帮忙刘芒说话了。你告诉我,他们是去那儿?”褚葆龄道:“听刘芒说,他正是想回到他夏侯英二叔那儿。”

掌柜道:小姑娘别生气,且待我想个两全之法。嗯。我这里有位单身女客住一间房,若是你肯和她同住,我就去和她说,看她愿不愿意。出门人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或者地会答应的。”

穆安不敢作声,心想:“他倘若只是看看,倒也并无大碍。”

龙成芳道:“不过。我可觉得有点奇怪!”

群雄三五个人一伙,分头烧官军的船只。这些战船上留下的只是一些没有武器的水手,每只船上虽然也有数十名之多,却怎敌得住抢上船来的这些江湖好汉。见他们放火烧船,吓得都跳下水逃生了。

沙铁山最害怕的是对方的空空儿赶来助阵,因此急欲趁着空空儿未到来之前,把对方的高手一网打尽。窦元的命令,正合他的心意。

褚葆龄正自怅怅仍旧,思如潮涌,忽听得有人轻轻的一声咳嗽,回头一看,却原来是展伯承站在后面,也不知他是会什么时候出来的。

这汉子双眼一翻,喝道:“空空儿,你若要捡便宜的话,就并肩子上吧。否则,你就站远一些。”这汉子是知道空空儿身份的,故意出言相激,叫他不好意思来助华宗岱。

华宗岱瞧他一眼,忍不住笑道:“人贵有自知之明。不错,你是未曾中毒,但总是差了点劲吧?要打就打个痛快,我何必占你便宜?”空空儿大怒道:“你敢小觑我?差点劲又怎么样?你以为我要胜你就非用全力不可么?”华宗岱最恨别人看不起他,这一下登时变了面色,说道:“空空儿,你当我怕你不成?但你须依我一事,我今日才与你比。”

沙铁山一招落空,后招续,移步换掌,式式不同,越来越狠。不过十来招,已是把龙成芳迫得手忙脚乱。这还幸亏是龙成芳的刀法变化奇诡,已得辛芷姑这一脉的真传。沙铁山从来没有见过这路刀法,一时摸不着底细,未敢大胆进攻,要不然龙成芳更难抵敌。展伯承这边以二敌三,却是颇占上风。他见龙成芳那边危急,连忙加紧攻敌,刺伤一个头目,迫他退出战团。此时褚葆龄在激战中亦已恢复了清醒,剑法使来,中规中短。展伯承松了口气,低声说道:“龄姐,咱们必须与龙姑娘同舟共济,意气之争,搁下再说。我去助她一臂之力,你多留神点儿。”

原来南铁两家,交情极厚,南秋富的母亲曾有意把女儿许配与铁铮的,只因两人年纪还小,而铁铮那时也还在空空儿门下学艺,未曾出师,是以尚未正式提出婚姻之议。但两家都有此意图,空空儿身为铁铮师父,却是知道了的。展伯承却是一点也不知道,心想:“女孩儿家总是喜欢打听别家的姑娘漂不漂亮,凝妹如此,这位南姑娘也是如此。”当下笑了一笑,说道:“这位华姑娘和你倒是一般年纪,也和你一般漂亮。”南秋雷面红过耳,好像着恼的样子说道:“展大哥,你怎么扯到我的头上来了,我怎能比得上人家?”展伯承与南秋雷毕竟是相识未久,给她一说,很是不好意思,心道:“原来这位姑娘是不能说笑的。我赞她漂亮,她却反而恼我,这真是从何说起?”

展伯承和这帮人走到了江边,只见已有十多条大大小小的船只在那里等候,舟子都站在船头,向那“大哥”行了参见帮主的大礼。展伯承这才知道这些船只都是属于这帮人的。那两个少年与展伯承走在一起,展伯承道:“咱们另外找渡船去。”他是悄悄说的,但那“大哥”耳朵很尖,却听见了。那“大哥”哈哈笑道:“这一带江边的渡船都给我们封了,你要另找船只也是找不到的。咱们相识一场,也说得上是个朋友了,你不用客气,就搭我的船吧。”

楚平原虽不畏惧,也得小心应付,心里想:“此人刀法自成一家,放在中原武林之中,也算得是一流高手了。听说回纥还有一个召叫泰洛的大魔头,武功比他更高,这次也有同来,倘若碰上,倒是更要小心对付了。”楚平原在未摸清丘必大刀法的路数之前,改用“以守为攻”的战术,一柄雁翎刀遮拦得风雨不透,叫对方的月牙弯刀根本近不了身,纵有刀尖刺穴的绝技,亦是无从施展。

辛芷姑道:“你师公临走匆匆,他忘了告诉我,我也没有问他。”

就在此时,忽听得一声长啸,啸声未歇,一个蒙面人已到了树下,来势之,更胜于刚才那个女子。

独孤莹走了出来,仔细地打量了他们一番,说道:“你们是谁?来此作甚?”她是当铁凝五岁的时候见过铁凝的,如今铁凝已是十五六岁的姑娘了,她只觉得这小姑娘很是眼熟,一时间却记不起她就是铁摩勒的女儿。

司空猛大怒,喝道:“你这小子想是活得不耐烦啦,我三招便要送你性命!”声到人到,向段克邪一掌劈下。

展伯承道:“其中有一个名叫窦元,正是杀害我父母的仇人。”

展伯承沉吟道:“莫非是笔扫千军华宗岱?”

园中处处都有假山、树木,铁凝仗着轻灵的身法,避过了穿梭来往的巡逻耳目,居然给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了挹翠楼前。

原来雪山老怪乃是三十年前与华宗岱师父齐名的一个介乎正邪之间的魔头,华宗估知道他有这么一个弟子,不过两人以前从未会过。待到见了对方的功夫之后,才猜出对方的来头。

铁凝道:“你和我哥哥倒是一般年纪,但也只比我大两岁罢了。这“小妹妹的‘小’字应该去掉。这样吧,你打赢了我,再和我哥哥打吧。因为你若能胜了我,才算得与我哥哥是旗鼓相当的一对。”

班老二给哥哥接好了臼,班老大冷冷说道:“好,我们暂且认输,且看你的!”两兄弟退回本队,但他们所带的这队喽兵,仍是对大车采取包围态势,不肯撤退。

展伯承摸不透他这一刀是真是假,习武之人,遇到性命之危,本能的便使出了最擅长的绝招,他既无力抵挡,只有用家传轻功躲避,使出一招“旱地拔葱”,就在原来的位置,跃高闪避。少年那一刀又恰恰从他脚底削过,未曾伤他分毫。

展伯承道:“不,爷爷,你不能死,你也不会死的,你病好了,我就去找龄姐,天涯海角,也得我她回来。”

展伯承心中默默祷告:“爹娘在天之灵保佑!”飞身疾扑,展剑刺窦元脉门。刘振情知褚遂一死,自己也决难活命,果然遵与褚遂联手之约,同仇敌其忾,并无二心。窦元这边一动攻击,他就立即双笔齐出,助褚遂应敌。刘芒则与展伯承并肩同上,挥刀劈窦元腰腹。

展伯甘承道:“这是龄姐叫我帮她掘的,我并不想要。爷爷你别疑心我是觊觎这批宝藏!”

褚葆龄指向山头,说道:“那里有一座房子,你瞧见了吧?”

展伯承用功练武,一晃过了半月,在这半个月来,从没见过那个姓刘的少年,也没有听到他的歌声。想来是他怕了褚遂,当真不敢在附近唱山歌了。

“只听得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妈的剑刺到他的身前,都被他这面铁牌挡住。两人越斗越紧,妈的青钢剑也化成了一道银虹,与那人的月牙钩盘旋攻拒,渐渐将两人的身形都分不大清楚了。我武艺低微,也看不出是谁强谁弱。”褚遂听到这里,忽地打了一个寒噤,唰的一下,脸色变得灰白,叠声说道:“奇怪,奇怪!”心里想道:“这人是使月牙钩和混元牌的。咦,难道竟是三十年前那重公案,冤冤相报不成?但当年王燕羽赶尽杀绝,却怎的还留下这个人来,…”

那小姑娘跳下马来,冷笑说道:“你要在我面前炫耀剑法?好,我就与你比比剑法!”少年心里想道:“你用飞刀打来,我岂能不拔剑抵御?怎说得上是炫耀了?”可是那小姑娘明晃晃的剑锋己刺了到来,根本就不容他争辩。

这时大门还是关着的,老大娘从门缝里望出去,吃了一惊,说道:“那个回纥都统左、右刺花竟然亲自来了,还带了这么多人来,这可怎么是好?”左刺花在攻占这个地方的时候,曾经来过这个村子,屠杀过村子里的人,是以老大娘认得他。

展伯承也大大吃了一惊。不过,他的吃惊却不是为了害怕左刺花,而是因为有三个他所认得的人,出乎他的意料,竟然陪同左刺花来此迎亲。

这三个人,一个是魏博黑道上的独行大盗帅万雄,还有两个则是豹子岗的班氏兄弟,号称“两枪三刀双豹子”的班彪和班冲。这三个人就是那次在魏博道上截他们的宝车,和他们交过手的。这三人倘若单打独斗,展伯承都不会输给他们,但如今他们是三人一起,展伯承和铁凝联手,也没有把握胜得他们三人,何况还有左刺花带领的一队骑兵?

原来左刺花定三日之后才来迎亲,确是别有用心的。他要消灭这个地方的义军,却找不到义军的藏匿之所。但他接到密报,知道陈凤英的哥哥陈凤豪和当地义军的领是同一个村子的好朋友,因此就定下了这“一石二鸟”之计,预计陈凤豪必将请义军来保护他的妹子,他就可以趁此消灭义军了。假如义军不来的话,陈家这个姑娘容貌不俗,他也乐得多讨一房妻妾。所以说这是“一石二乌”之计。

帅万雄和班氏兄弟则是窦元将他们招来师陀的,窦元依附回纥,同时他自己也在招纥买马,聚集绿林败类,扩充自己的实力,痴心妄想将来替回纥打下大唐的江山,他可以划地封王。他招来的绿林败类,除了帅万雄和班氏兄弟之外,还有沙铁山、卜仇天等人。但沙卜二人因为武功高强,较受重用,留在师陀京城,担当回纥军职。次一等的帅万雄和班氏兄弟,则分到陈家所在的这一“旗”,协助回纥军的将领左刺花镇压百姓。他们的本领虽然较次一等,但也曾是绿林的一方之雄,武功之高,也要胜过回纥驻军中的武士。左刺花倚仗他们为左右手,这次他之所以敢于设计妄图“诱捕”义军,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他自恃军中有这三个高手,可以稳操胜券。

且说展伯承在门缝张望出去,看见帅万雄和班氏兄弟等人,心中暗暗吃惊。但铁凝蒙着罗帕,却是看不见外间人物。她从老大娘的口中知道是回纥的指挥官左刺花亲来“迎亲”,笑道:“这厮来得正好,省得我要到他的军营中去走一遭了。我巴不得他来,你们害怕什么?”

展伯承无暇和铁凝细说,左刺花那一从人已到门前,他的副将替他拍门,哈哈笑道:“你们天大的面子。我们的官长亲自接亲来了,你们还不快快开门!”

展伯承悄声说道:“不必惊慌,依计行事。”将陈大娘母女推人后房,他自己随手掏了一把煤炭,往面上涂抹,登时变成了一个黑炭头。

那副将一脚将门踢开,看见只有一个“新娘子”和一个“黑炭头”在内,副将不觉笑道:“恭喜大人,你看你的新娘子已经急不及待,装扮好了,在这儿等着你来呢。”

左刺花却是有点失望,说道:“他们没胆请来叛军,咱们今日扑了个空了。”副将笑道:“那也好呀,省得大动干戈,不费吹灰之力,大人便讨了一房姬妾,这也是大人的福气啊!”

左刺花哈哈一笑,大踏步步人屋内。跟着他进去的有他的副将和帅万雄、班氏兄弟等一共五人,农家的房子当然不会怎样宽敞,屋中间又摆了一桌酒席,所余地方无多,连同展铁在内,这厅堂里挤了七个人,已有人满之患,那一大队回纥骑兵环立门外。

左刺花道:“老妈妈呢?”副将插科打浑道:“怎不出来见见新女婿啊?”展伯承故意嘶哑着声音道:“我妈病了。长官请用酒莱。”

左刺花道:“你就是我的大舅子吗?好,你准备送亲吧。酒菜是不必用了。”他见展伯承一副肮脏的样子,怎样吃他的酒莱。

左刺花心想:“密探说陈凤豪私通叛军,我只道他是个精悍的小伙了,谁知是这么一个窝囊废,好,我诱他到了军营,便可迫他供出叛军的所在了。”展伯承心道:“我此时切不可露出破绽,等帅万雄这些人戒备稍松,才可以乘机将这贼官拿为人质。”他和铁凝是定有暗号的,此时悄悄的碰了铁凝一下,示意叫她不可立即动手。铁凝大惑不解,心想:“展大哥不知在顾忌什么,还要拖延时候?”

左刺花与展伯承心里各有各的打算,不料帅万雄已看出了一丝破绽。帅万雄的武功不是第一流,却有一样长处,见过了的人很少会忘记。展伯承换上师陀农家弟子的衣饰,面上又擦了煤灰,但练过武功的人的眼神和他的身材是改变不的。帅万雄心中想道:“咦,这个人好像是在那儿碰见过的?”再朝“新娘子”一看,越惊疑。

帅万雄朝那副将问道:“你看这个新娘子是不是原来那位陈家姑娘?”这副将曾经替他的长官来下“聘礼”,是见过陈凤英的。

铁凝的身材和陈凤英差不多,这副将怔了一怔,笑道:“帅舵主你也问得太奇特了,新娘子那里会有冒充的?”

左刺花哈哈笑道:“看一看不就明白了么?好呀,我的娇娇的小娘子,我先来亲一亲你!”口中说话,蓦地把铁凝蒙着头面的红罗帕一把扯下。

说时迟,那时快,铁凝反手一掴,“啪,”的就打了左刺花一记重重的耳光,骈指便点他的穴道。铁凝其实是应该先点他的穴道的,只因心中气恨不过,所以先打他一记耳光泄愤。不料这一下先后倒置,却失去了活捉左刺花的机会。

帅万雄飞身扑上,掌击铁凝,铁凝的指尖刚刚点着左刺花的穴道,内力尚未能挥,帅万雄这一掌已然打到。铁凝只得化指为掌,一招“飞絮轻扬”,以轻灵的掌式解开帅万雄的大力鹰爪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