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见这堵以人头堆成的人墙,竟位于西湖一个荒郊密林,少说高逾半丈,长途十丈;人墙中的每颗头颅皆是男性,全是给人齐颈砍下,血流披面,且还干睁着眼,似是不敢相信屠杀他们的凶器,居然会是那样的!

最可怕的是,他背上的雪缘早已不知所踪。

“是那些人先萌伉念在先,欲厚颜无耻倚伏群神之力狐假虎威在后,我们虽败犹憾,就让我们的血,化为腐蚀人身的火,就让我们的泪,化为祸延人间的泪……”

“云……师兄……”

而聂风愈向下滑便感到愈来愈热,脚下似乎有腾腾热气而上,他只要把手中那早已熄灭的火把向甬道中的石壁一插,便能顿止役身形退走;然而聂风并没有回头的意思。

炼石补青天!

“步惊云?”

怎会这样?

神母续道:

阿铁惘然的问:

“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呼叫声由远弗近,逐渐逼向古庙,当中远夹杂着若断若续的男子笑声,却原来是雨名大汉正背着一名少女朝古庙奔近。

小情道:

但听这个罩着面具的神母道:

一个纯真的初生之犊,与一条拥有千年道行的白蛇,旋即一见钟情,火热缠绵;这只痴心的蛇妖,还帮助许仙开了一间药铺,令他跃升为小老板,不用再受亲友讪笑。

少年犹不解问:

可是,聂风哪会想到,步惊云此刻能挡此道无俦洪水,只因心头那股顽强不屈的熊熊热血,驱使他三气合一,意外冲开任、督二脉,方能打出他平日施展不出的级掌力,特别是三气之一的“悲痛莫名”本是黑衣汉子绝学,力量更是匪夷所思,若没有足够的“悲痛莫名”内力支持,尽管三气合一,也难挡洪水之险!

一道无法抵挡的洪水猛地破门而进,步惊云、聂风、断浪犹在庙内,庙中又无其余出路,三人顿成中之鳖,只有庙顶才是唯一逃生之路。

恩深,缘浅。

他亦很想返回凌云窟,瞧瞧能否找回父亲的遗体。

一阵清风掠过,轻轻把女孩笔下的纸吹得飒飒作响,似是纸的叹息。

“啊,难道是那回事?”他霍地记起自己多年前因一笔丰厚酬金而为一个已高高在上的人算命,那人并无厄困,只想要更上一层,他为他批了一句:“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聂风一愕:“你……你怎会这样想?”

有为生、老、病、死而产生之苦,有为贫穷卑贱、不得温饱、没有饭吃之苦。

这个人认为:

真正的死神仅会为世界带来悲哀与死亡,死神本身却是不哭的。

各式各样的人,尽皆充斥于这个红尘之中。

他身形瘦削,似乎也有三十来岁了吧?可是那一袭阔袍大袖,黄澄澄的衣衫,和头上戴着的黄色无常高帽,使他整个人看来滑稽非常!

聂风虽没瞧见那半团东西,也略猜知一二,故亦没再阻挠泠玉,只是回到聂人王身畔,但见老父面色一抹铁青,呼气如雷,连忙解开他的哑穴,岂料聂人王即时暴喝:“禽兽!”

虎血腥臭无比,聂风一阵恶心,呕吐大作,就连被塞进一半的虎心亦给吐出来!

一念及此,袁正本已苍白无血的脸反趋通红,虚弱地道:“你……你是……他……的儿子?”

这名汉子正是今夜婚宴的新郎——霍步天。

杀人的刀,大多带有一股不祥之感。

“娘亲,只是我此去,不知何时才可再恃奉你左右?”

他的声音无限低沉,聂风还是有生以来次听见步惊云的嗓子竟会说出这样的话,私下暗自感动。

神母强自抑制自己的泪,不让它们掉下来,只是硬咽道:

“娘亲……已活上百多年了,难道还不懂照顾自己?你不用记挂我!不过在你起行之前,你还须先办妥一件事。”

“我知道。”阿铁平静的答。

他当然知道,因为这本是他硬闯雷峰塔下的目的!在他此去之前,他必须先以孟钵把雪缘救活,否则纵使他能有命自搜神宫回来,也许亦未不及救她了。

阿铁说罢把那块裹着盂钵的黑绢解开,就在黑绢解开同时。他与聂风均看见一个灿烂绝伦的钵子,眩目生光,聂风不由忘形低呼:

“这……就是盂钵了?”

神母答:

“这看来是盂钵,不过其实并非孟钵……

孰真孰假,似是而非,即使连此刻捧着孟钵的阿铁也感到异常迷惘:

“娘亲的意思是……”

神母神秘兮兮的道:

“我的意思,是盂钵本来便非钵子……”

“它仅是神百多年前把神石变成的一种形态!”

神母说着取过阿铁手中的孟钵,霍地运劲一抖,奇事就在阿铁与聂风眼前生了!

触目所见,盂钵竟在神母一抖之下,闪电地、神奇地变为一块一一护盾!

阿铁与聂风陡地一怔,他俩终于明白,神石到底是甚么一回事!

水,最是寻常不过。

一杯寻常的水,横看竖看都不显眼,更遑论会引起人们的注意了。

不过,人们往往忽略的事物,偏偏便有独特之处,正如——水。

它在寒俚会结冰,遇热又会化为蒸气,气温不寒不暖却又呈液体的流泻状态;这样至为寻常的水,居然能一身具备三种形态,悄教人对自然界的奇妙叹为观止?

然而,自然界还有许多奇异的物质,并没给人们现;可不知在芸芸被人现的奇异物质中,会否有一种事物能像水那样一身能化三身,甚至——

更多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