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关好门,两人来到书房落座,顷刻,丫鬟端来泡好的秋茶。“君,这阵子适应了吗?”风凌度指的是连城君接手少主一事。连城君说:“还好,之前断续跟着家父身边,已渐熟所有产业及人事,有吉叔喜伯他们这些元老忠心耿耿在旁协助,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月末即可顺好云霄城及周边几个城府的一切事务。”

颜小语未答话,浅笑不语。连城君笑说:“最近事情繁忙,如今告一段落,便过来了。听闻琳琅轩来了新人,外人传称恍若仙子下凡,不知这位新人今晚可登场表演?”

颜小语摇头,说:“味道很好,是小语没胃口吃。”万婶赶紧伸手momo她额头,拉着她手,说:“小语,怎么了?自家人,别一个人撑着。”阿要也出声说:“小语,是不是因为那些流言蜚语?”

“那就废话少说,让我们看看这位新人是否如华翠姐所言,恍若仙子下凡。”台下那人说道。华翠姐脸上带笑,双手空中掌击两下,迅退到幕后。台上,左右两侧骤然飘来淡淡云雾,云雾渐浓,上方淡粉色透明帷幔缓缓落下,众人正迷惑之际,却见朦胧中,从天而降飘飞一个身影,如蝴蝶飞舞般,左右穿绕,缓缓落入云雾中不见。淡粉色透明帷幔风起,散去些许云雾,一袭倩影恍若而过,众人眨眼再看,哪里还有踪影可寻?

夕阳沉落,天幕拉埋,明月清朗,星光惨淡,灯火琉璃流转处,又是歌舞升平之夜的开始。琳琅轩茶馆今晚有点不寻常,皆因本来预定要登台表演的美珠姑娘,下午时闹肚子,到晚上虽是好了,却浑身乏力,莫要说跳舞,连抚琴都甚觉吃力。莲心姑娘有其他贵客接待,其他刚表演完的姑娘及其余伴舞者,又无法代替美珠上台,华翠姐一时头痛,眼见台下喧闹声越来越不满,包管事过来了,将她拉到一边暗暗指了指,那边正给雅座端茶进去的窈窕身影,华翠姐一愣,随即白了包管事一眼,说:“那个不能用,你又不是不知道。”

“臭小语,还消遣我,看我不咯吱你痒痒。”阿要一张小黑脸浮上红晕,灯下泛着健康莹亮的光泽,眉梢间带着几分娇俏,伸手就要扰小语痒痒,颜小语咯咯笑着躲到风凌度背后,阿要追过来,颜小语赶忙又躲到连城君身后,屋子狭小,阿要几步就窜至挠她腋下,“哈哈哈……哈哈不要了……”颜小语笑着又躲往风凌度怀里,阿要哪肯放手,贼笑道:“让我多挠几下,说不定手气就顺了。”

阿要不jin问:“风公子说的纸牌,是不是坊间流行的一种游戏?”风凌度说:“正是,阿要姑娘玩过?”

往回走的路上,迎面而来两位华丽不凡的公子,正是连城君和风凌度。“凌度哥哥,君哥哥。”纯真笑靥浮上小脸,眼底是掩不住的喜悦。“小语。”两人快步向前,几乎是同时露出笑容,那一瞬间,阿要只觉天上的太阳落下来了,耀眼得难以睁眼观望。呆呆望着咯咯笑的颜小语先后落入两轮太阳的怀抱,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屋外风大,阿要起身刚要进屋,见一婢女拎着遮布篮子走来,打量一下说:“你是颜小语么?”阿要说:“我不是,小语在屋里歇着。”那婢女把篮子递给她说:“这是华翠姐吩咐厨子特地给颜小语做的晚膳,吃完后搁在这,自会有人过来收拾。”

天拂晓。赖白彩和春香被放出黑屋,一天一夜未进食的两人饿的头晕眼花,四肢软,在遭受一顿bian打后,仍回后院各就各位。阿糖和常白梅仍被关在黑屋里,中午时有人送来两只馒头和两碗白粥,饿极的两人狼吞虎咽,之后各自靠墙继续沉默,黑屋,其实是用来关jin闭用的屋子,里面空间窄小,光线昏暗,四面无窗,只有天顶一片明瓦,透着微弱的光洒下。沉默良久,常白梅先开了口:“阿糖,你为什么要出卖我?”

“小思,叫开嬷嬷把另两人叫来,你到前院通报一下包管事,让他派两个男丁过来,把这四人一起押到前院的黑屋关着。”

“这么慌张作甚?贺小梅告诉我说,昨夜她吃过晚饭后,就一直没见你回来,半夜里她起来如厕,看到你的床还是空着,直到天方晓,才看到你躺在g上。”华翠姐慢悠悠地说着,保持着托她下巴的姿势,更多的汗珠自她脸上冒出,慌张之外,又多了一些害怕。

谈大夫释然,点头应允,告辞离去。

不消片刻,开嬷嬷跟着阿要过来,同来的,还有华翠姐。后院鲜见华翠姐踏进,这下可是炸开了锅,正在干活的各人,纷纷低头私语议论,大伙儿都不知道生了什么事,留在后院干活的,纷纷探着个脑袋,有胆儿大的,干脆蹑手蹑脚走到小偏院门口探望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