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菀沁蹙眉,现在还忌讳什么男女之别,比较下来,还是给他吸毒吃亏小些,罢了,自己不小心弄死了他的药引子,就当是还他一笔,何况还要问他关于陶嬷嬷遗言那事呢,不能撕破脸皮,终于默认:“好……”

胸膛上方延着脊背布满了层层叠叠的疤痕!

云菀沁大气不敢出,心头砰砰直跳,手臂被人猛地一拉,拽到后面。

能易容,可易不了声音啊!云菀沁谨记尽量不说话,睁着一双美眸滴溜溜盯着小厮。

云菀桐终于明白为何姨娘白了脸。

这是重生后第一次来拜祭,之前不是不想来,而是云菀沁觉得愧对于娘。

话音未落,云菀桐见到方姨娘愁眉苦脸,大姐后脚走了过来。

方姨娘生了几分狂躁,哗啦一声,站了起来。

好一个情义滔天的忠仆哇!说得比唱得好听!

原来,沈肇一直还记得,真的在履行兄长的责任。

悄悄离开西南小院,云菀沁迎面碰上初夏。

穿好后,云菀沁舒了一口气,看见他居然也面肌一松。

……

云菀沁心思活络了。若说之前的志愿是要保住娘遗留的铺子、花田和花圃,那么现在开始,不仅要保住,还要发扬光大。

太尉小姐得意地朝几个小姐妹说:“云小姐好厉害,刚跟我聊天,时下流行的梅花妆、飞燕眉都会化,如今京城几家水粉铺,哪家的妆粉好一些,哪家的妆粉劣一些,她也分析得头头是道,你们啊,有什么赶紧的讨教。”

想要认识云菀沁,本来只是为了拉拢许慕甄,可是现在看来,这个云菀沁,好像比许慕甄——有趣的多。

岂止不像侍从,简直就像皇帝出巡了。王爷,自信是好事,但过了头就是骄傲自满了啊喂!演戏功力不行您不要强求好不好!

云菀沁本来还在头疼,怎么把云菀霏和慕容泰弄到一起给人欣赏,现在可好,这个二妹,自己迫不及待地找来了情郎的院子。

白雪惠端起杯盏,宽袖遮住大半,飞快洒进了白菊茶的紫砂壶里。

妙儿无奈:“好吧,那奴婢跟你把窗户开了,您可千万别出来,不然奴婢会被打的!”

当场,她不禁能闻出那熏香的品种、成分、功效,还能凭借过往的知识,知道那熏香的名字是迷境香。

云菀沁将老刁奴的眼光尽收眼底,还走近两步,将陶嬷嬷搀了起来:“啧啧,真是可怜,流了这么多血……”

这跟毒有什么区别!?云玄昶大惊,死死瞪着白氏,白雪惠慌了:“老爷,沁儿就算了解一些妆品,始终也是门外汉,随口一说,怎么能当真?您信她不信妾身?”

但这事不一般,很大条。

半边娇美的脸蛋马上映出个五指印,五官扭曲成一团。

少女肤白如玉,身量窈窕,眉目娟丽,初透国色妖娆。

这辈子,云菀沁要帮表哥的道路走得顺畅一些,将才华发挥到极致。

乔大山抱着扫帚一愣。

秦立川上个月老婆过世了,正想找个可心的续弦,要求就两个。

当她愿意再见慕容泰那男人?她才不愿意再与慕容泰成为夫妻,可她要借由这次寿宴,彻底断了与慕容泰的关系。

云菀霏一听还要罚站,眼眶红了,学着娘亲以前当妾时在爹爹面前装可怜,揉了揉眼,哽咽道:“娘,就算是我……不小心推那个人下去的又怎样?您怎么还为她罚我啊。她可不是娘的亲骨肉!”

不出意外,表哥这时候应该跟大宣朝时下某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开始走近了。

只要曹、陆二人愿意帮忙,接下去的步骤,便顺畅得很了。

沈家武将门户,不像文臣家规矩多,沈子菱的脾性养得天不怕地不怕,有些男孩子性子,从小就跟着祖父、父亲和兄弟耍枪舞剑,偶尔更女扮男装跑到爷爷的军营里随军操练,久而久之,骑射皆强,还练了一身好武艺,总放言要当大宣的女将军。

府上人对恃宠而骄的妙儿要么是敷衍,要么是避开,妙儿难得被主子器重,有些激动,拍了拍胸脯:“大小姐放心,奴婢跑腿的事最厉害了。”

妙儿凑在两个婆子的耳朵边,用手掩嘴,说得脸色涨红。

不卑不亢,千金风范,纵然油灯将尽,更保持平和而温婉的神色,没有一丝扭曲和痛苦。

云菀沁被初夏扶着出列,对着神袛一般叫人睁不开眼的英伟男子行跪拜大礼。

可……看云菀沁斩钉截铁的语气,像早就知道自己不能生了!

捧杀表姐留下的独苗儿子,这便是你在母亲病床前泪眼婆娑地承诺过,一定会好好培养锦重的结果吗?!

云菀沁见他背影微微偻曲,似又有些疲乏,脑子里浮现出他身躯上的疤痕,脱声而出:

“我闲来喜欢折腾花草,用来炼制脂膏,前日正学做了个紫草药泥,专门消疤的,效果还不错,家中三妹前些日子脸上被指甲划了,用了几天,疤痕消得很快,若是三爷看得起,倒是能拿来给你用用。”天赐一副俊朗好身形,满身的疤痕,实在有点可惜!

“三爷”两个字一出,夏侯世廷停了步子。

身边亲密的人,方能喊他一声三爷。

不知道为何,他心情好了许多,道:“果然有一半皇商的血脉。”

这男人,情绪可真多变。云菀沁心底嘀咕着,跟着蕊枝出了门。

后门处,云菀沁正要出去,蕊枝见四周无人,眉一皱,忽然开声,挡住她的脚步:

“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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