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好了呀!什么不对的症状都没有了,但是……朴孝宁慢吞吞地啜了一口红枣茶。芊卉说……呃,她说什么我也听不懂,总之,结论就是我得再喝一阵子药。

可是在清竹别堂里工作的奴仆们都清楚得很,韩芊卉这位二夫人是不一样的,别说她怀有夫人生不出来的孩子,主子对她宠爱的程度更是非比寻常,不仅把清竹别堂让给了二夫人,竟然还长住在二夫人这里。

记住了。

好好照顾她呀!千万别让她像琼英那样流产了。

谢谢师父。

入秋前,允夫人就回到女娘村去了,临走前还吩咐韩芊卉有消息的话要立刻通知她,现在还没有人通知她,她却先回来了,不知是为何?

到前头舍廊斋去。

见主子放开他的手徐徐翻过身来,他一面甩手一面跑去准备梳洗用具。

天哪!越想越恐怖,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她就要逃第一名了,还是想别的吧!想……想……啊!对了,想实验……

咕噜噜噜噜……

闻言,其它人纷纷翻白眼,却也没有跟她争辩,因为这个女人虽然年纪最大,即将突破十九大关,可也是她们十二个人当中最单纯无知的一个,所以大家都叫她傻大姊。

那是我的事,你只要负责把我送到广州府就行了。

金振宇啧了两声,妳可真是霸道,明明是求我帮忙,不低声下气却还这么冲,不过……他咧嘴一笑。我就是欣赏这样的妳,真没有意思跟我吗?妳到底是那家伙的小妾或是女人?

怎么不说她是不是那家伙的妻子?

什么也不是。

既然如此,那就跟我吧!我保证会拿妳的孩子当作亲生的看待,如何?

你还没睡醒,麻烦你拿石头敲敲脑袋,保证立刻清醒。韩芊卉皮笑肉不笑地说。

金振宇哈哈大笑,粗犷又豪迈。妳真是有趣!

韩芊卉翻翻白眼。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嗓门有多大了,拜托你小声一点好不好?要是吵醒我儿子,小心我k你!

k?

扁你!

扁?

韩芊卉很夸张地叹了口气,上帝,跟你讲话比跟他讲话还累耶!她咕哝着抱好怀中熟睡的儿子。对了,我还是搞不懂,既然你不是生意人,怎会在中原和朝鲜两边跑呢?

金振宇瞥她一下,然后转回去面对前方的道路。我父亲是汉人,我母亲是朝鲜人,由于母亲不想离开朝鲜,我只好两边跑。直到我母亲去世之后,我才常住于中原,但一得空,我仍会去探望舅舅一家人。

那跟我差不多嘛!我父亲是朝鲜人,我母亲是汉人。

闻言,金振宇颇意外地又回眸一眼。难怪妳也会汉语。

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说呢?韩芊卉喃喃咕哝。会说汉语真有这么奇怪吗?

不,我的意思是,妳不觉这样我们更相配了吗?金振宇挤眉弄眼地说。

韩芊卉杏眼一瞪,你去配母猪吧!唰一声拉下布帘,隔开那张可恶的笑脸,却挡不去金振宇爽朗的笑声。

他是个好人。

韩芊卉暗忖,如果他们早一步认识,或许她真会爱上他也说不定,而他并没有朴孝宁那种牵挂,爱到哪里就到哪里,应该是比较适合她的对象,但是……

慢了一步!

他们慢了一步,在她如此深挚的爱上朴孝宁之后,她怎么可能忘掉他,再去爱上其它男人呢?

自元末起,倭寇就不时骚扰中国沿海,特别是从明嘉靖二年罢市舶至四十三年之间的四十年,更是倭寇扰华最惨烈之年代,北自辽海,南至闽粤,沿海地区概在其骚扰范围之内,尤以江浙闽受害最大。

在这种情况下说要到沿海地区去不啻是自找麻烦,自投罗网,不过韩芊卉坚持要去,金振宇只好另行设法。

表哥!

乍听那天真娇憨又惊喜的叫声,韩芊卉不禁好奇地撩开布帘往外张望,清明雨纷纷的时节刚过,天候逐渐暖和,而且小家伙越来越静不下来,不让他看看外头,光是玩她的头发就会把她扯成光头了。

表哥,我们正想上浙江去找你说,没想到你先来了。

依然是原先那个天真娇憨的嗓音,韩芊卉一眼就找到声音的主人,一个甜蜜蜜的十五、六岁少女,身边还另有一位温婉的美姑娘,正在与金振宇拍肩搭背寒暄的则是一个小他两、三岁的年轻男人,同样唤他表哥。

表哥,难得,怎会想到来找我们?

老实说,我是想来找你们帮我点忙。说着,金振宇把视线移向马车,那三人这才发现金振宇居然是驾驶马车来的,而且马车上还有女人和小孩。

韩芊卉注意到那位美姑娘一见着她,美美的娇靥顿时被一大朵乌云笼罩住,黑了一整片,轰隆隆隆的好像要下起午后雷阵雨来了,那个少女更是大惊小怪地跳脚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