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夜之间,我们几乎赶了六百里地,人不好,马却已经有些倦了,好在地头已经到了。

我把那柜子打开,不管是第二格,还是第一格的要瓶都倒了出来,随手扯过桌布,把那所有瓶瓶罐罐都包裹在了一起,扎成一个小包袱,回头问他,“还有其他东西吗?”

雨春香的步伐就往前走去了。

那个少女在见到我们的马头时,不慌不忙的俏生生的冲着我们行了个礼。

这样的野外,有蚂蚁本不奇怪,可是一下子出现这么庞大数量的蚂蚁群,自然绝对是人为的,这算是对方给我们制造的第一个麻烦吗?

就如同他的到来一般悄无声息的走了,很少给人留下蛛丝马迹,这可能是缘于做探子这一行的人,自我保护性要比别的人强的多,毕竟他们手里掌握着大部分,都是别人不想为人所知的秘密,他们固然有了自傲与要挟别人的本钱,不过相对应的,他们的陷入危险的程度也比别人高的多了!

然而资料的末尾却提着信堂欧阳流长的几句汇总,那汇总的意思是,这韩诺的身份很是可疑,他是六岁到十二岁中间,有六年的时间是不在韩家的,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而信堂就这个问题,还在继续追究查中,还有就是,韩家上一代中,也就是韩诺的父亲那一代,还有个最小的弟弟叫韩一远,对外说是得急病死了,其实是在十七年前失踪了,而一年后,六岁的韩诺便跟着不见了,直到12岁被送回来!欧阳流长觉得有必要把那个韩一远也一并查一查,昨日的消息,便是也同时向我请示这一点。

因为这邪堂堂主的位置,原就不是简单就能坐稳的,而水离忧为这付出的辛劳和努力,自然要比其他人更多许多才行,我无法矫情的跟他说对不起,或者露出怜悯他的神色来,因为这就是注定好的人生轨迹,他若不是现在的水离忧,又如何堪与我比肩?他若不是现在的水离忧,我们根本就没有叫交集的可能!

我握住他的另一只手,贴到我的胸口,“感觉到了吗?它在那和我的心一起跳动着呢,我没打算还给离忧,所以离忧也休息从我这里把它要回去,而我的心,也借着那块我回赠给你的翡翠酥,一并给了你,当离忧不想要时,便把它还给我,好吗?

“属下有罪,请主上惩罚!”尉迟修说话间,头已经磕了下去,他自也是知道问题的严重性的。

我立即抬眼看他,他似乎也全然没有被戏所吸引,在尉迟修和莫清欢都忍不住激动的在那彼此点心赞许之时,他的视线却原来一直落在我的身上,我不由心中一暖,冲他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想的有点头疼!”

我微微一笑,心道温玉莲那孩子到是个可心人,这‘相思’之戏,说的是一个恶霸想要强行独占一个漂亮的贫穷人家少女,那女子却已有心爱之人,是个书生生深爱少女,一路上告官府,想要求回少女,却一直都没能成功,到最后的关头,新科状元带天子巡行,知道这件事情后,严惩了恶霸,成全了书生与少女的爱情故事,剧目非常之老套,不过过场中的哭戏不少,若是唱的好,却是很能赚人眼泪的一出,温玉莲此时唱这出,我自是知道他是出于感恩我的目的,而并非真的是唱那书生与少女的动人爱情!

酒过三巡,菜己过五味,席上的气氛却依旧还是不热闹,尤其是主桌之上气氛甚至有点冷,与我吃饭时,尉迟修和莫清欢他们本就是不太敢说话的,离忧则更是我不说话,他也绝对不说的那种类型,偶尔在我夹菜给他时,他才会微微向我露出一个温暖又局促的笑容,还是有些不习惯我在大庭广众下对他的亲昵之举。

“不会是派个管家送来的吧!”我不无讽刺的看了一眼,没有接过的打算

我自是不怕别人说,不过对与离忧来说,我总是还想保护着他的!

我微微的一笑,顺势把头靠到他的胸前,双手绕过他的身子,揽抱住他的腰,皂角沐浴过后留在身上的清新好闻的味道,少了现代化的人工香味,让我的鼻子感觉好舒服。

“启禀主上,是这样的,本地安阳城的巨富是城西林家,林家在江湖中没有什么大势力,不过在朝中却很有实力,现今最受宠林妃就是出自林家,听说林家的大少爷,也就是林妃的哥哥,是个戏迷中的戏迷,这么几年来,只要是玉莲公子的场,他每场必到,更是把玉莲公子如今的声名捧出来的重要角色,加之一身武功也足以挤身江湖一流高手,所以玉莲公子身边有他护着,倒也少了许多危险和觊觎之人,这次玉莲公子受邀前去玉柳山庄,林家大少自然是一定要紧随其侧的,而这里是林大少的家,自然免不了要回来这里待上几日,所以玉莲公子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倒是不足为奇的!”

进房的时候还是白天,而此刻天却有些黑了,房间里光线已不算明亮,该是吃晚膳的时候了,但是我们却谁也不想起来。

我忍不住惊呼和呻yin了一声,不过那一刹那的思绪走神,离忧似乎是现了,他竟然惩罚般的用两根修长的手指,捏住我柔软弹性的顶端蓓蕾,稍稍用力的搓转了一下,立即在我本就酥软的身体里面,引燃了另一股更强大的酥麻之感,这样近乎花花公子才会的**手段,几乎让我以为自己最初看错了人,果然是我的小离忧学习能力太强了,竟连这样的小动作都自我摸索出来了!

“逞什么强?有病有痛的就要治,尉迟也算是你的朋友,又不算是外人,不用在意面子不面子之事,谁敢笑话你不成?”

他呆呆的看着我,好一会才微微低下头,轻声道,“这次出来,衣服早就够穿了!”

“是的,什么都没有!只是交我们的师傅在我们入门第一天就告诉我们,当一个人在你面前什么都不能被你看出来的时候,那个人就很危险!”水离忧一板一眼的道。

他似乎被我的拥抱和话语也感动了一般,不多时我感觉到他微凉的手,也轻轻的搂上我**的腰后肌肤,声音有些颤抖,呼吸也有些急促的道,“不用谢我,我,我只是觉得裹布条你好辛苦!所以才想给你做个比较不辛苦的东西!”

入店之前,一道纤细的有些眼熟的人影让我不由驻停了脚步望了过去,然而当我真的把视线落到那处时,现那里根本没有我以为眼熟的人影。

“没关系,小的我皮厚肉粗,就随在马车后面走路就成了,主子,你坐吧!”大熊生怕我反悔般,立即抢先道。

“多谢薛小姐!”那韩诺此刻才风度翩翩的上前作揖感谢道。

“我也已经吃饱了,走吧,时间不早了,也该赶路了!”我率先起身站了起来,估计着莫清欢和尉迟修他们也该‘处理’的差不多了,虽然目前为止一声会影响我食欲的惨叫也没有传来,可不等于那两个不知死活的人就受到了优待,若非我交代他们一顿早饭的时间内必须处理完,估计依莫清欢睚眦必十倍以报的性子,这两人还不知要遭受多少更痛苦的活罪呢!

正当我们的气氛美好的恰恰好的时候,楼梯上却传来了巨大快的脚步声,一个如雷的大嗓门先传了过来,“主子啊,公子啊,您慢点啊,可别摔着啊,这个地方真是破的不行,早知道就不该让主子您出来受苦啊!”

而我从听到那第一个人的话语声开始,就知道这一次想要异装而行的计划怕是就此要结束了,虽然保持低调的前行能省去很多的麻烦,但是若是涉及到侮辱我的人,我自然是不能就这么任人爬到头上来。

他放下手里的湿毛巾,走到我身边,拣起那床上的白布,眼里闪过一丝挣扎和不愿,被我看在了眼底,我多少知道他是不愿意我用这个绑胸的,我也不愿意,但是这古代可没有什么像现代那般,带有钢丝固定的文胸之类的东西的,那肚兜实在是不保险的,为了我和水离忧的未来,时刻让我保持在警觉和完美状态是我必须要做到的,“绑上吧,人在江湖,身便不由己了!”

对水离忧我从来没有过任何的担忧,因为在我的认为中,除非我主动去招惹他,否则他是永远不会主动对我有什么出格的行为的,却没想到,今晚他硬是给了我一个媲美原子弹般的震撼,不说理由的爬上我的床,明明排斥人亲近,却亲吻我的手背,若非我清楚的知道他完全正常,我几乎会相信他中邪了!

那大大的嗓门,隔着几丈远都仿佛震的人耳膜生疼,“主子,里面是满的,没位置了,要不要我把他们都赶走?”

而换个角度来看,他们这般与我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心里的不自在和压力怕是比我还要多许多!

我却有自己的想法,老手带出去的话,未免楼内空虚,也有大材小用之嫌,况且参加武林大会是假,出去散心潇洒是真,所以带些新人便已经足够了,毕竟血楼的招牌和名声在外,此趟出去,危险性几乎是不会有的!

直到堂会的时间快到,我才不得不惋惜的松开那只,修长中带着茧意的手,而他也难得没有躲逃的避开我的视线,只是脸色有些绯红的微微垂,虽然依旧没有人开口,但是气氛却微妙了许多。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不由让我眯起了眼!

他见我长久的盯着镜中的自己,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一般,脸刹那间变得苍白,几乎立即屈膝跪了下来,“主上恕罪,离忧不是故意的!”

我注意到他第一次没用‘主上’这样的词称呼我,而是用了‘你’,几乎喜悦之色立即要显现出来,却还是竭力的控制住了,“什么话?”

其实尉迟修说的不对,这水离忧哪里只是体质近不了身?连人际打交道也显然是基本不会的,从我初见他的第一天起到今天,前前后后就没听过他说过象样的一句话,不是‘属下该死’,就是‘请主上责罚’之类的,我还真是很希望他能说点别的。

而他们也素来知道我对这种行为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只要不触及我的底线,我给属下的权利还是相对放松的。

起身,手按在了他的琴弦之上,他似乎对我的突然靠近,惊了一般,他弹得太投入,似乎完全没现我的靠近,所以此刻突然看到我放在琴弦上的手,他立即僵硬了,连惊讶的表情都没来得及收。

“是,主上!”他起身,紧跟在我身后

“下去吧!”我挥了挥手,看着他恭敬的退到门外,离开的身影,我却没动,在铁血楼里又坐了大半个时辰,想着以后要拿什么样的态度对待水离忧,无果之后,终是起了身

探上他的脉搏,输进一点内力,立即如石沉大海,无影无踪,我顿时睁大了眼睛,看向众人,“会议明天举行,尉迟修留下,其余退下!”

堂口会议以往都是午时三刻开始的,我估算着现在起身,穿衣,再走到铁血楼,时间刚刚好,显然这些伺候我的人,也是算好了时间出来提醒我的!

看来我注定是只能在嚼觉着冯骏的回忆中,度过这太过令人威慑的一生了!

把他放回床上,翻了翻他的眼皮,知道他是经受不住**的剧烈折磨,所以晕阙过去了,不过似他这般的硬抵药性,对身子却是损伤极大的,且**的药效若不及时泄出来,也会落下后遗症。

男女之情不管是天长地久也好,还是一晌贪欢也好,无非都要讲个你情我愿。

“很难说,按照若风公子如今的情形来看的话,寒气的反噬已是非常的厉害了,那瓶中用来压抑寒气的药物似乎也是经过经心练制的,尽管已经最大程度的在减少药物他身体的损害了,然而已经造成的伤害还是很深,若是不让他继续练下去的话,若风公子估计有半年的日子可活,若是让他继续练下去,或者大幅度的使用内力的话,他最多不过三个月!”

半年?三个月?竟然这么短暂?

我的喉头一阵收缩,感觉有种浓浓的压抑压在心头一般,上天似科总是看不得好人幸福,为什么呢?

水离忧重重的握着我的手,我看着他雅致清冷的面容,勉力的一笑,再同时看向他们三人,“明天就把这楼的名字给改了,改叫‘风倾楼’,若风的风,倾国倾城的倾,这楼的主人,从现在开始就是林若风林公子,你们都要把他当我一般的保护和尊敬他,他无论要什么都尽量的为他做到,他很重要,你们明白吗?”

“是,主上!”连水离忧在内,同时异口同声,坚定的回答了我。

我看向窗外,快要透亮的天际,沐倾城,你看到了吗?这是我仅有的,能为你做的了,你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