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不一样,莫非我脸上开花了。”林乐微笑着摸摸脸:“好像没有花,可能我变帅,让你惊讶了。”

这县城自然不是什么贫困县,乐少的制药厂放在这里,对县里面的财政有好处,这是自然。可若说救活一个县,那马屁未免拍得太不结实了,没准能摔死人。

林乐哑然失笑,倒是自己一时没想起来。亲昵的拍拍她的小脸:“你这可是吓住我了。”

“不必那么麻烦,不如,请伯母和这位美女,一起去就是。”西装男的语气并不带着威胁,不过,任谁都知道,这多半是避不掉了。

黄颍菲记得,妈妈对自己说,善良不是一种道德,而是一种品质。可以与生俱来,但后天的呵护才是最重要的。

随着两个男生走出人堆,林乐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总是如此的,总是有些希望英雄救美的,总是有些犯贱的。女人,不外是女人罢了,伸伸手就有了,又何必去讨好。

“是吗?”梅裳嘟嘴,狡猾的笑了笑:“那我漂亮吗?我和月姐,你更爱谁。”

“家……家破人亡!”许月绮茫然望着梅裳,原本心中深深刻住的仇恨像包袱一样压得人喘不过气。而此刻,巨大的喜悦涌入心头,仇恨瞬间也轻了许多。

黄琬思疼爱侄女,当然理解。只不过,越理解,就越头疼。宝宝和侄女,到底要怎样才能化解恩怨,她可真是想不明白了。

许月绮却是忍不住想说也正是从上次吃顿饭,我才知道你是草包。表面上自然没那么说,只是淡淡一笑:“是吗?”

谈笑了一会,两人关系不知不觉又是融洽亲近了几分,许月绮这时才拣起先前的话题:“讨厌,不许逗我笑了。要怎么做,我能做些什么。”

“我有办法,只是苦于没有启动资本。”林乐的面上闪耀的是强烈的自信。

有意思,有意思!林乐满腔苦味,被外人误解也就罢了。没想到,最亲的亲人竟然也会误解他,原来他以前的为人真的很烂,烂到某种无可救药的地步。这对于一个从来都非常维护尊严的男人,是一个沉痛而激烈的打击。

“恩!”林乐点点头,似乎用尽了一生的力量,艰难的说一句话:“我找张书铭,我是他的学生。”

在这宁静的一刻,许月绮品味着林乐的叹息,却有种与他心灵相通的错觉,久久不能平息……

在这群纨绔党中,乐少毫无疑问是领与核心人物之一。

不过,在念经外的时间,以前从不做家务的妈妈开始了新的尝试。

啪!把相框拍碎,他把这张照片拿出来,正欲放入怀中,却听得旁边一个声音:“你不可以拿走任何物品!”

无论他做什么,都逃不掉时间的囚禁。走过第十二年,他的时间就再一次回到第一年,回到二十四岁那一年。

这不应该是小蛮,小蛮不是那样的。

十七八岁是一个青春正美的岁数,乐少也忍不住为自己带来了一份,也是到现在为止唯一的一份纯真式的感情。虽然乐少从来都没有爱过小蛮,但是,或许他是喜欢过的。

可印象中那最美丽的小蛮,一夜之间,却突然变了,变得林乐几乎不认识她。完全无法与昔日美丽而纯真的小蛮对照在一起。

就像是用水晶堆积起来的一尊神,只要人轻轻在下面碰一下,这神就轰然倒塌,然后摔得粉碎。

林乐分明听到什么破碎的声音,他静静的凝视着她,从黑框眼镜从凝视,却不知自己的眼神从炙热再到失望,甚至于一丝丝的绝望。

难道一切都要这样变吗?从好的,变成不好的,从不好的,变成糟糕的。没有最糟,只有更糟。

“你错了,还有不好的变成好的,而这正是你在做的事。”良心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竟有些惆怅。

事过境迁,指的不止是事,也许更适合用来描述人的变化。

就在林乐的心深深下沉之时,小蛮诧异的看着这人的眼神和脸色变化,就像认识她。她想不到自己认识这样的人,见他呆了片刻不言不语,出言提醒:“你找谁?”

美好的,终于,还是不再回来。

林乐满怀怅然,凝视着小蛮:“还记得我吗?小蛮……”

张絮瑶抓住铁门的手突然变得很紧很紧,甚至有种能把铁杆握断的错觉。她怔怔的望着眼前的陌生人,在他的身上找到了那个人的影子,只是,脸色却更白更灰,嘴唇几乎被牙齿咬破。她一字一句的艰难说,用掉一生的能量,语气却显得平静:“你来做什么!”

“叙旧,见见老朋友!”林乐指指房中:“可以进去再谈吗?”

小蛮盯着他,似乎想要在他的脸上找到答案。半晌后,铁门开了,伴随着一个冷冷的声音:“进来吧。”

沙不大,而且有些坏了,坐进去陷得很深。林乐起身坐到一张椅子上,这才舒服了一些,小蛮孱弱的搬过一张凳子,就坐在他的对面。

林乐观察了一下房子,房子有些破损的地方,又老气,却有些阴森的感觉。而且,房子里的家私也相当的破旧,看起来环境不是很好。当他的目光移到一面墙上,顿时呆住了。

“我结婚了!”小蛮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冷冷的说了这一句,只是若要细心品尝,自然能察觉到另一种复杂情绪。

墙上,是一张大大的婚纱照。拍摄的技术并不太好,照片中小蛮温柔而幸福的偎依在一个男人身上。林乐微感吃味,心中一酸,随即便笑了:“你老公不像刘德华。”

小蛮一愣,想起了过去,那次她说如果嫁不了刘德华,就一定嫁个像刘德华的。现在看来,真的很幼稚,人常常都不是自己选择,而是被环境逼着选择。

林乐只觉有些尴尬,不知老情人们见面是不是都是如此。他轻轻咳嗽一声,凝望着小蛮:“你的身体……好像不太好!”方才他见小蛮搬凳子都很疲惫,猜的。

想起了过去的美好,小蛮的冷淡挥去不少,带着了丝丝点点的心情:“生了场大病,之后就一直不死不活的,幸好我老公没嫌弃我,不然真是死了都没人要。”

听起来,林乐总觉得这是在影射自己,苦笑,不知是辩解还是找话题:“其实我也不太好,我家……”

“我在新闻上看到了!”小蛮打断了他的话,又变得冷漠而难以接近:“你来找我做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现在在上海,找了份工作……”见小蛮眼中的惊讶与讽刺,他不禁再次苦笑:“人要活着,总要做些什么。而且,我现在不止为自己活,还是为了两个家庭而活着。”

“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看看你现在过得怎样。”环顾一周,林乐喟然叹息,想要把求原谅的话讲出口。事到临头,才现原来不是那么容易。一个男人,总是不太愿意否定自己。

提到家,小蛮面容间浮现了一缕淡淡的笑,这是见到她以来,次展露笑容,却不是为了林乐:“我很好,从来没有任何时候像现在那么好。见到你,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