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上开满不知名的各色小花儿,虽然绚丽灿烂,却因为阳光的炙烤而缺少那令人心动的灵气。树叶耷拉着脑袋似要被炎热烘焦,蝉声时而歇斯底里时而骤然疾失,整个世界似乎变得令人压抑窒息。胜子坐在山顶的一块滚烫的秃石上,茫然地看着远方:那是一片蔚蓝的大海,海天相连处雾气濛濛,就似海水也要沸腾一般!胜子心里堵得慌,突然有种急需大哭一场的感觉。幸福在一瞬间失落,梦想在转眼间破灭!可怜的胜子用善良的心,无悔地为自己的内心世界,编织着无尽的惆怅与磨炼。胜子,哭吧,你还有什么顾忌呢?!

午饭后,胜子锁了大院的门,跟大嫂打了一声招呼,便朝田庄走去。田庄与李家庄是并排的两个村庄,相距不过两三里路。胜子只用十几分钟就在田庄找到了他四叔我所租住的房子。这是三间没有院子的海草房,有些破败不堪,就似一个头灰白满脸皱纹的老人孤零零地站在村头。

胜子从铺盖底下摸出一盒未开封的“大前门”塞进我的衣兜里,说是经理给的,他认为我接触的人多,能用上这样的高档烟,还执意把十块钱还给我,我推辞不过只好收了。“四叔,你放心去晒海带吧,我会按你的吩咐,隔三岔五去四婶那里看看,你告诉四婶,有什么力气活就给我留着”在我走出大院的门时,胜子又一次很是实在地对我说。

经理站在屋里正抱着小儿子亲热,见胜子提着纸箱进来,心中就明白了胜子的心意,于是就笑呵呵地对胜子说:“胜子,替我高兴就行了,还拿什么东西,今后别乱花钱,存起来留着娶媳妇,再说了买那么贵的铅笔盒干什么,净惯小孩子!”胜子则一本正经面脸谦虚地说:“经理,应该的,这是规矩”大嫂在炕上半倚着铺盖见胜子进来,急忙坐起身并招呼着李娜倒水沏茶。胜子端坐在炕前的椅子上,生怕自己的心事影响了大家的欢喜情绪,于是装作满脸喜气和大嫂扯几句闲话。“经理,孩子叫啥名?”胜子关切地问。“大兄弟要是会起名,就帮忙给起个?”大嫂笑眯眯地问。不待胜子回答,经理很是严肃地话了:“这名字很有讲究,哪能乱起!待些日子,我找南庄的风水汪给好好研择一个好名字”大嫂连说经理迷信,胜子则笑而无语。

一阵菜香味从海边的那座小餐馆里随风飘散,胜子便知道快接近中午了,得赶紧去办正事。餐馆门边挂着的一个小黑板上标着菜品价格,什么腐竹炒肉两块、拔丝肉四块……,胜子想:“等将来有机会一定请俺四叔来这里吃一顿”。转过饭店不远处胜子又现了一个新景观,一座黑色的小儿举重雕塑栩栩如生,那小儿胯间的小宝贝不知什么原因似是被触摸的程亮醒目,敢情是铜塑。

只一眼,胜子就对那姑娘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圆**大胸脯健壮的身板,令痴迷的胜子把烟头都误当烟嘴了,烧得他差点跳起来。雪梅只是笑着不言语,那姑娘也只是羞涩地急地看了胜子一眼后,也一直低着头不言语,胜子更加不知所措,忙掩饰性地没活找活干。“行了,大兄弟,别装了,你的心思早写在脸上了,已有六分把握了,这姑娘叫巧妮,邻村俺娘家人,不过有一点得告诉你,她是个哑巴,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就替你说合说合,看样子巧妮蛮喜欢你呢!”雪梅依旧笑呵呵地对正在心猿意马的胜子说。“嫂子,哑巴也是人嘛,俺怕她看不上俺”胜子红着脸急急朝雪梅说。“好,有你这句话,你就情好等喜信吧”雪梅说完扯着巧妮就向外走去。

大清早的天,本来就有一点寒意,但胜子却把破夹克脱下来,只穿一件背心,一手抄起两块空心砖,一弯腰一转身的工夫,四块空心砖就被胜子整齐地码在车斗里。胜子想让李老板明白:常胜不是饭桶!

就在我点上一支烟,准备再好好教导胜子一番的时候,我的身后冷不丁传来一句温声细语:“大兄弟,找活干吗?”我急忙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模样很俊俏。“你要招工人?”我警觉地问。“嗯哪,俺家里想找一个帮手”孕妇依旧满面笑容地说。“那谈谈条件吧”我一副很老练的样子朝她说并用眼角示意胜子站到我旁边。

如此,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胜子俨然成了托儿所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