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刚才为什么打为夫一下?”

悄悄登上战车,见影儿手托香腮靠在车壁正在沉睡,脸上挂着一颗亮晶晶的泪珠。我的心里一疼,把她紧紧地搂着怀里。

山谷里的人立刻矮了半截。

我对影儿说:“你在帘里休息吧,我出去安排了!有说不对的地方,你就再低声告诉我!”

我一愣:“天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那个淫驴皇帝就会让你私下收编?去暗自占领?再说大王子手下也有人啊,他们就那么老实等他去收编?”可他刚想再说什么,看见小丫头笑靥如花地看着自己,他突然明白了,小丫头一是抓住三殿下那贪婪的心理,想独吞大王子的财富,二是把握住三王子自认为献女有功的傲劲儿,想着万岁肯定不会降他的罪,三是利用了三王子对大王子的仇恨,人说强烈的复仇心理可以糊住一个聪明人的锐利的眼睛,他一个本来就是糊涂的莽汉,现在的眼睛还能看清什么了?恩,有这三点就足可以让他顺利上钩了!

我立刻说:“能不能马上和叶兰峪的军队联系上?”

正在这时,老沐告诉我,万岁的仪杖过来了,我也就出了车队前进的命令,马车又辘辘地前进了,老神仙拍拍旁边的座位,声音极低地对我说:“你的轩辕神功练的没什么进展啊,噢,是经脉还没打开,来,你坐好,我先帮你把经脉打开!”

在场的人都哭丧著脸,他们不知道皇帝把他们弄来是何目的,更不知道为什么要翻他们的战车,但这沉闷的气氛使他们都非常不安。

我听见了欢呼:“殿下回来了,主上来了!老沐,射到鹿了吗?”

听见我的说话,两个人同时扑到了我的身边,老沐惊喜的喊道:“太子,你没事了!圣女带的丹药真的给你解毒了!”

但为了我的安全,沈平还是一面把十万雄兵置在山海关,摆出随时能打进永平的架势,一面秘密派一万铁骑朝西北开去。

我汗颜了,这臭毛病还真是在那个世界里让那小雯给惯的,后来拍顺手了,小文也拍过几次,头一气儿商量大青沟战役,我把佟影儿也给拍了两次,看来还真是有点太衰了!小文是少不更事,要是知道,早该提抗议了!可那佟影儿也是什么也没说啊,她是不是像飞燕一样也从心底里承认我的丈夫身份了?

我对那人笑了笑:“夤夜之间,小姐拿花而来,不怕有污小姐清誉吗?”

我命令士兵隐蔽起来。马蹄轰然,东胡士兵战马的喘息声和指挥官的叫骂声已经清晰地传来,我紧张的看着越走越近的敌人,心中默算着距离。五百步、三百步、二百步……我手里飞鸣镝的强弓缓缓地拉开,士兵都扯紧了弓弦,只等着我的命令。

我们这一折腾,东胡果然出动十万铁骑在第二天就从巴林和阿鲁科尔沁两地,分东西两路,向我辽河北岸扑来。

她忸怩地把身子一转,似想摇头,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高夷的傅东环和大燕的一位江南燕都已经接受了刺杀太子殿下的任务,影儿受师傅所派,一直护卫着太子殿下。那傅东环我知道,是高夷《谈剑门》的大弟子,但那位江南燕,我却不知她的情况,既然高手林立的鬼影能派她来,当是不弱的!此次出行,影儿为太子的安全,当然得去,但不能和太子殿下同行耳,请太子殿下谅解!”

第三天,黎良佑的五万猎豹军横扫鸭绿江两岸,仅用一月时间,我军就切断了高夷和满番汗的联系,也把长白山彻底拿进了我大炎的版图。天池之危彻底解除了。

我淡然一笑:“女侠误会了,一本破书已无用处,不毁留之何益?断不是为女侠出现而毁!女侠要求何事,尽可言讲!”

我到架子上拿起了长槊。嚯,还真有点份量,亏了我当了几年兵,要不然还真拿它不动。

沈平就比他老成得多,虽然看年龄也就三十来岁,长得眉清目秀,五绺长髯飘在胸前,有点文士的风姿。他微微一笑道:“我们现在既没打进关的力量,也没兵进京都的时机,倒是新皇给东胡和高夷送去了随时可攻打我们的大礼!”

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太子都出来了!演电视呐?

我又问:“是谁去执行的这个任务?”

老家伙忙说:“当然也是德清和他的五千名明台军啊!听说他们全是用弓箭杀伤的,然后用骑兵进去把没死的人再补杀一遍,最后点上火,把所有的死人都堆起来烧掉了,连尸都没留一个!我今天早晨经过时,除了闻到那里有血腥气,其它什么也没看见!”

我又问:“德清向你传达圣旨时还有谁在场?”

他摇了摇头说:“他不想在军里让人知道他是万岁的鹰犬,所以都是不让他人知道,只我一个人听他传话!”

我笑道:“这就好说了,你马上回去将那德清乱棍打死,然后让人抬着他的尸到御车前说昨天德清偷带明台军劫杀三皇子,已经被你杖毙,其余士兵怎么处置请万岁示下!到时我会在旁边帮腔,管叫他琰闾皇帝干吃这个哑巴亏,使您和这事永远无关!”说完,我略一沉吟,接着说道:“不过,万岁今后对你不会太信任了,岳父要事事小心啊!”

他点了点头:“这我自然明白!”

我说:“您其实还不明白,虽然四大外臣里表面看您的实力最强,但您的军队是万岁的官兵,万岁随时可以把军权收回,而且现在外臣都开始挂靠各皇子,两方力量结合后,实力肯定会大增,您跟他们比还有多少优势?”

老家伙倒十分聪明,立刻说:“有我的贤婿仪平殿下助我,怕他们何来?只要你我翁婿同心,你在京还有八万铁骑,关外的辽原地区有十万雄师,我在京还有两万铁骑,在临淄还有二十多万大军,天下谁能奈我何?”

我淡淡地一笑:“英国公不是要把女儿嫁于二皇子吗?”

英国公老脸一红,吞吞吐吐地说:“可现在殿下和燕儿已经有了附体之缘,已然是夫妻了,老夫还能再横加干涉吗?再说,我们家里不光是燕儿早就看好了你,就连她妈妈也早就有意要把燕儿许配给你,而且我们知道,凭燕儿的性子,不让她跟她的仪平哥哥,她会走上寻死的那条路,我们也是左右为难啊!只是你们皇族因为你的怪异的身世,都不同意你承继大统,而且你那皇祖母德孝皇太后还威胁我,如果招你为婿,将取消我英国公的爵号,并且废掉她姑姑皇后的封号。我也是被逼同意了二皇子的求婚,唉,你们皇家的事好难为人啊!”

他的话让我一愣:“真照我想的来了,不知道我的身世有什么怪异的,会让皇室那些遗老遗少如临大敌!可惜父皇已经故去,要解开这谜,看来还得回去问我的母亲了!”但我还是不动声色地说:“什么怪异的身世,不过是有些人为万岁父子造势贬我就是了!”

英国公口气坚决地说:“现在既然你和燕儿已经成为夫妻,我筱家就不会再为那些流言所累,有道是英雄不问出身,不管你身世有什么怪异,哪怕你就是个农家小儿,只要你是我们燕儿的女婿,我们筱家要坚决支持你尽快坐上大燕大位,我们就要不遗余力削弱万岁和他的那几位皇子的势力,就要想办法打压那三家外臣的力量,让我女儿早日登上皇后的位置!”

他这一说,我倒一愣,按理说,我如果真登大宝,皇后应该是影儿的,而且她性格宽厚温良,人品又秀外慧中,当母懿天下的后宫之也最为合适,但现在离那步甚为遥远,如今就谈定谁为天下的国母,实在是匪夷所思,岂不让人笑?我也就没有去争,但这句话真给后来留下了麻烦,我的后宫真的就弄了两位皇后,这当然是后话!

看看天不早了,筱庭君要回去处理德清之事,然后再面见琰闾帝,我也得准备大军向前开拔,两人走出战车,各自上了战马,突然我觉得心绪不宁,我想了想说:“岳父大人,我看处理德清还是小心为上,你还是把德清叫到我这里来,就说万岁宣他觐见,由我们共同处理吧!”

英国公一愣,不满地说:“怎么,你还信不着我?”

我笑了:“岳父哪里话,我爱妻的父亲,我能信不着吗?我是担心您的安全啊?我知道,万岁别的本事不多,但挖个墙角,弄个反间计,安插个细作什么的,向来是十分拿手的!他给你这么多的兵带,怕是早就留了几手啊!别的他可能插不上手,但你那几个游击将军估计可能被他染指了!”

筱庭君想了想说:“不可能吧,他们可是都跟我在刀尖上滚过来的,有生死之谊,不会害我吧?我看还是在我那里找他吧,让他过来,他该怀疑了!”

我想了想说:“那也好,您就安排吧,但应该小心为上!我和飞燕也一起过去,万一有事,也可以帮您一把!”

他没再坚持已见,在飞燕和我的护送下骑马回到了自己的大帐,休息了一会儿,外面报来,几位游击将军要来看国公爷。

我和飞燕刚隐入了内帐,他的儿子筱飞虎和几个游击将军石秉全、张子义、李全富、郭元杰、杨达学和德清就进了大帐,他们是来问英国公觐见皇帝情况的。

筱庭君长叹一声说:“万岁见到我,气哼哼地把我骂了一顿,我们这里有个王八蛋不知道为什么把三殿下和他的山河军给伏击杀害了,万岁和主持军务的仪平殿下正在为三殿下的死悲伤呐,没砍我的脑袋就是万幸了,还能说什么好话!”

他这一说,那德清眼睛立刻瞪得像牛眼珠子,半天才说:“国公大人,您搞准了,昨天死的难道不是那个姬仪平,而是三殿下?”

英国公拍案而起:大喝道:“德清,你好大的狗胆子,竟敢带着你的虾兵蟹将伏击三殿下,来人啊,把他给我抓起来!”

张子义忙说:“筱公,是不是误会了?”

李全富则说:“德清也是奉国公将令行事,错杀它人岂能让德清负责?”

郭元杰忙说:“为大将者,要爱兵如子,这时候岂能自乱阵脚?国公是万岁的亲属,担一下就过去了,怎么能拿德清开刀啊?”

那个杨达学则抽刀在手,恶狠狠地说:“谁敢动德清将军,我就让他血溅当场!”

只有石秉全说道:“这事是德清将军引起的,国公将他交给万岁处理也是合情合理的,更何况万岁一定会听德清说明原委,岂能冤枉了谁?”说完也抽刀在手,和筱飞虎一起站到筱庭君两边。

但几位一面异口同声说:“我等同德将军共进退,决不让把德将军交出去!”一面抽剑在手,将筱庭君、筱飞虎、石秉全围在了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