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伯转过身,快步走出了房间,走出了再雪楼。

飞雪山庄的雪永远冲刷不掉它的血!雪是洁白的,血却是贪婪的;雪是冷的,血却是热的;雪是高傲的,血却是低贱的;雪会停,血却不会流尽!

丁清楼又笑起来了:“萧夜莺如此尤物,丁某何尝不是垂涎欲滴,只是丁某知道这种女人是碰不得的。”

吃的也只是干粮或冷馒头。

老者道:“凌大小姐的仆人。”

赶了一天的路程,人马都疲惫了。上官献找了客栈安顿下来,还是要了两间连着的客房。

“穆大哥,你又到哪里去了?你为什么不出现?”

上官献还是讪讪然的道:“既是如此,老大为什么要我们劫走凌大小姐?……我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于事我没有头绪,所以我想人。”

冷小剑道:“我不喝酒。”

丁安一边倒酒,一边道:“老板吩咐丁安要好好的伺候钱爷,小的不能走。”倒满了酒,他又退了回去。

他看着丁清楼在喝酒,忽然道,声音空洞:“丁先生,黄鹤大会既已结束了,我想该是时候回去了。”

没有破空之声,却是奇快!

这时,那个哑巴影子又“唔唔唔”说话了。

祖云道人道:“劣徒,你认了吗?”

穆孝剑道:“我看见了。”

上官献却只是淡淡道:“走不得。”

钱祖扬忽然道:“冷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对于冷小剑,他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了,之前杀曹京开的那一剑,他早已预料到,但这一剑,他实在不敢相信,他不相信世间上竟会有这么快的一剑!冷小剑完全在他的想象之外。此刻,他已有了畏惧,他不敢再称呼“小剑”了。

柳奇门道:“我看冷公子还是不要出手。”

丁幽晃动着酒杯,却没有溅出一丁点:“酒虽然没有毒,却下了消魂散。”

冷小剑道:“难道丁先生的钱还不够多?”

这少年来干什么?难道是来吸吮他们的鲜血?

钱祖扬看在眼里,也只得暗暗叹息一声。

黄鹤楼前,灯火辉煌,如同白昼。

这后院不大,景设却是恰到好处,没有浪费任何空间,给人一种很实在、很舒适的感觉。院子里没有落叶,几可说是一尘不染,穆孝剑实在不敢相信,这院外院内竟是两重天,他忽然想起了那破庙的后殿。

难道他们是僵尸不成?当然不是,世间上根本就没有僵尸,但也有一种人是在夜间里才会现身行动的。

这个想不通,那个也没有线索,如在雾里。幸好,在明日的黄鹤大会上,他就可以见到那个生意做得很好的丁清楼了,他有一种预感,在丁清楼身上可以找到一丝线索。

凌霜一直在听着,此刻突然冷笑道:“姐姐,你也不用再做戏了,你被劫走的事,你以为别人不明白么?这根本就是你跟二叔演的一场戏,就是我也看出来了,你以为阿爹不知道?他只是碍着二叔的面子才没有说出来而已!”

穆孝剑道:“那当然是黄鹤大会,丁清楼总该不是第一个筹办黄鹤大会的人吧,难道他一岁就懂事?”

萧夜莺轻轻推开了凌寒兰,瞪大了眼睛看着她:“难道你要嫁给小剑?”

穆孝剑忽然道:“既然钱兄没有亲眼看见黑衣人是怎样刺伤冷兄的,那钱兄又是怎样知道黑衣人一击得手的?”

她的心忽然一下抽动:“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凌寒兰正色道:“你看他这般行事,暗地里与那两只鬼结拜,还有那神秘的破庙,他的行踪飘忽,这些难道还不够?”

上官献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奇怪,想笑却笑不出来,想哭却又不是,他缓缓道:“这位二堡主就是江湖人称‘杭州小诸葛’的凌傲人凌二爷,武功虽比不上凌大侠,但交游广泛,可以说四海之内没有他不认得的人,相交满天下。凌二爷成亲要比凌大侠早,生有二子,长子在不到一岁时得了一场大病,不久就夭折了;小儿子也差不多,在两岁时也得了一场大病,虽然病好了,却成了白痴儿,直到现在,找遍了天下名医,都没法治好,整天都疯疯癫癫的,难道还能接掌凌家堡吗?说起来,凌大侠要比凌二爷幸福多了,至少还有两位掌上明珠伴在左右,可凌二爷呢,这些年来,他已很少回凌家堡去了,或许他不愿看见他的儿子,因为他痛苦!”

黑衣人黯然道:“我知道这样不好,但看见嫂子日渐消瘦,我实在不忍,所以我……”

黑衣人道:“可以这么说。你们两个留在这里,不要跟进来。”然后,他就慢慢的走入了后殿。

然后她带笑道:“此刻你便是我的保镖了,我希望你工作称职,工作愉快。”

寒风中的兰花,人如其名,怪不得她这样冷傲。

穆孝剑也是呆立着,不知所措,被她这样看着,浑身不自在的。他想遮避,却又有点不愿离开她的目光。

这时,很久没有说话的黑脸壮汉忽然说话了,他道:“既然这样,好小子,你就不要再插手这事了,这小妞让俺兄弟俩带走就是。”口里说着,脚下已一步步走向绿衣少女。

穆孝剑回过神来,正自觉得这声音很熟悉,像是在什么地方听见过,一条瘦长人影已闪电般飞了过来,阴森森的说道:“她逃不了的。”

他想到福悦客栈好好的吃一顿,然后稍睡一两个时辰,天黑了上山去。但他只是想想而已,因为他身上没有银两,他不愿去讨吃,更不会吃霸王饭。

这是谁下的毒!

青袍道人没有回头,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可以听见他的语声中充满了欣慰,他带着笑道:“孝剑,看来你的武功要比为师想象的要高,尤其是那定力的功夫,实在不容易,难得,难得!这十多年来的苦练,总算是没有白费,没有让为师失望。”

青袍道人叹息一声,接着道:“孝剑,明天是什么日子,你总该没有忘记吧。”

凌傲人沉吟一下,才缓缓道:“报仇!”

穆孝剑的眼神像刀锋般冷峻:“报仇!?报谁的仇?”

凌傲人一字一字道:“你们莫家的仇,也是我凌傲人的仇!”

穆孝剑道:“我们的仇人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