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孝剑道:“不是的,我知道你不是任性,你只是……只是太倔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真心话还是安慰她的?

她拒绝去想,她只想与他在一起。

小二哥有点笑不出了,看看绿衣少女,又看看穆孝剑,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呆呆愣在旁边。

穆孝剑往前走,她又在后面跟着。

瘦长人轻舒口气,有点不相信,道:“你放了我们?”

一提气,已越过了墙头,然后轻轻落了下来,没有声音。他已在观里了。

“凶手为什么要下毒,这是灭口吗?”

仙奴道人道:“这是一柄很有灵性的剑,是你父亲特意请的一位名铸剑师打造了七七四十九天才完成的。如果它杀的是恶人,它就会吸吮鲜血而显得殷红;若是它错杀了善良的人或是受冤无辜的人,它就会滴血而显得苍白。这血魔之神是江湖中的一柄名剑,也是一柄奇剑。”

穆孝剑看着青袍道人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忽然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为什么师父的背影显得这样的陌生,却又仿佛从来没有这样清晰过,他痴痴的出神。

空气里弥漫了血腥味。

……

穆孝剑的思绪越飞越远,他忽然觉得这件事有很多疑问,但又不知道它们在哪里?

他干脆不去想了,又静静的在聆听他们说话。

凌寒兰道:“二叔,你是不是刚回来?”

黑衣人点头。

凌寒兰道:“家里的情况怎样?爹娘可安好?”

黑衣人已完全变了,不再是那神秘的人物,只是一位很有亲情的长辈,他柔声道:“阿兰,你放心,堡里一切都很平静,大哥和嫂子都很担心你,嫂子更是茶饭不进,夜不能眠,消瘦了许多……”

凌寒兰眼眶湿润,泪水打转,她强忍着:“娘亲,是女儿不孝,女儿很好,你不用担忧……”

黑衣人抚摸她的脸颊,道:“阿兰,对不起,我已把这件事的一切都告诉嫂子了。”

凌寒兰惊道:“什么,二叔!?”

黑衣人黯然道:“我知道这样不好,但看见嫂子日渐消瘦,我实在不忍,所以我……”

凌寒兰叹口气:“算了,二叔,我明白你的苦心,何况,娘亲也是女中英雄,她会明白我的苦处,她一定不会露出任何痕迹来的。”

黑衣人想想,还是叹息一声,道:“但我却不这么认为,你爹贵为一堡之主,在江湖上三十年始终屹立不倒,不是没有道理的,我想他已在你娘亲身上看出了端倪,否则他怎能安坐?”

凌寒兰沉默。

黑衣人又道:“幸好,你已经逃出来了,大哥也奈何不了你,更何况他也不想把这事宣扬出去,他知道有我在照顾你,他就放心。到头来只是苦了这位小兄弟。”

凌寒兰的脸绯红一下,娇羞道:“二叔,你说哪里去了?”

黑衣人怪笑道:“二叔说错了么,这位小兄弟不是你的贴身保镖吗?他不保护你,谁保护你?”

凌寒兰低下头,眼里的光芒却更明亮。

穆孝剑的心一震,“这些事他是怎样知道的?难道那时候他也在客栈里,却为什么没有现这样的人?看样子,这凌二堡主真是神出鬼没,深藏不露!”

凌寒兰忽道:“二叔,他呢?”她没有说出他是谁,但黑衣人知道她说的他是谁,穆孝剑也猜出那大概就是她之前说过的小剑,就是本该要成为她丈夫的那位佳公子。

黑衣人偷偷瞟了穆孝剑一眼,道:“小剑他走了。”

凌寒兰有点失望,有点不相信,但更多的是欢喜,或许他已想通了。

“他走了?”

黑衣人道:“没错,他走了,他要找你!”

凌寒兰的心一紧:“什么,他在找我?”

黑衣人道:“他不知道这事情的真相,所以他找你。就在你被‘劫走’的第四天,还是没有你的一点消息,他就走了。他告诉大哥,他一定会找到你的,否则……”

凌寒兰急问:“否则他怎样?”

黑衣人叹息一声:“否则他终生不娶!”

凌寒兰的心也不知是何滋味:“我不值得他这样做!他这又何苦呢?”

黑衣人黯然道:“我知道他是个好孩子,只是……唉,或许他太痴情了。”

这算不算是一个悲剧?这又是谁造成的?

没有人知道。

穆孝剑当然不知道,对于这种事,他知道的本就不多,何况,他拒绝去知道。这是别人的秘密,心里的刺,他不愿伤害别人,但他自己呢?他是不是已爱上了凌寒兰?他不知道,他也不在乎,反正他什么都没有了,又何必伤害别人?凌寒兰看似冷傲,实则柔情,他知道她是个好姑娘。

他已下了决心,但他的心又为什么在痛!

他站了起来,道:“凌二堡主,凌姑娘,我知道我在这里多有不便,我还是到正殿看看,不打扰两位了。”

凌寒兰轻轻道:“不打扰,穆大哥你还是留下来吧。”

穆孝剑还在坚持:“凌姑娘,这是你们凌家的事,我这外人还是不方便留下。”

黑衣人观颜察色,笑道:“也好,小兄弟,你就到正殿看看他们两个,但切记不可胡乱说话,我想小兄弟也是明白的,我这是多此一言了。”

“那晚辈就不打扰了。”说完,穆孝剑就大步走出了这外里异天的后殿,他忽然叹口气:“看样子,上官兄与公孙兄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只是按照凌二堡主的指示做事,任其摆布,这凌二堡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最有趣最可怕也最可怜的是:“上官兄与公孙兄知道不知道他们的这个老大,就是名震江湖的凌家堡的凌二堡主?”

他轻轻摇头,不禁又叹息一声,他觉自从师父死后,他就常常叹息,唉,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