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二模”时历史得了满分,历史老师总算对我这个平时毫不起眼的课代表刮目相看,每次去她那领试卷,她都会温柔地朝我笑着。有一次她给我一份答案,叫我把头天的试卷给同学们对一下。我一瞥,就瞥见了“水稻、粟”这三个字。下午的自习课,我在黑板上写答案,写到最早种植的粮食的答案时,底下又开始了低低的哄笑声,还有人小声喊着李衍乐的名字。我几乎可以想象出李衍乐的样子,心里为这次小小阴谋的成功而窃喜不已。下课的时候,李衍乐跑到我面前,说:“你为什么要把答案写出来啊?”“是老师叫我跟你们对答案的啊。”我一脸无辜,“可是你也不必写出来啊!你可以直接念啊!”“我要是不写出来,要是有人没听到怎么办?”李衍乐被我反驳得哑口无言,“你不要太敏感了,只是一个相同的字而已,你这个样子,会让我误会的哦!”李衍乐突然脸通红,“误会什么啊!”我看到她的反应,什么都明白了,“哎,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我很八卦的问,“我现在很欣赏他。”她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李衍乐,她永远说她所想的。我打心底希望李衍乐能和我一起考进一中,这样,我就能亲眼看到她和陈桐粟在一起,我就可以亲眼看到像男孩子一样帅气的李衍乐变成温柔女生的样子,我应该也可以看到她和他的幸福。

我在几乎是一成不变的日子里继续我的初三生活,父母照旧一星期回来一次,所以在这段日子里,我一直在慢慢地学会坚强。有的时候,真的不知道自己那段日子是怎么过来,不知道心气浮躁的自己,怎么能够在那样的日子里如此单调的生活,我现在已经记不起来是一种什么样的动力和决心让我如此坚持了,我只是记得,当我因为睡眠不足而睡倒在桌上时,我着实地为自己感动了一把。许多年之后,我再也没有那样自内心地为自己感动了。许多的感动都是为别人,似乎是自己的生活都映衬在了别人的生活里,这样辛苦而劳累的生活至此以后就一直持续着。我没有想过什么时候会结束,自己好像是一个旁观者,在一旁静悄悄地看着那个世俗中的我和其他人演出的一出出或感人,或庸俗,或虚伪,或真诚的剧目。这样的剧目或许错综复杂,让人眼花缭乱,但也正是它,让我迅地成长起来;此前,我一直觉得初三的最后几个月让我变得坚强,但是后来经历的事情,才是我真正蜕变的开始。除了感谢那些琐碎的小事,我还要感谢祁昀,如果不是他,我的命运之轮也不会转到现在的路上。

随着中考的一点点的迫近,我们开始讨论有关填报志愿的事情。祁昀说:“我第一志愿肯定是一中,要是觉得考不上我就填二中,我绝对不会花钱上高中。”我微笑地望着他,说:“我也是,我也会这么填。”然后又问到同桌和其他人。末了,我问祁昀:“你说我们有没有可能到了高中还是同学,甚至在一个班啊?”祁昀显然比我现实:“以后的事情,谁又知道呢?”他看到我有些怅然若失的样子,又改口说:“不过这也说不定啊!”我轻轻的笑了笑。一直觉得补习班事件后自己仿佛已经与他有了隔膜,虽然从那次课后补习班因为教育局的介入而停了课,但是我仍然不能释怀,我不是怪祁昀,只是老师太偏心,所以我不得不学会对他有所隐瞒,并且把他当作我潜在的对手,尽管我为这样的隔膜而心怀歉意。“不过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在这里读高中的。”他说,“我也不会。”我确实跟他的想法一样,所以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我不得不在心里暗自佩服着我们的心有灵犀。“为什么?”同桌问,我和祁昀相视一笑,我们太了解对方,所以不必问对方为什么,而旁人不了解,所以会问我们为什么,要个解释,可是人生最大的快乐,应该也就是能遇见一个不需要耗费太多口舌解释的朋友吧!。“就是一种感觉吧,在这个学校留下的记忆已经够多了,高中继续呆在这里只怕会停在回忆里走不出来,所以还是换个地方比较好;再说,到其他学校去看看不也很好吗?”我回答他,祁昀点点头,赞许地“嗯。”了一声。从这天开始,我记住了祁昀的志愿,在回家的路上,我对好友说:“如果祁昀真的能考上一中,我就一定要努力和他一起考上一中;如果祁昀不幸上了二中,我也要和他一起上二中。”我当时那样的信誓旦旦,雄心万丈。

五月的某天,我记住了你说过的话,并为此付诸实践,这一切只是为了想要维持我们来之不易的情谊;可是聪明的你,又是否在意到了我说过的那些话,是否想过要和我一起努力,并肩作战?又或许,你只是你,而我也不过是我,我们虽然彼此相系,却注定要在两种不同的情况下努力。我们都是有抱负的人,你可以为你的抱负牺牲一切,而我,却还会因为有所犹豫而徘徊不前。祁昀,其实你是这样的人吧,你就是这样的人吧!在你心里,一定没有什么可以过你的理想,就连我,也不会例外吧!我是不是应该庆幸,因为我跟你的人生目标完全不同,所以,虽然现在我们还是对手,但是几年以后,我们还将会是朋友,只是不知道那个时候,我们是不是还可以谈历史,谈文学,谈那些曾经让我们成为知己的东西。初夏的阳光开始变得刺眼,白昼开始变长,天气开始变得炎热,而你和我的距离,也开始变得遥远,不知道这一切,你现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