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挠了挠头,略略一想,笑道:“呵呵,真是年青人啊,什么事都要讲个‘最’字!生养我的老父母,疼我爱我的妻子,一双整天调皮捣蛋小儿女,我都是一样的爱他们啊!谁有点事,我都是一样的揪心般难过呢。”

问天子见这三老摆明了不肯讲理,心中也不由无名火冒起老高!他冷笑着说道:“三位可是不想讲理吗?哼哼,今天这里可不容你等撒泼、胡闹呢!若再不肯好好说

话落自有一干弟子应声奔向玄木几人那里,就要动手拿人。

几人一想,可不!这元始门光说请人赴会,却真还没说去那里!这,这也太疏忽了吧?

刚进楼门,小二迎了过来:“几位客官,里边请!楼上尚有雅座,小的领您几位上去吧。”

红袍一见,心痛的大叫道:“我把你这个小败家子的,你赔我的玄阴洗髓丹!道尊哪!你降下天雷劈了这死小子吧!我仅有的一颗玄阴洗髓丹哪!当年为了它,老道我足足和那抠门的百草老和尚苦拼了三天三夜,好不容易才抢到手的。你,你这个小兔崽子,你,你,……”

红袍感叹着道:“你就够省心的了!唉!比起我那劣徒,春晓简直是个乖宝宝。”

玄木怜惜的把她轻轻揽在怀里,朗声道:“妹子休怕,有我在此,即便真有些妖魔鬼怪的,也吃不起我一剑!”

自十五岁那年,从三师尊口中得知自己的身世后,玄木就决定要找到那两个抛弃自己的人。

红、黄二老比着恶毒的手势齐声啐道,一面无比鄙视的看着说得口水长流的蓝袍老儿。

“玄木哥,你怎么自己回来了?张老鬼去哪了?”李春晓见他独自回来,惊讶地问道。

玄木笑道:“呵呵,老鬼快要升天了,此时觅地潜修去也。他让我给气急了,不及和你们当面辞别,叫我转告你们:自己多保重,勤加修行。”

“他终于快要得证天道了,唉!希望他能不被心魔所扰,安然渡劫才好!”乐无边又是欢喜又是担忧地说道。

“乐大哥不用为他担心,我看那老鬼运气好着呢!”李春晓骄声道。

“呵呵,是啊!张老怪正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乐无边也笑道。

玄木含笑看着两人,开口问道:“我想出去走走,你们要跟我去么?”

“好啊!春晓还没逛过这洛阳城呢!走啊!”李春晓高兴极了,抓起玄木的大手就要往外走。

玄木轻轻挣开她抓的紧紧的玉手,说道:“等等乐大哥,我们一起去吧!”

乐无边好笑的看这他们,开口说道:“你们小兄妹自己去吧!老哥我就不去碍眼了!哈哈!”

“哼!老不正经的穷酸!不去正好,稀罕么?玄木哥,我们走!”李春晓仍旧抓起玄木手,拉着他高兴的出门去了。

李春晓一手拿着刚买的冰糖葫芦,另一只小手拉着玄木的胳膊,蹦蹦跳跳的走在这条繁华的大街上。她这时忽然叫道:“玄木哥,快看!那些小东西好漂亮啊,我们过去看看吧!”

玄木无奈的一笑,任她拉着向那个挂满了各式各样、色彩艳丽无比的小件手工艺品的摊铺走去。

“这位小哥,可否到老朽这里谈两句话。”经过一个摊位时,一把苍老的话声忽然响起。

玄木应声看去,一方铺着蓝布的五尺长桌后,一位须皆白,脸上布满了层层皱纹的老人,正含笑看着他。

“老先生是在和我说话么?”玄木只觉自己对这素昧平生的老人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当下轻声问道。

“呵呵,正是和你小哥说呢,且过来一叙如何?”那老人笑呵呵的说道。

“晓妹,你自己先去看看好吗?我想和这位老先生说说话。”玄木对李春晓低声说道。

“那好吧,玄木哥你快点过来找我啊!”春晓放开他的手不情愿地说道。玄木点点头,看着她向那里走过去。

“呵呵,小哥,来,过来坐。”老人招呼道。

玄木洒然坐在桌前的长椅上,微笑着道:“老人家怎么称呼?”

知机老人用他那双混浊的老眼,仔仔细细地打量了玄木一遍,才开口笑着道:“呵呵,老朽贱号知机子,靠着给人看相、卜卦混碗饭吃罢了。你小哥乃是有仙福的之人,老朽可是万万比不得呢。呵呵,老朽这双老眼不曾看差吧?”

玄木双目中精光一闪,淡然道:“小子失敬了呢!你老是那一宗的前辈?”

“呵呵,老朽可没你那样的福气!不过是红尘中一个糟朽老者而已。小哥怎么不问老朽因何招你来此相谈呢?”知机子轻抚长须,悠然说道。

玄木笑道:“哈哈,是你老招小子来的,我又何需问呢?”

知机子拍掌说道:“好!答的妙!小哥果然是智慧过人啊!呵呵,老朽也不卖关子了,这就将原因给你道来。适才你和令妹从老朽这里经过,老朽无意中看见你的相貌,心中可是大吃了一惊呢!像,太像了!老朽平生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长得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实在压不住这强烈的好奇之心,才冒然相邀,呵呵,小哥千万莫怪才好!”

“哦?”玄木心底一阵激动,问道:“你说我长得和一个人很相似?那是个怎样的人?且说来听听。”

老人脸上显出回忆神色,口中怅然道:“那是二十年前的一个冬天,老朽记得刚好是一场大雪过后。也是在这里,那个和你长得毫无二致的人匆匆寻到老朽铺位前,他一连问了三个古怪到极点的问题,要老朽给他解答。老朽绞尽脑汁苦算大半天,却是连一个问题也解答不出。当是他仰天大笑一阵,状似疯狂,随后抛下一锭五两多的金子,就扭头去了。这二十多年过去了,这一幕仍旧时时出现在老朽眼前,不曾随时光淡去一丝。唉!那三个问题也始终困扰在老朽的心头,每一想起,真是羞愧莫名啊!”

“你老可能将那三个问题说来听听?”玄木双手不自觉的紧紧握成拳,用那有些颤抖的声音问道。

“呵呵,这有何不可?小哥也是与此有关之人,自该知晓的。那人第一个问题是:我儿子将何时死?第二个是:我的妻子会是谁?第三个问题是:普天之下,我是第几人?呵呵,就这三个问题,老朽如今仍旧是一个也测算不出呢!真是怪哉,怪哉啊!”知机子苦笑道。

玄木低声喃喃不停,双目一片迷茫。

“小哥,小哥!你怎么了?”老人关切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