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响了半天的钟声突然停歇。一把雄劲的声音隆然响起道:“各位贵宾!想必大家都在疑惑,蔽门如何疏忽到居然连在那里举行盛会,也忘了通知大家吧?呵呵,这可错怪蔽门了!这本是蔽门给各位准备的一个惊喜!请大家不要离开各自的楼舍,一处很有些新奇的会场这就要现出了!”

看着四人抛下自己,不顾而去,乐无边苦苦一笑,低声自语道:“老哥哥呀,你可是给小弟找了份好差事!你这爱徒可大是难缠呢!罢了,且随他吧。谅也没什么了不得的。”语毕,他也追着去了。

玄木看了快要爆走的红袍一眼,手上继续忙着,嘴里简单的回道:“大师尊,您老人家莫非年岁太大,记性不成了?小爷自己的东西,想拿它做什么不行?难道给了人的东西您老人家还会往回要吗?”

“哼!我就知道你这个死老鬼是无事不登门,进去说吧。”静心道姑没好气的道。当先领着红袍走进观里。

莺儿抬头望向他那显得坚毅无比的脸庞,口中痴痴的问道:“哥哥,你在那山上学的是道术么?你一定很厉害吧?”

玄木心头不由激动起来。

“咳咳!”被打断的蓝袍老儿用油腻的袍袖擦去嘴边的口水,轻咳两声毫无愧色的道:“这些先不说了,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怎么处置那混小子吧。长此下去,只怕我们升天未得,先要被他活活气死。”

话落自有一干弟子应声奔向玄木几人那里,就要动手拿人。

玄木轻轻将仍无动静的张大种放在台上,和乐无边几人将张大种和莺儿护在当中,冷然注视着奔过来的元始门弟子。

那成真老儿本不屑和他们小辈动手,见问天子已派人过来,也就暂退一边,狞笑着负手旁观起来。

乐无边飞快的打量一下,总共过来四个人,其中两人修为较高已达出神中期,其余二人皆是凝丹后期。他心中迅盘算一下,他和赵简可以缠住那两个出神期的,春晓和玄木各应对一个凝丹后期的可就难了。但此时又有什么办法呢?无奈的摇摇头,他对三人沉声道:“赵简和我分别接住那两个修为较高的。玄木、春晓你二人要多加小心,你们的对手都是凝丹后期了!”

玄木和李春晓点点头,各自放起法宝飞剑。那四个元始门的弟子转眼间已来到他们面前,均是一言不,各自驭使着一把飞剑向玄木他们招呼过去。

乐无边与那个攻向他的对手略一接触,心头已是大定。那人虽也是出神期的修为,但大概是因为不常与人交手,道法、飞剑运用的很是生疏。乐无边很轻松就将他压制下去,尚可分心察看一下别处情况。

赵简情形也很乐观,他虽然没有乐无边那般轻松,却也不太吃力。一把土黄色的飞剑光芒闪耀,直将他的对手逼的应接不暇。

李春晓那边情形却很是有趣。她的对手看上去已有三十许岁,但显然心智还有些不太成熟。刚开始他只顾得低头猛攻一气,巴望着先擒下对手后,能得到心中最崇拜、最尊敬的问天尊主夸奖一下。那将是何等的荣耀啊!

但运剑狂攻了一阵,他愕然现竟奈何不了对方丝毫,反倒有几次险些被那把粉红色的飞剑伤及。心中一时好奇,忍不住抬头向他的对手看去。

这一看之下,他竟是痴了。天哪!那女子是仙女么,怎么长的如此好看?他自幼就被家人送到昆仑山上,近三十年来每日里就是修行悟道,从未下山一步。

在这山上,也时常有些山野村姑来门中做些杂务,另外还有些友好门派的女弟子前来走动,他倒也见过不少女子。

但他不知为何,对那些女子全然不屑一顾。每次同住的师兄弟们一旦兴高采烈地谈论起那些女人如何、如何时,他总是默默的走开,不愿听他们谈论这些。因为这样,他还被那些师兄弟们起了个‘假道学’的外号呢。

可以说,在他心中,从没有留下任何女子的一丝踪迹。但此刻一见到眼前这个娇俏动人的姑娘,他往日沉寂得如同古井般不起丝毫波澜的那颗心,却不由得动了!

在看到她的那一眼时,他的心里就全被她占满了。连那平时最崇拜、最尊敬的问天尊主,还有那一直期待着的无比荣耀,通通从他脑中溜个一干二净!此时他眼中、心中只有对面那个女子了。

李春晓蓦然现对手的攻势突兀地停了下来,不禁奇怪的向他看去。两道火焰一样灼热且毫无掩饰的眼神,闪电般闯进她那双明眸中。春晓一颗少女的芳心,在毫无防备之下,不由被那眼神中的热力烫的一阵悸动,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悄然涌上心来。

若是平常,那个男子敢如此无礼的看着她,李春晓早就刀剑向相,大打出手了。但此时,对着那样一双火热的眼神,她却觉自己全无一丝怒意,只是感到有些羞意。

“喂!你看什么看!再敢看,信不信姑娘一剑劈了你!”有些受不了的李春晓冲他大叫道。

那人这才回过神来,笨拙却很诚挚的说道:“小道至诚子,今年二十八岁,一直在昆仑山上修道……今日见到姑娘……太,太好了!我,我很想和你结识!你,你可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姑奶奶叫李春晓,哼!我可不稀罕认识你。”李春晓娇哼着回答道。

“李春晓,春晓,春晓,”至诚子低吟几遍她的名字,高兴的说道:“好!真是个好名字!姑娘正是像那春天拂晓时一样的清纯可人!”

“哼!春晓也是你叫的?姑娘不和你费话,你不是要抓我的么?好啊,我们就来看看谁的修为高,看究竟是姑娘抓住你,还是你抓住本姑娘!”李春晓有些恼怒的道。

至诚子被她一说,才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心中大是为难。此时就算问天子亲自拿剑架在他脖子上逼他,他也不会去伤李春晓分毫。

但他深知今日和李春晓一起的这些人怕是没有善了,门中的重重布置他也知个大概,问天子为了今天一会,足足准备了五十余年,凡是没有加盟的宗派,他们一个也跑不掉。

怎么想个办法帮她呢?至诚子一边和李春晓敷衍着,一边运转头脑拼命的想着办法。

与此同时,玄木那里却已是险象环生,危急之至。

玄木终归修为过低,一旦与人交上手,那可是凭实力说话的。他聚元中期怎能是人家凝丹后期的对手?

开始尚靠几样神妙的法宝吓住对方,那个与他交手的元始门弟子一时吃不透他的深浅,不敢过于相逼。但这么长时间一过,玄木耍来耍去总是那几手,那人便渐渐明白过来,原来对面的不过是个纸老虎罢了。

而在他放开手脚猛攻之下,玄木果然应付艰难,屡屡出现险情。

玄木所驭寒光剑可算一件中上流的飞剑,本是要比对手所使那把勉强达到中流水准的飞剑强出几筹。但因两人修为悬殊,寒光剑反被压制在一小块空间里,即不能攻敌,也防护不了玄木自身。

元始门那个弟子眼见玄木已无还手之力,脸上不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身形一闪就到了玄木身边,手一探,向玄木身上抓去。玄木心中有一百种以上的方法来避开抓过来的那只手,但让他无奈的是,明明心中已做出了闪避的指令,可他那身体却是反应不过来,跟不上心神的节奏。

他心中大悔,为了和那三个老鬼掷气,他小爷怎么就偏偏要故意不好好修炼呢?尽有得是办法来气他们,自己怎就非选中不修炼这条路!这可不是和自己作对么?

此时悔已无济于事,他拼命般运集全身真元,通通催至右拳上,狠狠的对着那只手击去。

那人一声冷笑,化抓为拳,又加上两成真元,飞快的击出。

“砰!”地一声闷响,玄木那健硕的身形被击得高高抛飞开去。“噗!”,玄木人还在半空中,一口鲜血已忍不住喷了出来。

“哈哈……螳臂挡车,自不量力!你小子要是趁早乖乖的束手就擒,岂非不必吃这许多苦头!”那人有些变态的狂笑着,嘲讽地道。

有些摇晃的落回台上,玄木轻轻擦去嘴边的血迹,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让他几乎连站稳身体都有些困难。

取出一把丹药送进嘴里,玄木宁静一下心神,开始第一次全力催他那偷天之体,不计后果地疯狂吸纳起四下浓厚的先天真元。

忽然现那无能的小子,周身气势以完全不可理解的度剧烈增长着,那人心中浮起一丝不好的感觉。

他下意识的想彻底毁掉眼前这个人,一时竟将问天子早前说的,不许重伤玄木的严令,也抛在了脑后。

脸上现出一丝冷酷的笑意,他神识运转,那把飞剑便化做一道足有三尺来长、碧蓝色的精光,拦腰向玄木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