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有什么喜事你就在电话里说,我正烦着呢。

又沉寂了几分钟,我走到阳台,想看看能不能望见林雅茹远去的背影,刚在阳台上露头,我就看见她背着个包包,正站在楼下的梧桐树下仰望着我,一脸的焦急,原来她没有走,跟我耍了个小小的花招。

她甚至会笑着问,姚哥,要不要我去帮你当说客啊?

沈小眉擦干头后,给我泡了杯茉莉花茶,然后我们坐在沙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夜色阑珊、灯火迷离,我看见半裸的林雅茹依偎在别人的怀抱里笑得花枝乱颤,我看见一双毛茸茸的大手伸进她的裙子里肆意乱摸,我还看见她双手带着别的男人的烟草味抚摸着我的头,一股酒意和醋意顿时冲上我的脑门,我猛地推开她,咆哮道,贱女人,你给我滚!滚!

我继续装蒜道,我已经去过医院了,医生要我先在家休息,开了些止痛药,明天我再去做个胃镜检查。刚才,我还吐血了。我故意把病情说得很严重,想引起林雅茹的关注,要她过来,我好审问她,同时也看她是不是真的关心我。

“我听来这里买东西的老师讲,开这辆车的老板是专门来接他们学校一个教音乐的女老师的,那丫头我见过,确实漂亮哦!我要是大款,也要包她!”店老板继续跟我唠嗑着。

郑婕站在我面前,脸上还挂着泪痕,她刚才肯定哭过。她强打笑容,问,姚哥,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叫你你也不答应。好在你楼下的门没锁,我就进来了。

我知道这小子心脏不好,有犯晕的毛病,一紧张就容易晕倒。大学期间,有一次,午夜12点以后,寝室里几个哥们在说鬼故事,说到高chao时,周建新捂着胸口直翻白眼,搞得我们差点打12o救命,后来还是从他的抽屉里摸出救心胶囊才让他缓过气来,从此我们再也不敢吓这小子。

我估计这次也不例外,他一定是心里郁闷才叫我去陪他借酒浇愁。

其实我说的一点没错,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看小说,突然听见楼下浴室里有水流的声音,恍惚中,好象还听见朵朵在叫我给她送浴巾。我想朵朵是不是突然回来了,因为后来我现她忘记把一楼的房门钥匙还给我。

朵朵嘟着嘴说,姚哥,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不心痛我我知道,但人家说等你等得心痛是事实哦。我还真不习惯你不在楼上住的日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这个时候,世界迷离,一些画面清晰起来,一些画面又模糊起来,我听见楼下夜总会里传来笙歌阵阵,我听见沉沉的暗夜里好象有谁在哭。

我让林雅茹坐到靠窗的位置,打开窗户,让她多透透气。

我说在膝盖以上腰部以下。

女人啊,就是这个不争气的样子,明明知道男人为了取悦她,常常会编织一些美丽的谎言,连她自己都不信,却偏偏就会感动得一塌糊涂。

丁岚的声音在我耳旁响起:“姚伟杰,你的胆子可真不小呵!”

我捎上他,按照隐约记得的以前林雅茹回家的巷子开去。我事先没跟林雅茹打电话,没有问她家的具体地址,我想要是打电话过去,她也许会阻止我去看望。

已装饰不成一幅风景

我驾驶的切诺基艰难地行驶到桥头堡,就再也插针不进了,堵塞的车辆已经排成了长龙。我跳下车,掏出记者证,跟值勤的交警表明身份和意图,要他帮我把车子移到一边,然后拽着沈小眉就往桥中心跑。

我当然有,因为你是我的女朋友!

回到卧室,林雅茹有些不高兴地问我,姚哥,你跟那个沈小眉关系好象很熟呢。

卧室里有一张宽大的席梦思床,床头上方悬挂着一把镶嵌着绿松石的藏刀。平时晚上我就坐在床头,把笔记本电脑搁在腿上写作、看电视,或者跟女人做爱。卧室的天花板很低,我踮起脚尖就可以摸到。我喜欢这种空间压抑的感觉,它让我的思维集中和精神亢奋。只要不下雨,我一般都会打开那扇雕花格子窗户,让城市的灯火流泻进来,如果有适合的对象,就会在霓虹闪烁的光芒里跟女人一起持续尖叫和制造高bsp;我将装有1ooo元现金的信封递给了林雅茹,她脸微微红了一下,接了过来,说了声谢谢,然后坐在床头的凳子上看贴有我作品的剪报。她很认真地看着,不时点点头,随着她的每一次点头,柔黑的长就会轻轻垂下来遮掩住半边脸庞,尔后她就会用嫩如葱白的手指将长温柔地撩到耳根后面,那娇憨无限的姿态让我顿生怜爱。

我对林雅茹说:“你以后不要再叫我‘姚老师’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好为人师呢。”

我边砸边骂,狗汉奸,帮助鬼子欺负自己的妇女同胞,我操你妈祖宗!接着,我猛地掀翻了他们的饭桌,哐啷一声,所有的盆子、碟子、瓶子全都掉在了地上。

姚哥,看不出来你这个花花公子还有处女情结。沈小眉惊讶地说。

我说朵朵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哪有女孩给男人送花的,只有男人给女孩送花。今天晚上有个小姑娘缠着我买花,我突然想到了你,就买了下来,免得你总在我面前叹气说没有男人给你送过花。

有一次,沈小眉说姚哥,你床前的拖鞋怎么有两双,是不是有一个女孩子刚走啊?

我嬉皮笑脸地说你又没看过,怎么知道是只烂拖鞋。

我对沈小眉说,我觉得这里面的太监小李子说话很像一个人啊。沈小眉问像谁。我挤眉弄眼地说像你的小白脸啊。

我问沈小眉,你喜欢他吗?

我曾经无数次想象,这个镂满精致花纹、在血色太阳下闪烁着神秘古老光泽的金耳勺,是否就是当年百合为了赎身而私藏的宝贝呢?

我了解她的心,知道她憎恨你!我说了句很文绉绉的话,似乎有点酸。

可是你了解她的人吗?如果你知道了她的所有事情你还会这样爱她吗?徐峰话里有话。

你什么意思?

徐峰没直接回答我的话,而是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纸放到桌子上,让我自己看。

我一看,是份卖淫嫖娼处罚通知书的复印件,而上面竟有林雅茹的名字!我觉得地球磁场好象逆转了,整个世界颠倒起来,太平洋变成了6地,喜马拉雅山变成了孤岛。

这是我一个公安局的朋友给我的,绝对不是伪造。徐峰说,老弟,你会宽容有个卖淫前科的女朋友吗?你们这种酸文人,都是小肚鸡肠,能容得下自己的女人做过婊子?不过,我徐峰宰相肚里能撑船,是可以宽容的,人嘛,总会犯点错误,改正了就好。

林雅茹从没有对我说过她的这段屈辱历史,我一下子晕头转向,没了方寸。看到徐峰坐在沙上望着我讥笑,一种羞辱像蚂蚁一样吞噬着我的心,让我一直疼到骨子里。

我抓起那份卖淫嫖娼处罚通知书,撕了个粉碎,奋力扔在徐峰的脸上说,你骗我,这绝对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徐峰站起来,掸掸身上的碎纸屑,说,是不是真的,你去问问林雅如就知道了。今天我们就谈到这里,我觉得很愉快。我公务繁忙,先走一步,再见!

走到包厢门口时,徐峰又转过头来对我说,老弟,单我买了,另外你转告林雅茹一声,这份卖淫嫖娼处罚通知书暂时还没有几个人知道,但如果她不听话,以后就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