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她兀自瘪着嘴自我嫌弃,却不知在那之后三人脸上各异的表情。

黑色长被简单地扎了个马尾垂在脑后,一袭纯色的长裙加短外套,瞪着一双高跟鞋,同在学校的庄重打扮不同,此时的她看上去多了些随性自然,这就是日向绘麻转身看到的涉谷有惠。

废话,她当然知道是你,“啊,有事吗?”涉谷有惠公式化地问道。

“……”

是的,男主醒了,且是以极其风骚的姿态,眼睑微颤,雾蒙蒙的,用上各种形容词不外乎就是想说他很撩人,女主见自己被抓住了,脸红透了,不过解释还是必要的,然后她就一边挣扎一边说解释她只是想帮他盖好被子,男主这时候通常都会是挑眉一笑或是邪肆一笑,声音最好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眼一花,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女主惊慌地现自己已然被男主压在了身下,眼见男主的脸越来越近,女主已然闭着眼放弃了挣扎,只仍是不死心地叫了声“雅美蝶~~~”。

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很轻,却也不至于让人听不清。

可是她更知道,如果她表现出愤怒的话反而是中了他的下怀,虽然她对于自己的这种隐忍亦是相当不满就是了,别以为她看不出他眼底的恶趣味,他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尤其是在她的痛苦之上的阴险狡诈之辈。

“你的……美色?看不出来你还挺自恋。”被那样的用词逗乐,要从来不知道她还会冷幽默,一怔,然后笑。

开什么玩笑!

涉谷有惠是很想挤出一抹笑回应说“没事”的,可是,某只不要脸地贴了过来,绕到她身后不顾坚定且坚定地一把环住了她,“老师酱要好好说清楚哦,不然在下可是不会让你回去的呢。”

轻柔的女声并不大,却足以让教室里的人听到,足以让一众议论停止。

涉谷有惠很想这么问他,可是,她是真不知道他原来还有记仇这个小毛病,看着他瞪着她的愤愤的眼神,她觉得有些好笑。

大清早就这么傲娇,摇头啧了一声,涉谷有惠心情很好地没有计较他这另类的招呼方式。

“诶?!细古老师!那个正直的的大叔?”涉谷有惠瞪大了眼。

“……为什么,是惊喜过了吗,细谷老师?”最先反应过来的牧野上宏瘪着嘴,一脸的哀怨莫名配上他那高大的身形和颇具艺术感的型,不可谓不奇怪。

是肯定,不是疑问。

不过美人就是美人,就算被笑的对象是她自己,涉谷有惠也生不出半分不悦的念头。

“嗯。”涉谷有惠惜字如金。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忽的笑出了声。

一秒,两秒,三秒……十秒之后。

然后第一次,涉谷有惠爬墙了,爬的还是自家的围墙,见证者是后来不明所以追上来的右京,和右京家的一把椅子,当然,是她带出来的。

“久等了。”就在涉谷有惠快要把桌子瞪出一个洞的时候,右京才终于端着什么东西从厨房里出来了。

“抱歉,打扰了,我这就离开。”

本来要是想看着她离开才回去的,可见她在包里翻找了一番后就站着不动了,然后更是突然就趴在了地上像是在找什么,难道……要脱口而出,“你钥匙找不到了?”

“啊,说是聚会,其实是我们为涉谷老师准备的欢迎会。”有人笑着说。

摸了摸自己瘪下去的肚子,她可是忙了一天都没好好吃饭了,而且这位的身形这么伟岸,她这羸弱的身体怕是撑不起来,极目远望,一条马路加上两道二分之一道围墙的距离,饶了她吧。

疼,要抽动的眼角表明了此刻他所忍受的痛楚。

涉谷有惠面上不动声色甚至还扯出了笑,可这并不妨碍她来阴的。

她以为下手已经足够重了,不过很显然,她低估了要的抗打击能力,只这种程度,倒是不足以让他退却,覆在涉谷有惠手面上的手佯装拍了几下,实则就是趁机摸了摸,要“呵呵”了几声,对着涉谷有惠深情款款道:“是呢,妹妹酱都看出来了,老师你怎么就是不懂我的心呢。”

“……”

经过几次的斗争,涉谷有惠已经总结出经验了,像这个时候就应该果断无视,否则接下来的对话将会是没完没了且没营养。

其他的兄弟一众约摸也已经习惯了,除却脸色怪异的几只,唯一给出反应的只有还不熟悉两人相处之道的绘麻,捂着嘴,靠在沙上微微睁大眼,她的脸已经红透了。

“……没事吧?”

她的脸真的是不能再红了,涉谷有惠几乎是下意识地问出了这句,没曾想,问题还真就来了。

一句“没事”还没说完,一个不稳,绘麻突然就往前倒去,好在她及时伸手撑住了桌子才不至于一头载倒。

被这一幕吓到的不止是兄弟一众,离她最近的涉谷有惠更是后怕,她不敢想象,如果绘麻没有及时撑住的话,那碰上桌面的可就是她的脑袋了。

于是,在被雅臣告知她是烧后,“请让我来照顾她。”她如是说道。

既然遇上了就不可能坐视不理,更何况,同为女性,她自觉要更方便些。

然后扯了这么多,话题终于又转回到绘麻生病这件事上了。

此时的天还大半亮着,绘麻躺在床上还没醒,因为无事可做,涉谷有惠就站在窗户边上看起了风景。

视线很广阔,她看见了蓝天,看见了高楼,看见了花草,她还看见了……

她有没有说过她很喜欢朝日奈家院子里的那棵大树?就是那棵单独种在花坛里的像蘑菇一样的大树,也是在几个小时前进来的时候,她才有了第一次认真看它的机会,她挺喜欢它得,喜欢它的茂密,喜欢它的青翠,她想要在夏天的夜晚躺在它下面的青草地上透过枝桠看满天的繁星。

怎么可以这么有情调,涉谷有惠在心里默默自恋了一把。

可惜她家院子太小,种不下这么大的树。

她想起了逛地摊的时候买卖人吆喝的“不买也来看看”,于是喜欢你就多看几眼,大概。

微微叹了口气,她这才又重新踱回去坐在绘麻床边替她擦起了额头上的汗,因为怕吵醒她,她的动作很轻。

回望屋子里整箱整箱的行李,再联系到她又是独自来的,很辛苦吧,一个人做这些,又替她掖了掖被角,涉谷有惠垂着脑袋就着侧坐的姿势盯着自己的手起了呆。

因为据说呆也是一种休息的方式,她承认她自己确实也是有些倦了。

自始至终,朱利都是窝在绘麻的枕头边大睁着眼看着沉睡中的她,正所谓“不想看到都不行”,涉谷有惠的一系列动作自然也是落入了他的眼,不过除了偶尔投给她一瞥,大多时候朱利都是直接无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