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妈和她的那群“嚼舌队”已经开始工作了。她们盯着自己和母亲面带讥笑,捂着嘴嘀嘀咕咕。大门外的楼道上挤满了看热闹的街坊四邻,他们的脸在邹天雨的眼里都幻化成一声声耻笑。而她就站在这个大笑话的漩涡中心,一秒钟也不想再呆下去。提起婚纱,挤过拥堵在门口的人群,往楼下冲去。

当她站在浴室里用毛巾洗刷身体时,感受到身体上还保留着他的气息,他的体温和他的汗水。轻轻地揭开膝盖上的纱布,那里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抹上了药膏,裹上了纱布。是趁她睡着的时候吗?他,应该是个温柔的男人吧!虽然开始他是那么粗鲁。她凄清地一笑,抬起头让水从脸上滑过去。冲吧!冲吧!把所有的一切都冲走,爱,激情,欲望,都结束了!无论他是什么样的男人,再也不会见到他了!

好像这一个晚上给她的惊吓还不够似的。满腹心事的她刚到楼底,就冒出个人叫着她的名字。是肖天赐!他今天穿得可真是……酱红色的衬衫配着同色系的领带,深蓝的西服一尘不染。修剪整齐的头和奕奕的神采,很容易让人猜想,他今天是否要做新郎?

寂静的夜空中盘旋着暧昧的芬芳……

“走开!”平日的修为唤醒了大脑。他用力地掰开她的手,回头想揽开她。可不曾想这双手一下攀住他的脖子,湿润的双唇贴上他的唇。只一秒钟,他就反应过来,用力拨开她,但她马上又凑上来,来回拉扯之间。“滚开!”抑制不住的怒火终于爆,他倾尽全力推开她。

“呯”!她的屁股硬生生地摔在地板上。今晚是怎么了?总是在睡得正香时,就被人甩来甩去。她扭了一下身子,想睡得更舒适,可怎么突然变冷了!用手搂住膝盖,整个人蜷成一团,可她还是觉得冷。

“不用了,我想早点回去休息。”他婉言谢绝。现在,他不需要像史蒂文那样聒噪的人来陪,只想有个人能静静地陪着喝上几杯。天赐!他脑里子想着,拿起电话就拨。可……没人接。开会还是在做手术?

“我告诉他,你去旅游了。他倒是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后来,我又看到两三次,他在楼下和小区大门那儿转悠。”母亲掩饰不住眼底的担扰,问:“天雨,他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呀?”

“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

李嘉航却高深不测地反问他:“我想问你,你每次做手术都只做一半的吗?”

他心里一阵泛酸,自责没有常回来陪伴父亲,抬头习惯性地寻找父亲床头上那张照片。照片中的女人和他床头柜上的照片里的女人,是同一个人。只是父亲这张照片里的女人更年轻,更漂亮,少了几分忧郁,少了那份苍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