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子不由起了一阵寒栗,身畔人将她揽得更紧,又听道:“不必多问,杀了他们。”

“娘,娘……”一缕轻薄烟雾罩落,白影幻化不见。

肃宗恻然道:“李泌?”

“等等……”她的衣袖被他拉住,“我同你一道去罢。”

后句似乎正触到他心结之处,只见他的双眼仿佛如明亮夜空中湛得亮澄澄的一点星芒,一把握住她手,欣喜笑道:“不错,事若求全何所乐?命运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上的,哈哈哈,不错不错!”

不啻,白袖拂掠,他的身竟逾于闪电般,不消时放眼望去,地上并无半丝痕迹。

予蝉笑着说道,“夫人不必这般客气,您若需要什么,吩咐一声便是了。”

李辅国笑着道:“这你就不知了!因为春天多雨,湖水上升,距花枝更近了。桃花倒影映在水中,波光荡漾,岸上水中的花枝联成一片,远处望见,仿佛蘸水而开了!不若你再细细瞧瞧。”

“你怎地不问我今日之事?”他轻轻问着,言语恍若置于云端,却又旋在耳际。

李辅国直起身子,抬头道:“谢皇上。”

深宫静静地巍立着,诺大的宫殿一片寂静。幽深的长廊深邃得仿佛望不到尽头,灯火通明,却是阒然无声。雪子只觉得前头似是空暝万丈,遥落不能及。

安冼臣笑着道:“太府卿,你太客气了!老奴这次来,是奉了皇上的口谕,命您和夫人晚上进宫,皇上准备设宴招待你们呢!”

李辅国依旧牢牢地把她拢在怀中,口中也不答。

她面红过腮,只低垂着,益深深地、深深地。